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空间极大的冰川溶洞,在地表的裂缝将地幔附近的热气释放出来后,却无法穿透顶层的厚实土地,只能将最近处的冰层溶解,待到热气散去,这里就成为了一个蔓延近几公里的空旷洞穴。
而这里,也是所有危险性S级收容物的集中场所。

在极地研究区,所有的物品都有着绝对不能够被释放出来的原因,或许是危险,或许是让别的东西变得危险,总之,这个溶洞就可以说是毁灭这个世界无数种方法的聚集点。

但是这里的收容措施却异常的简单,只需要......放着就好了。

因为那些被“禁锢”住的事物,已经成为了一种独立与这个世界的存在,所以,不论是想破坏,释放,哪怕是单纯的移动都无法实现,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一个固定的点,只能永远的,没有尽头的存在着。

平时,这里只有一个不知年岁的老人会来光顾,而此刻,这位老人也正盘坐在溶洞的正中央,他的周围尽是一些巨大狰狞,或者是看不出丝毫危险的生物或者是物品,老人闭着眼,呼吸匀称,对刚刚外界的一切震动,轰鸣,都漠不关心,只是安静的冥想,等待。

等待着几百年来,这里的第一位不速之客。

很快,那位客人就来了。

这个人插着兜,驼着背,哼哼着小曲,用一种早上遛弯的架势走进了溶洞之中。

随后,他便看到了溶洞的正中央老人......便像往常一样,摆出一副自认为礼貌,但是实在是让人恶心的笑容,挥了挥手.....“嗨~”。

老人缓缓的睁开眼。

用沉淀了几百年波澜不惊的视线望向对方。

“陈笑?!”他说道,也不知是疑问,还是肯定,或是一个礼貌性的回礼,反正他淡淡的说出了这个名字,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呃......”陈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就耸了下肩膀。

“没用的。”老人淡淡的说。

“什么没用?”陈笑问道,并开始围着这个溶洞走了起来,触摸着那些栩栩如生的雕塑,像是在逛一个“世界终结博物馆”。

“这里的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你没有办法影响他们,他们也影响不到你,甚至于你想用这些东西撞死自己都不可能。”老人回答道。

“哦?”陈笑好像来了兴致,他走到一个半人多高的肉球前。

这个肉球长着一张嘴,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像是一个血腥版的“吃豆人”,陈笑用手指划向它嘴里的牙齿,然而那锋利的齿尖却无法穿透陈笑的皮肤,就像是有一层膜隔绝着它和这个世界里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陈笑似乎觉得很有趣,很满意的点点头:“那能介绍一下么?”他指着面前的“吃豆人”问道。

老人没有拒绝:“S-037”贪食魔。可以不断的进食,并且增长相同的体积,能够被破坏,但是破碎后的每一个个体还是会生长出一样的嘴,并且继续吃,即使被烧毁,气化,也能从分子层面吞噬周围的一切物质,放任不管的话,在1周内便能吃掉整个地球,当然,只是在“只有一个”的情况下,如果将你面前的贪食魔烧毁,那么每一粒灰尘都能在几分钟内吃到现在这么大,半个小时后,这个世界就会全部变成他的盘中餐。”

“嘿嘿......真有趣!”陈笑咧着嘴说道:“那这个呢?”

他又走向旁边的一个“雕像”,是一个女人,一身古代的装束,双指并拢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背后是一把刚刚要出鞘的长剑,就像是一些古典小说中的人物。

“另一个世界的文明,走了一条和我们不太相同的路线,似乎是将自身的思想与世界规则相互融合,他们称之为‘真元’。”老人说道。

“嗯......看起来像是上一届的人类。”陈笑点头叨咕着。

之后又往下一个雕塑走去,就像是一个渴求新奇,满脑子‘为什么’的孩子。

“这个呢?”他指着一个用水做成的生物体又问道。

但是这次,老人没有再回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陈笑疑惑道,好像并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你知道释放出那些东西后他们会造成多么大的灾害,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老人解释。

“只是好奇罢了。”陈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连看都没看一眼老人,仍然参观一样的看着那些新奇的玩意。

老人皱了皱眉:“疯子......”

陈笑一耸肩:“事实上,从我的角度来看,你们更像是疯子。你们明知道这个世界将会走向尽头,却还在用各种手段去阻止这一刻的到来,就好像是一个本就应该死去的老头子,却用各种方法硬挺着......嗯......不对,你们更像是一群将死之人身边围着的家属,看着老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用机器带动着呼吸,痛苦着,挣扎着,但是依旧悲惨的无法死去......你们残忍的剥夺了他死去的权利,并自私的将这种行为归结为‘不舍,孝顺,或者是爱。’事实上,你们知识一群不敢面对现实的疯子而已。”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老人震声说道。

“那不是希望,你们只是惧怕死亡,或者说,你只是惧怕没有守护的东西,你在怕自己失去了意义。”陈笑很轻易的就打断了对方的话:“既然你们都不想,那我就来做那个拔掉管子的人好了。”

陈笑驼着背说道,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显得充满了力量......可突然的,似乎是没有憋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哈哈哈,好吧好吧,说的我自己都要信了,其实我就是觉得,这个世界既然将死,那为什么不死在我的手里,正好我还能看看那是一个什么场面。”

说着,他来到了下一个雕塑前,这是一个长得很奇怪的人,淡绿色的头发,极为不协调的鼻子和下巴,以及那张脱离了人体构造的大嘴,直咧到耳根,仿佛在嘲笑着所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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