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还亮着煤油灯,摊开的本子上还工工整整的写着字,然而写字的人却不见了。
季言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截铁丝,正小心翼翼的将细铁丝穿进锁孔里。

在这样偏僻的山沟沟里头不能指望这锁有多结实,但也给了季言机会,至于这一手撬锁的本领还得益于以前家里的钥匙丢了,她舍不得花钱找开锁匠,愣是给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开锁技巧,这不就派上了用场。

季言试了好半天,连带的后背都出了一身汗,但她的神情庄重认真,一丝不苟的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听见‘嗒’的一声,门终于开了一条缝隙。

季言没有高兴得太早,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儿声响,此时已经半夜两点了,正是人睡得正浓的时候。

确定了没有人之后季言将门轻轻合上,随后转身迅速的钻进床底下将自己之前收集来的东西都放进自己的背包中,随后手里拿着那把镰刀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走出去,顺带将门给重新锁上了。

行走在黑暗中,季言将警惕性提到最高,就连落脚的声音都降到最低,像只猫儿一般,谨慎却快速的向着大门而去。

夜色渐浓,一轮弯月挂在夜空中,月光穿过云层照射下来,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起,山间淡淡的雾气弥漫着,像裹了一层薄纱,而季言就穿梭在薄纱之间。

夜晚的村子还有有人巡逻的,人不多,但是时间配合得很紧,这一点季言早就透过窗子了解了,所以她几乎都是躲在一些东西的后面,不敢直接的行走在路上。

避开了两个打着哈欠巡逻的村民之后,季言的心脏跳得厉害,她不得不更加小心的缩在一个草垛后面,等候着那两个结伴巡逻的村民走过。

更为紧张的是,那两个村民就此停了下来,几乎就在季言的头顶上开始谈话。

“村长就是事儿多,还要我们三更半夜的走来走去,有啥意思,困死我了!”

“可不是嘛,虽说仪式快开始了不能出错,可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吧,还想回去跟我老婆亲热亲热的!”

“嘿,你别说,你还有老婆咧,我这打着光棍都不知道咋泻火!”

两个男人瞬间开起了荤段子,各种粗俗恶心的话层出不穷,只把底下的季言给听得作呕,伸手捂住了嘴。

“不过怪可惜咧,那个女人贼漂亮了啊,还是个大学生,你别说,我这心还挺痒的!”

“哈哈,这村子里的光棍哪个没有痒过,不过你们敢吗,那女人你们可没有命去消遣啊!”

“嘿嘿,我这不是说说嘛,身材那么好,怪可惜的,来一炮也值了!”

“管好你下面的二两肉吧,要是做出了什么事来,村长可不放过你!”

“我也就说说,谁敢去碰祭品啊,指不定时间到了死了就不好玩了,更何况她还是阴亲之身。”

“得了,走吧,走完这一圈就换人了,赶紧的!”

直到声音远去了,季言才堪堪直起身来,心中的疑惑更深了,祭品?什么祭品?是在说她吗?村子里还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越是想,季言就越是怨恨这个村子,她努力冷静下来,紧了紧背包,随后一步步的靠近着后林子。

频繁的巡逻后面会有一段时间稍稍松懈一些,而那一段时间就是季言的机会,她必须把握时间,否则在天亮了大娘进入房间发现她不在后,那么整个村子的人都会来寻找她的。

上一次跳河之后季言就十分清楚那些村民的力量,她若是逃得不够远那么必定会被发现的!

必须加快行动的速度了!

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形,每一步都踩得格外慎重,季言慢慢的向着后林子跑去,直至跑到村子的外围,距离林子只剩下一片空地时,季言才停了下来,躲在一个木板车后面。

这一个空地没有任何遮挡物,也是通往后林子唯一的出路,更是季言所预测的,最为危险的地段。

没有遮挡的东西,只能靠着一口气冲进去,期间还不能被巡逻的村民给看见,这一个挑战无疑是巨大的,但也是必须克服的。

就在季言深呼吸一口气,左右探查了确定暂时没有村民巡逻,抱着镰刀就要冲过去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唤在耳边炸开了。

“老师,你要逃走吗?”

季言的头皮瞬间麻了,她僵硬着身子,缓缓的侧过头去,只见在距离她不过三步远的地方,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那里,月光照射下,季言认出了那是谁。

那是红秀。

季言瞬间白了脸,就连抱在怀里的镰刀都差点掉了,她第一反应是冲过去一把将红秀抓着按了下去,借着木板车勉强挡住了两人的身形。

红秀被扯进了季言的怀里仍是不停的问着:“老师,你是要逃走了吗?”

季言甩手就将镰刀给驾到了红秀的脖子上,语气阴冷的说道:“你果然看见了对吗,就在那一天。”

红秀沉默了一会,艰涩的说道:“老师,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不会逃走的,你会留下来的。”

季言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她压低了声音,凶狠的说道:“闭嘴!我不想留在这里,一点也不想。”

既然已经被红秀发现了,那么季言就不打算继续演戏了,因为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也没有心思去哄红秀,去伪装平时的柔弱模样。

但季言更加想不到,红秀居然会在这里等着她,在第一眼的时候季言就发现了,红秀穿戴整齐,不像是偶然出来的,更何况三更半夜的,除了特意等她之外,没有别的理由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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