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
四个人坐在一间装修别致的餐厅里,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诱人的饭菜。

看到这些美食,她丝毫不顾形象,不停往嘴里送菜,吃得津津有味。

“清雨,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吧!”刘浩明没想到她会是这副吃相。

“我在美国的时候,特别怀念国内的饭菜,我吃不惯西餐。”她一边咀嚼着,一边答道。

“那你还敢偷跑出去?”李小娴轻哼一声,顿了几秒,郑重其事地问道,“清雨,万一,你真的被摘除眼角膜,不会后悔么?”

闻言,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笃定地说:“不后悔,我会很幸福,能和爱的人用同一双眼睛。”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澄澈的眼眸中,一片温情,仿佛陷入了曾经的美好回忆之中。俏丽的小脸上,染着好看的红晕。

谢建波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发现她的脸上轻漾着一抹柔情,瞬间明白,自己彻底没有希望,因为她太爱傅正南了。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认真地说道:“清雨,祝福你,希望你和傅正南能够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语毕,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万万没想到,谢建波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心生感动,真诚地说道:“建波,谢谢你。”

傅正南办公室里。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几下,他接通了电话,问道:“玉海,有事么?”

“正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带回国的那几名绑匪,昨晚在监狱里被人暗杀了。”王玉海沉声说道,微微叹了一口气,补充说,“唯一的线索,只剩下那个眼镜蛇了。”

听到这个消息,傅正南的眼里深处滑过一抹决绝,周身清冷的没有任何人气。

看来,真正的坏人快要浮出水面了。

傅正南将手机放回到办公桌上,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

果然,藏在暗中的敌人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手段狠辣,心肠歹毒,对于会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人绝不留情,说杀就杀。

接下来,铁定要打一场硬仗了。

赵树见他的眉头皱得很紧,走上前去,问道:“王少爷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绑匪被人暗杀了。”他冷冷地答道。

赵树先是一惊,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表情凝重地说:“他们可真够狠的。接下来该怎么办?”

傅正南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一阵清浅的敲门声传来。

“请进。”他的嗓音沉缓依旧。

房门开启,傅正清缓步走到办公桌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南,你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了?有什么不良反应?”傅正清说这话时,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挺好的,谢谢正清哥关心。”他清冽的声调不带任何语气。

傅正清扯了扯嘴角,眸光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桌上的矿泉水瓶,笑道:“我一直挺好奇的,要是换上了别人的眼角膜,这眼睛会变成什么样子。”

言毕,他绕过办公桌,装作想要近距离观察对方的眼睛,谁料他左手轻轻一勾,瓶子里的水随即洒在傅正南的腿上。

“哎呀,正南,真是不好意思,把你裤子弄湿了。”

傅正清嘴上说着“抱歉”,视线却落在傅正南的腿上,只见他的双腿没有任何反应,动都不动一下。

傅正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一张餐巾纸,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腿上的水渍。

然而,不管他怎么折腾,对方的双腿依旧没半点儿动静。

沉思了几秒,傅正清盯着他的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半开玩笑地说:“跟以前相比,也没什么不同嘛,谁都看不出来不是原装的。”

“当然不一样。”傅正南咧嘴一笑,讳莫如深地说,“眼角膜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傅正清弯了弯唇线,不疼不痒地应了一句:“也对。”

之后,两个人闲聊了不到五分钟,傅正清便起身告辞了。

赵树将办公室的房门紧紧关上,严肃的说:“少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是故意把水洒在您的腿上。”

傅正南暗沉的黑眸里,是不动声色的清冷,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赵树心里打鼓,因为傅正清明显是在测试少爷的腿有无问题,真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

想了想,赵树开口问道:“看大少爷的举动,会不会跟那帮人是一伙儿的?”

