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狰狞地看着她,“秦妍,我们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这些年我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男人就这样伤害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秦妍冷漠这一张脸,虽然半边脸已经肿了,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与风情万种,“我要离婚。”

男人问她,“即便我愿意原谅你这一次,你还是执意要离婚?”

“是。”

“好,我成全你,但是秦妍,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男人狠狠地说道。

“明天早上,民政局门口见。”秦妍说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男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神色阴沉一片。

秦妍没有回颜家,而是找了一家酒店,她手里拿着一个冰袋,正敷着自己的脸,她已经等待太久了,不想再等下去了,对男人她只能说抱歉。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报答男人对她的好,她也不会在这个男人身边待这么久,十几年了,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当年害死了卡尔的人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二天,男人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秦妍已经在等着他了,男人的脸色很难看,冷冷地看着秦妍,“你还真是迫不及待。”

秦妍不说话,默默地看了男人一眼,率先进了民政局。

从民政局里出来,男人看也不看秦妍一眼,直接离开了,秦妍沉着一张脸,上了车,直接去了颜家找颜安邦。

颜安邦一早醒来就没有看见秦妍,给秦妍打电话没有人接听,正打算出门找人呢,秦妍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行李箱。

“妍妍,他没有为难你吧?”

秦妍摇头,苦笑道,“没有,早上我已经跟他去办了离婚手续。安邦,我现在真的无家可归了。”

颜安邦上前拿过她的行李箱,揽着她的肩膀进屋,“没关系,我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

秦妍脸上有点顾虑,“我住在这里,要是盛宇知道了,会不会不太好?”

颜安邦安慰她,“没事儿,他现在除了给我打两个电话,并不会回家,就算是回来也没有关系,我跟他妈早就已经离婚了。”

正说着呢,门外就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不一会儿,颜盛宇就出现在了门口,他的手里还拿着几个袋子,看着客厅里的那一幕,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你们在干什么?”

秦妍无措地看着颜盛宇,“盛宇,我”

颜盛宇没有看她,而是定定地看着颜安邦,“爸,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

颜安邦也没有想到颜盛宇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只是很快,他就恢复了自然,看着颜盛宇说道,“你回来的正好,我刚打算跟你说呢,我马上就要跟你秦阿姨结婚了,她以后就住在这里。”

颜盛宇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神情淡漠,“你要跟她结婚?”

“是。”

“我不同意。”颜盛宇冷声开口,“你可以跟任何女人结婚,唯独她不可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他父母才会离婚。

颜安邦的脸沉了下来,“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通知你而已,你同意与否并不重要。”

秦妍拉拉他的衣袖,“安邦,跟盛宇好好说。”

她看着颜盛宇,试着解释,“盛宇,我现在跟你爸还没有结婚,你要是不希望我跟他结婚,我们可以不领证的。”

“秦妍,你胡说什么呢,我明天,不,今天下午就跟你去领证,以后你就是我颜安邦的妻子。”

“呵呵。”颜盛宇冷笑,“她是你的妻子,那我的母亲算什么?我跟颜夕又算什么?”

颜安邦的脸色黑沉,“颜盛宇,我是你的父亲,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跟你母亲早就离婚了,现在我是单身,要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是,这是你的自由,如果我说,你要是跟这个女人,那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认你这个父亲,这样,你还是坚持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吗?”颜盛宇的神情忽然恢复了平静。

颜安邦神情一僵,看着颜盛宇,“颜盛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的父亲?”最后四个字,刻意咬重的重音,嘲讽的意味十足。

颜安邦大怒,秦妍连忙按住他的手,扯出一抹笑,讨好地说道,“盛宇,你先别生气,你爸刚才就是跟你开一个玩笑,我现在离婚了,暂时没有地方住,你爸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让我暂时在这里住几天,过两天我找到住的地方了就会搬出去。”

“妍妍,不需要解释,我就是打算跟你结婚的,这件事他早晚也要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颜安邦说道。

