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言湿漉漉的回房时,夏小甜是被吓了一跳的,她赶紧跳下床,迎了上去,看着季言脸色苍白,身体还微微的发抖,心疼的说道:“小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了?”
季言不说话。

夏小甜着急的转身从自己的行李里找出了一块大浴巾,连忙将季言包裹住了。

“快换衣服!你这样湿答答的,容易感冒!这荒郊野岭的,一旦生病了可就糟糕了!”

季言没有拒绝夏小甜的浴巾,她低着头,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好脏”

夏小甜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浴巾,道:“这是新的,我还没用过,不脏啊!”

“好脏,脏”

夏小甜也有些生气了,她这浴巾明明就是崭新的,哪里脏了,本是好心却被这样嫌弃是人都会不开心的,不过她看着季言异样的神情,终究还是起不起来,便道:“你先换衣服!我给你下去煲个姜汤,正好今天送来了一些姜。”

说着,夏小甜便穿上了鞋,走出了门外,临走前还不忘关上了门。

季言听见了关门的声响,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神空洞而有茫然,她呆立了一会,像是才反应过来似得,猛地抖下了身上的浴巾,开始发疯一样的脱了身上湿透了的衣服。

在湿透了的衣服包裹下,是一具布满了红痕的娇躯。

那些或深或浅的痕迹,季言仿佛还能回忆起那阵触觉,酥酥麻麻,而又无法抗拒。

身上的每一个痕迹,她都能细数出来,是如何被印上去的。

越是记忆深刻,季言就越是觉得自己好脏。

脏。

太脏了。

洗了一遍又一遍,忍受着刺骨的冰水冲刷,还是洗不掉那一阵附着在皮肤上,似是深入了灵魂的味道。

属于那个鬼的味道。

眼泪,毫无预兆的开始落下。

季言怎么也无法释怀,在那样被对待后的自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是迷恋的。

季言的双手都在发抖了,她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愿再去看自己身上的痕迹,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滴到了地上。

半响,季言狠狠的用手背擦掉了眼泪,她倔强的咬着牙,翻找出自己的衣服,开始哆嗦着手,一件件的穿上,像是要把曾经脱下的坚强重新穿上。

没什么大不了。

不用在意的。

忘记吧,忘记这一件事就好了。

一遍遍的暗示自己,一遍遍的麻木自己,最后像是成功了一样,季言的脸上再也看不见悲痛,但那眼底的情绪恐怕除了她自己,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知道了。

当夏小甜端着烫手的姜汤上来时,就看见季言已经换好了衣服,表情麻木的坐在了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小甜连忙端着碗,递了过去,道:“趁热喝吧,免得感冒了!”

季言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夏小甜,原本冰冷的心逐渐暖了起来,她知道刚刚自己的态度或许吓到了自己的好朋友,是她没有克制好情绪,夏小甜是无辜得被波及了。

“对不起,刚刚我情绪失控了!”

夏小甜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情绪不对!”

知道夏小甜是误会了,但季言也不去解释,接过了姜汤小口的喝了起来,直到一碗见底了,她冰冷的身体也逐渐暖和了起来。

“小甜,谢谢你。”

“你没事就好,对了,你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湿?”

季言抿着嘴,轻声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打翻了水桶。”

“你也太不小心啦!不过这里都没有路灯,的确是睁眼瞎,下次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现在也晚了,咱们早点睡吧,明天教授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季言点点头。

这时,夏小甜好像才注意到季言的眼睛都肿了,诧异的问:“小言,你哭了吗?”

季言一怔,匆忙之间说道:“因为刚刚摔疼了,没忍住”

“噗哧,哈哈哈哈,小言你太可爱了!这都能哭,还像个孩子一样!”

季言顺着露出了个羞赧的表情,至此,夏小甜的心底彻底的释然了,再也没有了对刚刚的不满,她十分同情的说道:“哪里摔倒了?要不要擦药油?我带了特备好用的药油!”

季言摆手,“不用,我已经擦过了!我累了,睡觉吧!”

夏小甜也没有深思,便同意了,两人稍微收整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几乎在沾上枕头的瞬间,浓浓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在那个厕所里被反复折腾了无数遍的季言早就精疲力尽了,连满脑子纷乱的情绪都被困倦给压下了,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发出了平缓的呼吸,显然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几乎在季言睡着了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床边,静静的伫立着,月光下,那张苍白俊美的脸是季言记忆中的噩梦。

“言儿,不要害怕我。”

在黑暗中,这一生轻唤轻得快要听不见了。

完全占有了季言后,魏河的残暴被压了下去,他没有丝毫后悔对季言做这样的事,因为,这是他的妻子。

而他,有那个权利。

只是,他无法接受,他的言儿一直在害怕他。

在她拿出那一块玉佩的那一刻,他的愤怒彻底爆发了。

他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季言拿着驱鬼的事物来驱赶他,她在抗拒着他,那么决绝,那么强硬。

所以,他才会在那里要了她,不顾一切的要了她。

看着季言在睡梦中也深深皱起的眉头,魏河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他要的太狠了,将她累到了,不过这倒是对于她肚子里的东西有好处,倒是能令腹中的东西少折腾季言。

思及此,魏河唇角缓缓的勾起了一个好看的笑,在这一刻,他的脸上不再有戾气和阴狠,而是像极了一个英俊的男人。

睡在季言身旁的夏小甜翻了个身体,发出了一声嘟囔,像是感受到了气温的骤降,打了个哆嗦,醒来了一下,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在朦胧中,好像看见了在床边站着一个人,而那人也在看着她。

英俊的脸庞,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笑。

深邃的五官,棱角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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