闻言,傅正南的双眼越发沉敛深邃,像是平静无波的深潭中,从最底处打了一个漩涡起来,激起淡淡的涟漪,随后又消失无痕。

“还不确定,目前来看不太像,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轻冽一声,音量不大,却霸气外露。

傅家老宅里。

晚饭后,夫妻二人回到了书房。

傅正南许久未去公司,积压了不少工作,准备在书房里忙一会儿。

宋清雨从书架上取过一本书,静静地坐在沙发里翻看着,陪着他一起工作。

这时,她的手机提示有新的短信,拿起一看,是傅正清发来的。

“清雨,现在有空么?出来聊几句吧,我在花园里等你。”

想到傅正清之前说过的那些话,觉得跟他单独相处肯定挺别扭,所以她犹豫半天都没回复,一直盯着手机拧眉沉思。

傅正南察觉到一丝异样,抬起头发现她正在发呆,半开玩笑地说:“老婆,你是不是收到诈骗短信,然后琢磨着要不要举报呢?哎呀,我们家宝贝就是有正义感,像你这样的人再多一些,国家必然会长治久安。”

听到这话,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暗暗感叹,老公又在东扯西扯地胡说些什么。

她心里明白,对方是在逗自己开心,于是拿起手机走到他的面前,柔声说:“你看看。”

傅正南看见手机里的短信,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心里有那么点儿微微的泛酸。

他二话不说,长臂一勾,女人柔软的身体便偎依在他的怀里,径直坐在了他的劲腿上面。

下一秒,他低头含住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动情地纠缠厮磨,攻城掠地。

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在旋转,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炸开的一簇簇的烟花在绽放。

他霸道地吮吻着,疯狂的啜着她的唇舌,力道很重,绵长有力,却又夹杂着一丝疼惜。

强势的吻如飓风般席卷了她,被他吻得昏天黑地,像一汪柔水似的糯糯靠在男人的怀中。

半晌,他终于松开了她,看到女人那褪不去水光的眼神和红肿的嘴唇,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这个吻比早上的过瘾,宝贝,以后咱们要统一标准。”他暧昧地笑了笑,胸膛震得她直发颤。

顿了几秒,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柔声说:“正清哥还等着跟你叙旧呢,赶紧去吧。”

她抬起晶亮的眸子,看见男人表情平静,不像要反对的样子,这才站起身来,理了理头发,抬步走出了书房。

望着她的背影,傅正南微微浅勾了一下唇角,目光幽深得令人难以琢磨。

她走到花里的时候,傅正清正坐在石桌前面自斟自饮,见她正朝自己走来,漆黑的双眸亮了亮,笑着说道:“清雨,好久不见。”

“嗯,出国之后,还没见过。”她淡淡地应了一句,坐在了他对面的石凳上。

傅正清给她倒了一杯茶,微眯着双眼,问道:“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样啊,最近看你面色红润,气色也好,是不是因为婚后很甜蜜,生活很滋润啊?”

话音刚落,她一下子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瞬间,脑中的警铃大响,暗暗提醒自己说话要多加小心。

她举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淡笑道:“正南说我身体太弱,前段时间一个劲儿的给我进补。这下,气色倒是好了,可是身上长了好几斤肉。”

“哦?我怎么没看出来你长肉了?”傅正清轻描淡写地应和了一句,顿了几秒,试探性地问道,“正南的腿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她心头一紧,看见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仿佛要把她看穿了似的。

她垂下眼眸,手指转动着茶杯,思考该如何回答。

之前,顶替傅正南的小伙子出车祸住了院,双腿打上了石膏,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他肯定还没好利索。

“唉,那场车祸把正南撞得不轻,他为了去美国找我才急着出院,其实腿伤还没完全养好。幸亏他的腿根本没知觉,所以也不觉得疼。”

说这话的时候,她装作很难过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漂亮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傅正清心中疑窦丛生,拧着眉头沉寂了片刻。

她的回答,解释和描述的地方太多,似乎每说一句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两个人明明是在闲聊天而已,她却表现得如此谨慎,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可惜,纵然有诸多疑问,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也好,这次没受罪。”傅正清讳莫如深地说了一句。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客厅里。

周明辉将一个精美的礼盒递到傅老爷子的面前,笑着说:“听说您最喜欢这种茶叶,正好有个朋友去外地出差,我就托他带回来给您尝尝。”

傅老爷子脸上的笑容蓦地漾开,取出茶叶闻了闻,香气顿时充满他的鼻腔。

“明辉,真是有心了。”傅老爷子满目慈祥地说道。

一听这话,周秋月赶紧在旁帮腔,“爸,明辉是个懂事的孩子,把家里的生意也打理的很好,在同辈人当中算是很能干的。”

傅老爷子勾了勾唇角,应和道:“是嘛?那周家可有福了!”