“颜盛宇,你要是认我这个父亲,那就对你秦阿姨尊重一点,你要是不认,那依旧就不要踏进这个家门,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颜盛宇深深地看了一眼颜安邦,眼底满是受伤和失望,“好,我现在立刻就走。”说完,他转身就走,秦妍想去拉住他,却被颜安邦拉住,“不用去了,盛宇的性子我了解,他就是一时想不开,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秦妍无奈地看着颜安邦,“盛宇他就是个孩子,你何必跟一个孩子置气,跟他好好说不行吗?现在赵佳卿和颜夕去了国外,身边就一个盛宇在,你还这样的态度,不就是将孩子往外推?”

颜安邦好脾气的笑笑,“真的没事,他对你有误会,你就算是再解释他也不会听的,还不如逼他接受这个事实,等到以后习惯了也就好了。你应该也很累了,先上去休息休息,改天我给他打个电话就好。”

“盛宇真的没事?”秦妍狐疑。

颜安邦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真的没事,上去休息吧。”

秦妍也是真的累了,也不再想这些,先上楼去了。

颜安邦站在原地,想起刚刚说的话,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他其实不想这样的,但是刚才话就那样脱口而出了。看着颜盛宇带来的扔在地上的东西,似乎都是一些保健品,还有两件男士的衣服,心中的悔意更甚,想了想,给颜盛宇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却被挂断了。

颜盛宇走出颜家之后直接去了机场,买了一张飞往雪梨市的机票。

赵佳卿看到儿子,很是惊讶,“盛宇,你怎么来了?”

颜盛宇微微一笑,俯身轻轻拥抱了一下赵佳卿,“我想妈妈和小夕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你们最近还好吗?”

赵佳卿很高兴,点点头,“妈妈很好,小夕也很好,坐飞机累了吧,快进来,吃过饭了吗?”

颜盛宇进门,听着赵佳卿的碎碎念,笑道,“还好不累,还没吃呢,家里有吃的吗?”环视了一圈,“小夕呢?”

“和同学出门采风去了,自从迷上了摄影,周末家里都见不到她人。”赵佳卿进厨房给儿子准备吃的,一边说道。

另一边,颜夕和同学约好了周末一起去郊外采风,结果她人都到了,同学的人的影子都没有见一个,她给同学打电话,才知道同学走到半路,发现相机忘在家里了正回去拿呢,颜夕没办法,只好现在这里等人了。

九月的雪梨市还是春天,天气很凉,颜夕找了一家咖啡厅进去等人,点了一杯卡布奇诺,颜夕坐在窗口,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街道。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颜夕睁开眼睛,寻声望去,就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金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眸,英挺的鼻子,五官轮廓立体分明,二十五六的年纪,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颜夕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你是在看我吗?”

男人微笑着点点头,“嗯,刚刚你的样子很美。”

颜夕不好意思地垂眸,“谢谢。”

男人走近了一步,“我叫道格斯,是来这里旅游的,很高兴能在这个小镇的餐厅里遇见你,美丽的小姐。”

颜夕看着眼前的大手,视线停在道格斯的脸上,他的笑容很温暖,她伸手,握住了眼前的大手,只是她来到雪梨市之后第一次握住异性的手,“我叫颜夕,很高兴认识你。”

道格斯微笑开口,“你是在等人还是一个人出来玩?”

“我在等我的朋友,她有点事,在路上耽误了,还没来,看看时间她也应该到了。”

“那很不错,这个周末天气不错,确实适合出来走走。”

颜夕看了一眼道格斯,“你是一个人来的?”

