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五更,熬夜两天弄出来的。待会儿去医院检查下……以前不相信干这行会有职业病,但果然还是得多注意下锻炼。这几天真是浑身难受吃不下饭,但愿只是心理作用……
想安慰下我的话,就订阅下本书吧……)

在东城区最繁华的地段,充斥着刺耳的笛鸣。

本就不宽敞的大街上,车子堵成了一条看不到头和尾的长龙。搞不清楚前面的情况,电话也打不通,人们只得用喇叭和脏话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前面的人能不能快点!在搞些什么,妈.的!”货车司机江脑袋探出车窗,对着前面的人骂道。

见拥挤的车流迟迟没有推进,男人走下了车,倚着车门张望了下四周,和旁边那辆车的司机聊起了天。

“谢特,这要堵到什么时候去。”

“但愿不是明天。你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吗?”

“鬼知道,电话打不通,网络也连不上,我的妻子还在家里等着我。法克,真特么的晦气,说起来咱们这里堵过车吗?”

“大概……没有。不,一年前好像堵过。”

“听说咱们东城区摔了一架飞机,没准是因为那个。”另一辆车的司机也加入到了二人的谈话。

“啊哈,刚才那个是飞机?我还以为是流星……无论是什么,别落我家院子里。”靠着车窗,卡车司机骂骂咧咧地嘀咕道。

这时,远方传来了一声爆响。所有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随后便恢复了闲聊。

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半年了,棉兰老岛的炮声枪声就没有停过。一开始他们还会尖叫,而现在最多缩缩脖子。人是善于习惯的动物,当无法改变这种状况时,他们便会开始习惯这种战火中的生活。

“游击队的人又在放炮?”

“那群不要命的疯子……等等,那是什么?”靠着车门的男人突然注意到了公路前方的骚动,不由皱起了眉头。

有人在狂奔。

不,是一群人在狂奔。他们从车辆的间隙跑过,踩着前窗从车顶翻过,疯狂地扑向活人。

他们的脸上……

是血!

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男人锁上车门,犹豫着向后小跑两步,一咬牙撒开步子开始逃跑。所有人都跑了起来,为了躲避那群莫名其妙的见人就啃的疯子。

尖叫声此起彼伏,拥堵的公路上乱成了一团。舍不得抛下汽车的司机,或抱头蜷缩,或死命地踩着油门,虽然不少人都看过生化危机,但真当这一切走出荧幕,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束手无策。

他们真的是丧尸?

他们是活人还是死人?

一旦产生了诸如此类的犹豫,等待着你的只有死亡。

卡车司机慌张地关上了车窗,然而那扇半关着的窗,却被一支伸进来的手给卡住了。

一边咒骂着,他一边抡圆了方向盘锁,死命地敲打着那只血淋淋地手,同时踩下了油门。

卡车将前面的宝马撞烂,将它向前推了两米,却是再也动弹不了半分。

司机的脸上一阵惨白,这时他才意识到,当一群嗜血的人扑来,留在车上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选择。

那群满脸是血的疯子已经将他包围。

司机哆嗦着将方向盘锁架在胸前,望着那浅浅出现龟裂纹的车窗,他的裤子浅浅染上了污黄的水渍。

这时,他突然用余光看瞥见,刚才还在与他谈天说地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已经被从破碎的车窗中揪出来,哭喊着上帝和女儿的名字及,被丧尸咬断了脖子……

……

卡加延市,横跨卡加延河的大桥上,警车列成了一排,举着防暴盾的武装警察护在警戒线前,阻挡着试图过河的人群。

东城区已经全面断电断网,不过这些警察使用的是市政专线,所以指挥系统并没有混乱,混乱的只是每个人的大脑。

相比起毫不知情的民众,他们在第一时间便掌握了前方传来的情报。

坠毁的客机上携带有不明病毒,感染者生死状况不明,已知临床反应为陷入狂乱,攻击一切非感染者目标。整个卡加延市东城区已经全部笼罩在了病毒的阴影之下。为了防止病毒向西城区传播,他们在通往卡加延河的几座大桥上设置了临时检查站。

当然,这些封锁大桥的基层警察,是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内情的。

他们接到的命令仅仅是封锁这座大桥,无论是谁也不许通过。而发生在东城区的骚乱,全都是暴徒所为。为了防止暴徒随人潮混入西城区,他们奉命在安全部队控制局势之前,封锁所有通往西城区的道路。

然而上面的人并没有明确的告诉他们,该多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包括面对丧尸时是否应该开枪?