“唉,可惜周家的平台太小,明辉再干下去也没什么太大的发展。”周秋月悠叹一声,随后话锋一转,“爸,您看让明辉到傅氏锻炼一下可好?不仅能为傅氏出把力,对他的个人成长也有好处。”

沉思了片刻,傅老爷子沉声说道:“明辉可以来公司帮忙,不过要等一个月,等到董事长选定之后再来。”

周秋月心底一沉,这个安排跟原计划有很大出入,但是老爷子好不容易松口,她也不好再要求什么,只好应了一声:“谢谢爸。”

宋清雨心事重重地回到书房里,坐到傅正南的身边,表情严肃的说:“正南,我怀疑傅正清已经开始注意你的腿了,刚才,他试探着问了好几次,似乎很想知道你的腿到底好没好。”

傅正南蹙了蹙眉,眸子波澜不惊地望着她,沉声问道:“你觉得正清哥这个人怎么样?”

她回忆起跟傅正清相处的点点滴滴,沉寂了一会儿,答道:“他不像是那种一肚子阴谋诡计的人,感觉人品还过得去。”

闻言,男人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说话的声音沉凝了一些,郑重其事地嘱咐她,“以防万一,暂时少跟他接触。”

“好,我听你的。”女人笃定地回答道。

酒店房间里。

神秘男人在屋里不停地踱步,眉头拧得很紧,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良久,他站定在落地窗前,幽深的眼眸里泛着寒光,突然咧开嘴,笑得阴恻恻的。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沉声说:“我有办法可以试出傅正南的腿是否真残”

简单说了几句,他便挂断电话,自言自语道:“傅正南,这下有你受的!”

傅家老宅里。

宋清雨推着傅正南的轮椅在花园里散步,这个时节,五颜六色的鲜花开得正艳,阵阵清香扑鼻,让人的心情都跟着明朗起来。

“好香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的表情。

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扭头说道:“老婆,看见前面的小路了吗?走到路口的时候,咱们往右拐一下。”

她伸长脖子看了看,好奇地问道:“那边有什么特别的?”

“去了就知道了。”他故意卖着关子。

两人来到了他说的地点,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片玫瑰花地,火红的鲜花正开得如火如荼,灿烂得令人窒息。

她顿时呆住了,这些玫瑰花是什么时候种下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在她愣神的时候,傅正南转动着轮椅来到玫瑰花面前,摘下一朵最大最漂亮的鲜花,然后回到女人的身边,笑着说:“宝贝,送给你。”

她接下玫瑰花,心里又惊又喜,微张着樱花般的粉唇,杏眸里泛着水光,像荡着涟漪的水面。

“还记得洛杉矶别墅附近的花园么?”傅正南漆黑的眸子像蕴了水似的,温柔深情地包裹住她,“上次你没能看见玫瑰花,所以,我特地让人在花园里移植了一些,想让你随时都能看到。”

这个浪漫之举,仿佛在她的心中炸开了一道暖流,全身都觉得暖融融的。

她情不自禁地扑到男人的怀里,柔声说:“老公,你对我真好。”

他温柔地搂着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暧昧地说:“老婆,要是觉得老公好,就努力锻炼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样的话,以后在床上,我才能更好地伺候你。”

听到如此露骨的情话,她的小脸蓦地一红,娇羞地放开他的怀抱,急忙起身站了起来。

“色鬼。”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推着傅正南走出了玫瑰花地。

“多谢老婆夸奖。”男人大言不惭地答道。

她真是无语凝噎,不禁暗自腹诽,他的脸皮怎么变得越来越厚了?

