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隐匿于乌云之下,湖心亭内凉风四起,吹起司荼的暗色纱衣。
李承年粗粝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眸色深沉又危险。

似乎是她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清风想要救你离开王府,已经算是背叛了本王,自然留他不得了。”

要不是他察觉出近日清风的不对劲,他还真不知道原来身边的这位侍卫总管,对他这位小娘格外在意呢。

“你杀了他?”

司荼抬手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掌,人设可以说是崩得很彻底了。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亭中,一众侍卫低垂着脑袋,听不见也看不见。

那谁敢招惹这位新即位的淮王?

不出三个月的时间,就将郡主世子拉下马,而且还做得滴水不漏。

属实是扮猪吃虎的最高境界了。

重新握住她的掌心,李承年丝毫不在意她的不敬,甚至还笑出了声,

“这才是你原本的性子吧,之前你对李承皖下毒,不过是为了报你女儿的仇,本王可以不计较。”

司荼:???

看来自己的身份还没暴露,而且这厮还给自己找了个下毒理由。

她怎么感觉这个任务还能继续下去?

待在空间里的系统也是十分震惊,原以为它都要判定此次任务失败了呢。

结果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宿主其实还能再苟一下的啊。

见她不说话,垂下的眸子一眨一眨的,李承年以为是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

“既然你已入了王府,以后就安生待在这里吧。”

握住她的肩头,李承年黝黑的眸子变得讳莫如深,一点点展露出他不轨的心思。

小娘又怎样?

如今整个王府都是他的,何况是她呢?

司荼抬眸与他对视,自然没有错过他眸中的深意,朱唇微启,

“我可以待在这里,但清风呢?”

交易嘛,可以做。

但是总得拿出她满意的筹码吧。

系统:貌似宿主现在是被人家拿捏得死死的吧。

“本王记得你对李承皖说过会永远地陪在她身边,但你却是推动她死亡的幕后凶手,你说,你该让本王如何信你?”

把玩着她散落的青丝,李承年垂着眸子,令人看不出神情。

从他掌心中抽出自己的头发,司荼不紧不慢道,

“难道淮王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吗?”

抬步上前搭住他的肩膀,司荼垫起脚尖,轻声道,

“说不准你对我好一些,我就真的会对你死心塌地一辈子呢。”

一众侍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系统:宿主又要开始渣了吗?

“是吗,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李承年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回梨花苑中。

一路上系统在空间疯狂呐喊,不知道的还以为司荼是要去断头台呢。

宿主大大你真的想好要准备献身了吗?

那后面几个位面的反派要怎么办?

将来要是宿主历劫结束,重归神位,那位上神会不会直接把它拍碎成肉泥?

司荼:

你家宿主还不至于这么没用吧

崩坏位面又没说不让动用武力。

再者,只要让李承年死,那她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所以说,这事很好办嘛。

听到司荼这么说,系统悬着的小心脏可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可下一秒,它这血压又飙起来了。

不过说起来这个李承年确实长得还算不错

虽然之前比较狼狈,但换上锦衣华服的他,也当得起温润如玉这四个字。

只不过他眉眼间的凌厉,硬生生地破坏了这分美感。

有点可惜。

“看我做什么?”

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李承年矜了矜鼻子,迅速垂下眸子。

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被人这般仔细瞧过。

一时间,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

“看你长得好看。”

司荼实话实说,一时间两人指尖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化为乌有。

反倒是李承年更加不自在了,握住她的手腕也不自觉地用了点力气。

“就算是夸你,也不用这么恩将仇报吧。”

司荼抬起手臂,给他看了眼自己已经红肿的手腕。

美眸轻眨,好似怨怼,但更多的是娇嗔。

李承年哪见过这架势,喉结不停地滚动着,掌心像是触碰到烙铁般,迅速抽离。

“抱歉,是我没掌握好力道。”

系统:这莫名的矫情算个怎么回事啊?

这不是官方cp啊喂!

重新主动握上他的掌心,司荼挽着他的胳膊,轻笑道,

“没事,以后就习惯了。”

不过可惜的是,可能过了今晚,他就没有以后了。

宿主大大是要今晚动手?

幸好这对野cp没成,不然它以死都难以谢罪。

杀人是最简单的事情,也是完成任务的唯一途径

让李承年拱手让出爵位,这绝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送他下去见老淮王了。

吱嘎——

梨花苑的门被打开,两人抬步进去。

外面的人离得远远的,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可一个个地又因为好奇,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这小夫人怎么跟淮王一块回来了?她不是在苑里吗?”

“怎么总感觉淮王看小夫人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啊。”

没有丝毫对长辈的敬重,也没有对她的厌恶。

就挺奇怪的。

门再次被关上,阻隔了所有好奇与疑惑的视线。

司荼倚在软榻上,抿了口清茶,开门见山道,

“想不到当初那个破庙里的少年,居然会是淮王流落在外的孩子。”

柳氏也确实是耍了个好手段,把整个王府的人都糊弄了过去。

让众人都以为那个孩子早已夭折,对正室的嫡子没有任何的危险。

可李承德和李承皖还是死在了他们两人的手里。

“我受伤时,申林发现了我腰间的玉佩,经过多次确认,才证明我是淮王的儿子。”

李承年自顾自地拿起方才司荼用过的茶盏,径直送入嘴中。

这厮,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司荼瞪了他一眼,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申林是府中的老管家,怎么会一直视李承德兄妹俩的争斗为无物?”

甚至就连李承皖杀了李承德后,他都没有任何动作。

就像是冷漠的旁观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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