“璟哥哥。你的心思珠儿都懂,都明白。但是,珠儿不想为难你……”
那姑娘说到这里,仿佛终于是忍不住,一把抽出自己被男子紧握的手,转身离去。

那男子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都是惆怅。

他的手里拿着一包用丝绸包裹着的东西,见那女子走后,他呆呆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一甩手,把那东西扔在了地上。

见男子负气离去后,魏锦珞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微微蹙着眉头,捡起那包东西,打开一看。

里面是几样精美的首饰,还有一块玉佩。

魏锦珞把那块玉佩拿起来,仔细瞧了瞧。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小姐,怎么了?”芙蓉见魏锦珞也站着久久不动,于是忍不住走过去,魏锦珞却径自把那包东西重新包好,拿在手中。

“走,我们回去吧。”

魏锦珞回到院里,院里十分冷清,只有两个丫鬟在院里打扫。见她回来了,一个丫鬟忙迎了上来,说:“小姐回来了,现在都快到晌午了,小姐饿吗?要不要先叫李婆子开始预备吃食。”

“预备着吧,我先进屋躺一躺。”魏锦珞淡淡地说道。

那丫鬟点点头,去厨房招呼去了。魏锦珞进了房间,把那包东西放在梳妆台上,坐了下来。

“芙蓉。”魏锦珞喊了一声。

“小姐?”芙蓉回应。

“你去跟黄桃说,叫那边从明个儿起,让那些媒婆不用过来了。”

“啊?”芙蓉听到魏锦珞说的话,顿时愣住了。

那边指的是魏国公府,一般这边有什么情况,都是黄桃去跟那边汇报。魏锦珞现在年龄已经算大了,比她小好几岁的魏凝都早已经嫁了人。所以魏国公现在是比较着急,不断的安排媒婆上门,就是希望魏锦珞能尽快找到合适的,嫁出去,他也就算对得起亡妻了。

“小姐,为什么啊?”芙蓉不明白。

魏锦珞淡淡地说道:“你让黄桃跟夫人说,我已经有了中意的人。不需要了。”

芙蓉睁大了眼睛,她虽然伺候魏锦珞也没多久,但是魏锦珞有了中意的人,她怎么不知道?不管怎么说,她跟魏锦珞还是天天在一起的啊。

魏锦珞见芙蓉听到她的吩咐还杵着,不禁皱眉:“怎么,你还不去?”

“是……”看魏锦珞不想多说,芙蓉也不好多问。这位小姐看起来心里也是个十分有主意的主,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能说些什么呢?

芙蓉走后,魏锦珞看着那包东西,她解开了包裹,重新拿起了那块玉佩,端详起来。

玉是上好的美玉,碧绿通透,上面有精美的雕花。而玉的反面的下边,刻着:林南王三个字。

林南王是大梁朝赫赫有名的世家,祖上曾经是大梁朝的一个小国,后来被大梁朝的皇帝兼并,后人被封南王,镇守一方。原本林南王家族一直生活在西部地区,但是因为之前的暴乱,皇帝对很多有背景、势力的家族心怀提防,于是便把林南王一家召唤进京。自此林南王一家在京州扎根。

虽然祖上也曾是一国之主,但是现在的林南王一家却跟人质没什么区别。除了头上有个衔号,但是并无实权。

但即便是这样,林南王祖上遗留下来的财富和资源,却仍旧让大梁朝皇帝心怀芥蒂。

魏锦珞看着那块玉佩,手指轻轻地摩悉着上面精美的花纹。

她好不容易才从华州回来,怎么可能让自己随便嫁给什么统领小官。

那些媒婆给她的名帖,她统统都看不上眼。

她想起了在白龙寺的那名男子,这块玉佩的主人。

魏锦珞的手渐渐捏紧了那块玉佩,心里有了打算。

魏凝自从几天前与卫凌风的那次尴尬之后,就一直刻意地躲着卫凌风。

卫凌风也察觉到了,这几天都不在他们的房里歇着,晚上都去书房睡觉。

底下的人都纷纷猜测,这小两口应该是吵架了。

因为这件事情,早上请安的时候,杨氏也特意向魏凝提起这件事,言语之中是诸多不满。

杨氏对着魏凝说了一大通,无非就是卫凌风是她的夫君,她有伺候好自己夫君的义务,置气是不对的,哪有让自己夫君睡书房的道理。

巴拉巴拉一大堆,还是当着众多人的面,魏凝十分尴尬。若是换成上一世,她早跟杨氏吵起来了。

但是现在她可不会这么做,即便杨氏说的很过分,但是她知道,婆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尊重的。

