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据理力争
凤雪汐抿了抿唇,神色坦然的轻摇臻首,“女儿不知。”

“啪”

凤道元猛然将茶杯掷在桌上,厉声喝问:“距你重云院不过百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敢说你不知?”

他气势凛然,怒火勃发。

凤雪汐哑然失笑,“重云院偏僻,少有人往,外面发生什么事,女儿怎么会知?”

“府上都已经传的沸沸洋洋了,你就不曾听说一星半点?”凤道元咄咄逼人。

凤雪汐讽刺一笑,“我们母女深居简出,又没下人伺候,如何得知?”

呵呵,这个老狐狸,不愧身居高位,一来就给她下套。

两次,他都没有说时间点,而且故意将地点说错,她若稍稍透露出一点信息,便会被抓住把柄。

凤道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重又抓起茶盏浅抿了一口,阴阳怪气的问:“你这是在抱怨我这个做父亲的亏待你了?”

凤雪汐持续着半蹲的姿势,心里老大的不舒服。

倒不是她坚持不住,只是这屈辱的姿势让她觉得矮人一头。

省了省神,她微微一笑,“岂敢。父亲乃当朝一品,政务繁忙,哪有时间管教后院之事。做子女的,自该体谅父亲的辛苦,不敢抱怨。”

“你还说不敢!”凤道元再次将茶杯重重的跺在桌上,“字里行间都是指责,你还想要怎样抱怨?”

凤雪汐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逼人,“父亲是当朝一品没错吧?”

凤道元被她猛然起身的气势吓了一跳,愕然的点点头。

“您政务繁忙也没错吧?”

“……”

“府中大小事务皆由母亲料理没错吧?”

“……”

“父为子纲,我身为子女体谅父亲辛苦,有错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凤道元哑口无言,气横着一张脸,“为父竟不知,府上何时多了个能言善辩的女儿!”

凤雪汐不以为然,轻笑道:“不是女儿能言善辩,是女儿体恤父亲辛苦,不愿父亲为朝政辛苦的同时,还要为府上的琐事烦心。”

她说的义正辞严,挺直的背脊展现着自己的不屈和骄傲。

凤道元沉吟良久,这个庶出的女儿他从没放在心上过,一年也见不了两面。

他的记忆中,还是个唯唯诺诺的孩子,怎么突然一日,她就性情大变?莫不是他那个小妾灌输了什么?

“如此说,为父还要夸赞你识大体,知进退了?”他虚眯着眸子,语气不善。

凤雪汐垂着头,目光冷肆,“父亲夸赞,女儿愧不敢受,只是尽了子女的本分。”

“哦?”凤道元高挑起眉梢,“既是如此说,你是愿意尽子女的孝道了。”

不等凤雪汐开口,凤道元已然一句话压了下来,“那好,为父就将你和你大姐姐一同许配给大皇子。你大姐姐莽撞,有了你从旁提点,为父也放心。”

“父亲!”凤雪霓怒意纵横,“她不过是个姨娘的女儿,怎配嫁与瑜哥哥?”

“霓儿!”凤道元表情忽冷,“你们终归是骨血相连,比起那些无血缘关系的姐妹,她更能帮你!”

他的话意有所指,凤发霓虽不服气,可也不敢再吭声。

凤雪汐怎么也没想到,凤道元竟然会提出让姐妹共侍一夫的要求。

正思忖着要怎样回绝的时候,一道阴鸷冷魅的声音划破天际。

“凤道元,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可否问过本王的意见?”

月白的身影闯入房门,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

两旁的侍卫有心想拦,可被紧跟在珩平王身后的占夜一吓,整个人都萎靡了,双腿发软的提不起劲来。

凤雪汐星眸一暗,迅速低敛下眉眼。

珩平王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走过,密语传音:“笨蛋!”

凤雪汐嘴角轻抽,好吧,她是笨蛋,只要他能回绝了做大皇子小妾的事,她愿意做这个笨蛋。

凤道元面色狰狞,却又不得不迎珩平王进来。

他满脸假笑的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下官恭迎珩平王。”

珩平王不冷不热的一甩手,端直坐上了主位。

“大胆!”占夜冷着脸,直指僵怔在座位上的凤雪霓,“你是谁家没教养的女子,见了我们爷竟敢不参不拜!”

凤雪霓整个人都有些呆,浑浑噩噩的看了一眼凤雪汐,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凤道元。

在凤道元几十次的眨眼中,她好像终于回过了神,“臣女见过王爷。”

她离珩平王不过一段距离,踉跄了两步就到了他的跟前,美目含情的望向他。

“王爷,并非臣女无礼,实在是臣女身子不好。我这五妹…唉,她也是为我好,不过总是好心办坏事,臣女的身子吃了她的药,非但未见好转,反倒又重了。”

她美眸流转中望向神情冷漠的凤雪汐,眉梢眼角的阴狠掩也掩不住。

珩平王一皱眉,似笑非笑的问:“如此说,这五小姐就是居心叵测,为何不查?”

凤雪汐沉眉敛目,并不言语。

珩平王若有似无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犀利的眸子转向凤雪霓。

被他凛然的目光注视,凤雪霓无端感觉背脊一凉,眼光悄悄转向恭敬的站在下垂首的父亲,拳心握紧了。

珩平王幽冷的眸子直直望着堂下,凤道元根本一点暗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着垂首静侍的姿态。

“臣女…”没收到任何回应,凤雪霓回话的时候有些捉摸不定,“臣女是长姐,礼该爱护弟妹,只要他们不做的太出格,臣女自不会计较。”

“想不到我珩平还有如此知书达理的千金!”珩平王先是赞誉有加,紧接着不冷不热的质问:“既这么爱护弟妹,凤大小姐怎么又说出不过是个姨娘的女儿,配不上你未婚夫婿的话来?”

凤雪霓脸一白,心虚的再次看向自己的父亲。

她竟不知,珩平王听到了这么多,这一问,可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脸,要她如何回话?

她紧张的揉着帕子,一条洁净的手绢已经被她给揉的褶皱不堪,额角也渐渐的沁出香汗。

“臣女…臣女…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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