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冷肃的男人被打,面不改色,等老太太拿鸡毛掸子打了几下,出了气,这才说道:“也不是很危险,只是那边的情况我比较熟悉,这一次去是坐镇指挥的。”

涉及军事机密的事情,谢惊蛰无法说的再多,见老太太接受了这才看向澜雪。

澜雪坐在老太太身边,才二十岁的年轻女子,搁在旁人家还是娇宠撒娇的年纪,面对怀孕期间,男人不再身边照顾的事情异常的冷静。

谢惊蛰这一次回来是来告别的,见澜雪垂眼没有看她,心里一沉,伸手握住她白皙修长的小手,低沉地说道:“你随我来,我有话要说。”

澜雪皱了皱眉尖,老太太面前又不想表现得过于冷漠,这得站起身来,随他走到外面的庭院里。

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庭院里的老树都抽出了新芽,万物复苏,勃勃生机。

谢惊蛰看着自己的影子笼罩住她纤细的影子,男人薄唇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性感地说道:“孩子的名字你好好想想,你来取,你生产前,我一定赶回来。”

澜雪目光微动,抬眼看了一眼,见他茶色的眼眸里遍布红血丝,也不知道熬了多久,他很少笑,最轻松的时候表情有些许的冷淡,许是多年的军旅生涯,身上始终萦绕着神秘感,让人看不透。

他心中有国家,有抱负,有柔情,柔情却落不到她的身上,她想要的他给不了,她也不是他理想中的伴侣。

澜雪垂眼,淡漠平静地说道:“你走吧,奶奶有我照看。”

谢惊蛰克制着没有伸手抚上她白皙的小脸,他最放心不下的是她。命令下达之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肆意张扬,明艳似火的,爱恨憎明的年轻女子,要嫁给他的是她,要离开他的也是她。

如今他们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与其在她面前惹她厌烦,不如出去维和,等孩子生下来,有了孩子,也许她能改变想法,不再跟他离婚。

男人克制自己没有回头,一路出了谢宅,前往中东维和。

谢惊蛰一走就是半年。

这半年来,谢惊蛰不在帝都,澜雪的日子过得很是平静,李明月大概知道自己的靠山不再,彻底地销声匿迹了,不敢出来兴风作浪。

老太太全部的心神都在未出世的重孙身上,哪里有时间顾得上这个女人。

九月的时候,谢惊蛰发来信息说近期就会回来。男人偶尔会给她发信息,澜雪没怎么回,家里的一应情况自有陆野向他汇报,陆野偶尔也会说一些谢惊蛰那边的事情。

澜雪知道的要比老太太多一些,知道他是去维和的,对方都是基地恐怖组织,凶险万分。只是谢惊蛰如今身居高位,并不冲在前线,只要预防大面积的恐怖袭击以及暗杀就好。

这半年来,谢惊蛰已经上了基地组织的黑名单,所做的一些决策狠辣凶残,完全没有情感上的木讷冷淡,被各方势力盯上,深恶痛绝。

这半年多来,澜雪跟陆野渐渐熟悉,出门基本都带着他,完全当保镖,陆野对她的态度也很是奇怪,对于谢惊蛰的很多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忌讳,有时候她不问,陆野也会说。

“这半年来,少将因中东的几番动作声名鹊起,头上的黑市赏金不亚于金三角近几年崛起的湿婆神。”陆野淡淡地提到。

澜雪看了他一眼,问道:“湿婆神?”

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是预产期,澜雪闲来无事就会在谢宅的庭院里散步。

“当地人迷信,崇尚力量,湿婆神只是一个代号,这个男人半年内吞并了金三角前五的军阀势力野萨军,又利用空城计引得当地最大的军阀哲支将军入局,一举击溃瓦解了哲支将军的部队,将他赶到了最贫瘠的北边,成为当地最大的军阀头子,一战成名。”陆野眯眼平淡地说道。

澜雪经常听郝叔说起那边的事情,此时陆野居然也提起,不禁有些皱眉,淡淡地问道:“陆野,你跟谢惊蛰多少年了?”

“当兵十年,少将进西南军区的时候我就跟着少将,算起来有七年了。”

“西南人吗?你好像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澜雪跟他闲散地说着话,走了这一会儿有些累,在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休息了一下。

“父母双亡,有个哥哥,我当兵,他当匪去了,快十年没见了。”陆野将靠枕拿过来,给她垫在后腰上,让她靠的舒服点。

澜雪闻言微微一惊,看了一眼他,陆野的长相是比较硬朗型的汉子,身材高大魁梧,大多时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无害模样,澜雪跟他相处了半年,知道这个男人几乎无时不刻地处在一种高度警惕的状态,就像是草原里潜伏的豹子。

“为什么你哥哥不当兵?当匪的话,比较凶险。”澜雪淡淡地说道。

陆野微微一笑,笑容一闪而过,说道:“为了报恩,他当的痛快,都是刀尖上的生活,当匪当兵没什么区别。”

澜雪一时无话可说。真是一对奇怪的兄弟。

澜雪看着夕阳西沉,怀孕以来她一直呆在谢宅,偶尔去寺庙拜拜,去商场逛逛,谢兰谢昭,霍离也经常来看她,只是她依然觉得生活被拘住了,陆野说的那些离她太遥远了,她如今就连去清溪湾飙车都不行。

“你们心目里,谢惊蛰是什么样的人?”她问道。

陆野被问住了,许久眯眼淡淡地说道:“最可怕的敌人,最冷酷的情人,最信得过的兄弟。”

没有当过兵,便不会懂什么是军中情谊,他们这些跟着少将出生入死的人真正懂这个男人的可怕以及可敬之处,只是对于夫人而言,少将大人并不是值得相守一生的人。

期限将至,大哥即将陪着那人来到帝都,撕破这一些伪善的美好的假象,到时候就连他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到底是跟了少将七年,后背都交给对方的过命交情,两边都有恩,两边都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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