道格斯摇头,“不是,我是跟朋友一起来的,我的朋友刚刚去卫生间了。”正说着呢,一个男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道格斯,我们走吧。”

道格斯站起来,“那我们就先走了,小颜夕,很高兴认识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这上面是我的联系方式,我是一名心理咨询师,你以后要是有了烦恼可以随时找我哦。”

颜夕并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尤其是陌生的男人,但是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让她反感,她将名片收好,回了道格斯一个微笑,“再见,我的朋友。”

道格斯笑笑,和朋友一起走出了咖啡厅,朋友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颜夕,颜夕已经低下头在看手机了,“你认识刚刚那个姑娘?”

道格斯侧目,“嗯,她是我朋友的妹妹,以前见过一次,不过不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就聊了几句。”他的眸光中有着欣慰,能在这里看见颜夕确实就是一个意外,但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仍然很高兴。

颜夕这个姑娘不是他遇见过的最严重的病人,但是却是最令人他心疼的病人,在那样花一样的年纪遭遇了那般的事情,就是道格斯这样一个可以说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对她起了两分恻隐之心。

颜安邦第二天就带着秦妍去了民政局登记结婚,原本是想邀请几个亲朋好友吃个饭的,但是却被秦妍拒绝了,“安邦,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颜安邦只以为秦妍是担心自己会因为她而被人非议,心中对她的疼惜更甚一分,而那个男人知道秦妍第二天就跟别的男人登记结婚以后,气得当天就离开了南城。

秦妍得知了男人离开的消息,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离开了也好,这样我才好办事情。”

**

九月底,傅衡逸带着沈清澜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知道沈清澜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就放心了,刚从医院出来,沈清澜就想去卫生间,傅衡逸想陪她一起去,被沈清澜拒绝了,于是就在门口等着她。

正在这时,沈清澜的手机就响了,傅衡逸拿起来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我是傅衡逸。”

打电话过来的是丹尼尔,“傅先生你好,请问清澜在吗?

”清澜刚刚去卫生间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是这样,明天诺亚和弗兰克就要离开了,他们想在离开前邀请清澜吃一顿饭,不知道清澜今天有没有时间?“

傅衡逸想了想,开口,”那就今天吧,时间地点你定,发到清澜手机上,我等下带她过去。“

”好的。“丹尼尔报了一个地址和时间,然后就挂了电话。

沈清澜出来,傅衡逸就跟她说了,”刚刚我替你答应了丹尼尔,现在我们去找他们,爷爷那里下午再去吧。“

对此,沈清澜并没有任何意见,到达餐厅的时候,才发现用餐的人当中,还有一个凯瑟琳。

凯瑟琳见到傅衡逸,眼睛微亮,却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笑容很得体,”傅先生,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沈清澜微微一笑,傅衡逸却没开口理会,凯瑟琳的脸上有些不自在,却很快恢复自然。

她已经调查过傅衡逸,知道他是京城傅家的长孙,还是z国最年轻的少帅,哪里是丹尼尔口中的”一个当兵的而已“。

她看着傅衡逸的背影,眼底有些遗憾,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怎么就看上了沈清澜了呢,沈清澜就算是画画画的好,但是为人冷冰冰的,有什么情趣可言。

吃饭的时候,傅衡逸一直在给照顾着沈清澜,全程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一点也不在意桌上其他人的目光,凯瑟琳看在眼里,心中的遗憾更浓。

傅衡逸的电话响,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等傅衡逸出去了,弗兰克笑看着沈清澜,”傅先生对沈小姐可真好。“

沈清澜笑笑,”谢谢弗兰克先生,这次十分抱歉,因为身体原因,我没能陪着你们到处看看。“

弗兰克并不知道沈清澜怀孕了,听到这话,关心地问道,”沈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弗兰克先生误会了,我并没有哪里不舒服。”沈清澜说道,温柔了眉眼,“我是因为怀孕了,医生让我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休息。”

闻言,弗兰克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一分,“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恭喜沈小姐。”

“谢谢。”沈清澜说道,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凯瑟琳,见到她脸上僵硬的笑容,很快收回了目光。

凯瑟琳站起来,“我出去一下,不好意思。”

