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暮脸色冷峻,步伐又急又快,清欢有些跟不上,伸手拉了拉他的手,低低地说道:“慢点。”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幽深的凤眼带着一丝的愠怒之色,带她进了贵宾休息室,将繁琐事情尽数关在门外,定定地看着她。

休息室静的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清欢见他目光幽深,面色冷峻一言不发,垂眼淡淡地说道:“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怎么谢我?”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的沙哑。

清欢被他盯得身子微微僵住,男人的目光深邃如海,似乎能看透她所有的想法。

厉沉暮抚上她冰冷的小脸,修长的指腹抚平她皱起的眉尖,垂下面容,气息笼罩住她,声音低到不能再低:“我们结婚吧,清欢。”

情绪不外露,脸色从来苍白无血色,表情也大多是寡淡无欢的,他在顾清欢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的鲜活之气,更不要提快乐。就在刚才,她被众人围攻,却依然如局外人一样,诸事未上心,若不是天生的冷酷之徒,就是五感丧失。

这样的顾清欢让他心口密密麻麻地疼痛起来。这个疯狂的念头是一瞬间从脑海中闪过,像是等待多年一样,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带着一丝的疼痛感和恍然。

男人说完,身子紧绷一动不动,连呼吸都缓慢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她的回复。

清欢身子猛然僵住,垂眼泪如雨下,十八岁成年那一日,他在她耳边低沉缠绵地开口,声音如丝如缕缠绕到她的心口,他说:“我们结婚吧,小清欢。”

她那时是那么欢喜,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可转眼,他犹如变了一个人一样,冷酷倨傲地带人来羞辱她,将她驱逐出厉家。

她低低地笑起来,他果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五年前,他说要跟她结婚,结果夺走了她所有的一切,如今,他还想从她这里夺走什么?

“厉沉暮,五年前,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她垂眼,声音嘶哑,浓密卷翘的睫毛带着泪,如同失去蝶翼垂死挣扎的蝴蝶。

男人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如石,那一瞬间的冲动和疯狂转瞬即逝,心口的温度都冷却了下来,无法想起五年前,他对顾清欢的感觉。那时是报复居多吧,至于其他,竟一点都想不起来。

男人沉默没说话。

清欢闭眼,泪水渐干,原来燃烧她一生感情的年少时光,对厉沉暮而言,唯有沉默以对。

她开口,声音低哑:“厉沉暮,你是一个冷酷的人,也许有一日你能找到那个可以温暖你心的人,但那人不会是我。”

她用三年时间去融化他内心的寒冰,换来他的驱逐与五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人的感情只有那么多,如今她再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去温暖那颗冷酷的心。

这些年,即使再不甘心,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爱过他,他不爱她。

他想跟她结婚,也许是弥补是习惯是同情,却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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