开枪?他们可都是平民,即便他们因为病毒坏了脑子,但他们还能动,那就意味着他们还没死!对着手无寸铁的平民,还是自己国家的国民开枪,这样的后果谁来担责!更何况,万一事后发现有更好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怎么办?比如解药什么的。

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已经不重要了。

任何下达开枪命令的人,在事故之后必将面临清算,甚至还可能被扣上“屠夫”的帽子被骂上数百年。

不开枪?可催泪瓦斯和警棍对这些疯子几乎没用。即便训练有素的士兵能够依靠肉搏制服那么一两只丧尸,但面对蜂拥而至的尸潮,这种个人的勇武已经根本没了作用。

谁也不想负责,谁都知道该怎么做,但谁都不想下那个命令。

当危机来临,管理层仍然在互相推诿责任的态度,充分地反映出了菲国政府在危机应对时的软弱。

关于这一点,在几次台风过境时已经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面临灾难时,这个国家不依靠国际救援队根本活不下去。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过桥!那里发生了暴.乱!你们不去阻止他们,反倒阻止我们这些可怜人逃难?”男人用拳头敲着防暴盾,愤怒地喊道。

暴.乱,这是菲国对病毒的官方解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这是善意的谎言。

记者驾着摄像机,通过卫星基站转播着混乱的现场。

“我现在在菲国卡加延市,今夜十点三十七分,这座城市一共发生了三起骇人听闻的大事件!空难,游击队对西南部军营发动总攻,东城区绿色教会通过暴.动响应进攻的摩洛国游击队。在危机应对中,菲国政府表现的软弱而且无能。比西方记者跑得快的香港记者,为您报道。”

很显然,报道出了差错。

面对义愤填膺的民众,这些警察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们不得不面对谩骂和口水,但却不能还手。

政府军已经从前线紧急抽掉了一个旅的兵力,正在大桥以东两公里外的街道拉开防护网。只要大桥这边的局势控制住,一会儿就会建立体检站,将确认“安全”的民众转移到桥对岸。

想到这,警长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直到现在,卫生部的人也没拿出一个控制疫情方案。

突然,人群的后方传来了惨叫。

几只丧尸连滚带爬地翻过了桥头的栏杆,冲向了无路可退的人群。

丧尸已经突破了军队的防线!

在那骚乱爆发的位置,警长看见了一名穿着菲国军服的丧尸。他一支耳朵被咬下,肩膀上还挂着步枪,而步枪上还带着血污……

冲进人群的丧尸就好像虎入羊群,人们用皮包、雨伞、甚至是记者的摄像机,疯狂地敲打着丧尸,然而面对这些疯狂的野兽,根本无济于事。

人们哀求着举着防暴盾的特警,哀求他们让开路。警察全望着警长的方向,等待着他的命令。而警长则握着对讲机,焦急地说出了第一句话后,便沉默不语。

事实证明,只要站在了特定的位置,即使是小人物也能决定成千上万人的命运。

警察们看到自己的上司,握着对讲机的手垂下,然后渐渐地松弛……

对讲机从手中滑落,他拔出了腰间的警用左轮,对准了人群。

砰——!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那个争抢警察防暴盾的人,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眼,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想到警察会开枪。就连警察这边也没想到,自己的领导会开第一枪。

“还在等什么!开枪啊!想想你们背后的亲人,他们是感染者,不是暴徒!没看见吗!所有被抓伤咬伤的人都会成为他们的同类!责任全都算我的,我命令你们,开枪!开枪!开枪——!”警长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自己的部下嘶吼道。

吼声吹散了恐惧。

枪声稀稀落落的响起,在最初的犹豫过后开始密集。

被舍弃的人们绝望地面对那些曾守护他们的人,还有那从痛苦到决绝,再到冷漠的眼神。

为了数十万人的性命,做出数千人的牺牲。

警长没有履行上级的模棱两可的固守的命令,独断地下达了开枪的命令。不想死的人开始跳河,绝望的人张开了双臂,不甘心被舍弃的人用最后的力气,向防爆盾扔出了石块

石块砸到了警长的脸上,砸破了他的额头。鲜血顺着他的额角留下,污浊了他的左眼。

然而他在笑。

“正确的命令”已经下达,最后究竟会怎样,已经不是他能预料的了。

他再次抬起了手枪,闭上了眼。

只不过这次,他对准的是自己的太阳穴。

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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