她走出包厢,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在找傅衡逸,转个弯,就看见傅衡逸正站在角落里打电话,不知道在说什么,神情很是严肃,见到她走近,傅衡逸挂了电话。

“傅先生,你好。”

“博伊德小姐有事吗?”傅衡逸淡淡开口。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凯瑟琳的耳中,让她的心猛地颤了颤,她直直地看着傅衡逸,“傅先生直接叫我凯瑟琳就好。我跟你的妻子一样是个画家,这次是跟着我的老师弗兰克来z国看望沈小姐的,能够认识傅先生很高兴。”

傅衡逸神情淡淡,听着这话,眼神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凯瑟琳咬唇,微微垂眸,轻声开口,“我那天见到傅先生就觉得你很优秀,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今天见到你对沈小姐的照顾,想必你也是一个很顾家的男人,我想能不能跟你做个朋友?”

见傅衡逸没有吱声,凯瑟琳解释道,“我听丹尼尔说过,你是一个军人,你大概不知道,我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军人,他们是我心中的英雄。我听丹尼尔说过一些你的事迹,对你很是崇拜。”她看着傅衡逸的眼神晶亮。

傅衡逸眸光淡淡,“博伊德小姐,我就是一个当兵的,没有你口中说的那么优秀,清澜还在里面,我先进去了。”

凯瑟琳见傅衡逸要走,连忙开口说道,“傅先生,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应该拥有更好的可以配的上你的女人。”

傅衡逸的脚步微顿,看向她,眸光凉凉,“在我心里,我的妻子就是这世上最优秀的女人。”

凯瑟琳看着傅衡逸头也不回的背影,眼底一片黯然。

回到包厢,傅衡逸只字未提见到凯瑟琳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凯瑟琳也进来了,只是进来之后,凯瑟琳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弗兰克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搭理。

沈清澜想到什么,看向傅衡逸,傅衡逸给了她一个无辜的眼神。

将要离开的时候,凯瑟琳忽然开口,“沈小姐,下个月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请你和傅先生一起去雪梨市。你看方便吗?”

沈清澜嘴角轻勾,还没开口,傅衡逸先开口了,“抱歉,清澜现在还在怀孕初期,并不适合坐飞机,怕是要辜负博伊德小姐的一番好意了。”

凯瑟琳眼睛里满是失望,扯了扯嘴角,“是我考虑不周了。”

弗兰克就算是神经再迟钝,这时候也看出了凯瑟琳的不对劲,他的神情有些不好看,倒是诺亚,看到这里,一脸的若有所思。

回到酒店,弗兰克沉着脸,看向自己的学生,“凯瑟琳,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要去惦记,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沉下心来提高你的绘画技巧,你是个有天分的孩子,不要因为其他的事情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这话说的别有深意,凯瑟琳一下子就听懂了。她垂眸看向地面,“老师,要是连努力都没有努力过,你怎么能知道这个东西它不属于你呢?”

弗兰克看着执迷不悟的凯瑟琳,深深的叹气,“凯瑟琳,有些东西她在别人的手中你看着很美好,但是到了自己的手里,那它就未必会有你看到的那么美丽,不要被表相给迷惑了。”

凯瑟琳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久,才低声说了一句,“老师我知道了。”

弗兰克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能想通就好。上次遇见你的父亲,你的父亲还跟我说起了你的婚事,不知道你现在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凯瑟琳咬唇,开口,“我现在还年轻,在绘画上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想先专心画画,至于婚事,先暂时放放吧。”

弗兰克点点头,“行,下次遇见你父亲,我会跟他好好说说,今天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飞机回去。”

凯瑟琳点点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诺亚从后面走过来,说道,“你的这个学生可没这么容易就放弃。”

闻言,弗兰克深深的叹气,“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带她来,原本是想让她跟沈清澜多接触接触,让她好好学习一下,但是现在,我似乎办了一件蠢事。”

诺亚拍拍他的肩膀,“也别想那么多,那位傅先生我看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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