“儿媳知道了。”魏凝听完杨氏的一通说教,主动低头承认错误。“儿媳会跟夫君好好谈谈的。夫妻之间,应该相敬如宾,和睦相处。”

虽然她也不晓得自己错在哪儿。

那天被卫凌风质问过以后,魏凝是反复想了又想,但是仍然对卫凌风说的话一点头绪也没有。

她也翻看了重生攻略,上面也没有记载这件事情。也是,这样的事情,自己忘记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专门写在上面。

也许,真的有过这样的事情吧。

但是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魏凝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卫凌风好好谈一谈,卫凌风跟她一样是重生者不用质疑,只不过卫凌风的情况似乎却是跟她反着来。

她是随着时间越长,对上一世忘记的事情越多,而卫凌风,是随着时间越长,记起来的事情越多。

魏凝觉得这非常不妙,在自己彻底忘记上一世所有的事情之前,她必须想个法子离开这里。

杨氏显然对魏凝这个回答非常满意,既然魏凝这么虚心承认错误,杨氏也不多说,便让魏凝回去了。

只是卫国公却是对杨氏有点不满。

“凝儿好歹也是风儿的媳妇,夫妻之间,小打小闹很正常,你这个婆婆,是不是介入太多了。”

杨氏摇摇头,说:“她还小,要学习的地方多着哩。你以为我是有心为难她?我也是为她好,不是吗?”

“但是早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你也太不给凝儿面子了。”卫国公十分不满,魏凝自嫁入卫家之后,一直对他们都是恭敬有加。早上问安从未断过,人看着也老实本分。但是杨氏却总是喜欢鸡蛋里挑骨头。

“你也别总是觉得你自己有多好。人无完人,太过分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卫国公说完,就“哼”了一声,从大堂离去了。

“老爷!”杨氏气得胸口疼。卫国公是个粗人这她知道,但是杨氏心思到底还是比较敏感,总是不由自主就会被卫国公说的话呛到。

“不过就是说了她几句,怎么就不行了?我是她婆婆,难道还说不得了?”

杨氏十分生气,觉得很憋屈。杨氏身边的老嬷嬷看到杨氏气成这样,怕她心口疼的毛病又会犯,赶紧端起一杯热茶递给杨氏。

“夫人消消气。国公爷说话就这样。您别往心里去。”

“张婶,你说,我难道说错了吗?我是她婆婆,她是我媳妇,怎么就这么娇贵,还说她不得了?”杨氏一边喝着茶,一边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气。

张婶是伺候杨氏的老人了,也是看着卫凌风长大的。听到杨氏的问话,她迟疑一下,说道:“国公爷不是这个意思。您是长辈,自然教训得。国公爷只是怕您做的太过了,会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我哪里做的过了?谁年轻的时候不是从媳妇过来的,上边没有婆婆压着?我看他就是嫌我人老珠黄,比不得他那些年轻貌美的姨娘,对我是越来越不耐烦了!”

杨氏说到这里,是又气又伤心。这些年卫国公对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热,晚上歇息,也大多是去婵氏或者赵姨娘那儿。她虽不聪明,但也不傻。虽然这个家是她管家,但是卫国公对她也只是表面上的客气,她也很明白,从一开始嫁过来,卫国公就对她没什么感情。

这一想,杨氏就忍不住埋怨。张婶见自己劝没劝好,反倒惹得杨氏更加伤心,一时之间,也是无可奈何。

恰巧这时,卫瑾慧从门外进来,看见杨氏在发脾气,于是忍不住问:“娘,你这是怎么了?”

“小姐怎么回来了?”张婶劝不住杨氏,看见卫瑾慧进来,仿佛看见了救星:“夫人这正在伤心呢?您赶紧过来劝劝。”

“娘,你这是怎么了?”卫瑾慧一大早在娘家受了气,回自家想寻求安慰,没想到娘亲居然也在这儿生气。

“慧儿,你来了,我的心肝儿。”杨氏看见卫瑾慧,顿时叫苦不迭。

卫瑾慧坐下,跟着张婶劝慰了杨氏好一会儿,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爹说话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卫瑾慧皱眉。

“慧儿,你说,娘这样讲她过分了吗?”杨氏抹着眼泪说道。

“她”指的是魏凝。

卫瑾慧顿时就叫起来:“怎么会?娘您是她的婆婆,说什么都是应该的。就这几句话,爹爹就觉得过份跟您置气,他是没看到我在梁府过的是什么生活!”

想起这个卫瑾慧就一肚子气。梁斌那个挨千刀的,自己逛花楼还有理,更可气的是,婆婆还要反过来说自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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