须臾,两个人刚走到湖边,突然从树上掉下来某种绿油油的东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傅正南的腿上。

她定睛一看,是一条菜花蛇,蛇长约1.5米,蛇身粗如擀面杖。

不等男人做出反应,她看准蛇的七寸,猛地下手,紧紧地揪住它,用尽全身力气将蛇扔到了旁边的湖里。

见到此景,傅正南眸底一阵错愕,惊讶得有几秒钟没有说话。

在他的固有概念里,一般女人都很怕蛇虫鼠蚁这类东西,没想到小丫头毫不畏惧,而且表现得如此冷静,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等到她转过身来,傅正南勾了勾唇角,笑着问道:“敢问宋女侠,你不怕蛇么?”

“现在不怕了。”她浅吁出一口浊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解释道,“我小时候被蛇咬过,所以就开始研究这些东西,研究多了,就不怕了。”

“七寸是蛇的要害,是蛇的心脏所在,如果七寸的地方受到重击,蛇便必死无疑。刚才,我抓住了蛇的七寸,它马上失去攻击能力,根本不足为惧”

她声情并茂地讲了很多有关蛇的知识,俨然一副专家的姿态。

傅正南专心致志地听她讲述,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满是宠溺。

“老婆,你真棒!”他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顿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过,我没在你身上发现过类似的伤疤。”

女人并不知道他肚子里憋着坏水,极为认真地回答:“那会儿恢复得快,也没留下什么明显的疤痕。”

“怪不得,我还纳闷呢,在想你的身上还有哪一处是我没看过、没摸过的”

“”她再次表示无言以对。

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老公?为何总能像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就在女人默默腹诽的时候,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嘴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看来,有人急于证实自己是在装残,这条蛇的出现,只是一次试探而已。

这次没有成功,对方肯定还会想办法再来试探,如此看来,今后必须更加谨慎才好。

但是,为了怕她担心,他没有对她说出心中的想法,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淡声道:“老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她“嗯”了一声,低着头走到他的轮椅后面,猛然大叫一声:“哎呀!”

他赶紧回头,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你送给我的花,被我踩烂了。”她噘着嘴,指了指地上的玫瑰花,轻轻叹息了一声。

傅正南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真是险些被她吓出心脏病来,现在老婆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不容得有一点闪失。

“不要紧,我们再去摘,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他说话时语气极尽温柔。

于是,两人返回了玫瑰花地,她把摘下的鲜花放在傅正南的腿上,心满意足地推着他走回了餐厅。

傅老爷子看见她把花交给了佣人,又吩咐对方找一个花瓶插进去,明知故问道:“清雨,这花是谁送你的?”

“我老公啊!”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听到孙媳妇的这声“老公”叫得如此顺嘴,傅老爷子眉眼间的笑意更浓,给了傅正南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有再吱声。

等她回过神来,脸颊迅速的火烧了起来,白皙的小脸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绯红。

如此羞于启齿的话,竟然从唇边溢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天哪!脸皮越来越厚的人是自己才对吧!

傅正南得意地一勾唇,往她盘子里夹了一个大鸡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多吃点儿,晚上还要运动呢。”

她正准备朝他翻一个白眼,突然看见他身侧的佣人在倒水时,袖子蹭到了他的汤碗。

不好!若是汤碗打翻的话,滚烫的汤汁就会溅在他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在热汤即将落在他腿上的时候,她动作敏捷的拉开了轮椅。

傅正南神色一冷,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俊颜上染着不满的愠怒。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刚才也是一次试探,家中的佣人已被对方收买,若不是她将自己及时拉开,说不定会被敌人抓住把柄。

想到这里,他默默地攥紧了拳头,眼中划过一抹暗芒。

这时,她向前探过身来,关切地问道:“烫到没有?”

“没事,多亏了老婆大人!”他轻拍着她娇嫩的小手,表情温和了一些,“一天之内,救了我两次,老公该如何报答你?”

她预感到对方又会说出让自己脸红心跳的话,连忙回答:“你现在要是一个字不说,我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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