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是好心,可这事若是落在旁人眼中,那可就不是件好事了。
“大人公务繁忙又常年习武,想来比妾身更需要这瓶药,妾身多谢大人好意。”

接是肯定不能接的,但话总是要圆回去,而且还要让他听得舒服。

清风自小习武,靠着自己一路爬上了王府侍卫总管的位置。

这些年孤身一人,受了再重的伤也是自己咬牙硬扛过去。

哪会有人给他片刻的抚慰,就连关心的言语也是少之又少。

小夫人她还真是心地善良呐。

系统:见鬼的心地善良!

那就是个扮猪吃虎的主儿!

“既如此,属下就不打扰小夫人了。”

清风低垂着头,从她身旁经过时,小声提醒道,

“郡主绝非善类,望小夫人小心为上。”

“多谢大人提醒。”

司荼微微福身,隐匿于夜色中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绝非善类?

真巧,她也是呢。

目送着清风离开后,司荼沿着小路来到了凌霄阁。

明明是女儿家的住所,可却起了这么个名字。

凌霄?

野心不小嘛。

所以说宿主大大来,是要跟奕承郡主结盟吗?

在王府单打独斗肯定是不行的,宿主初来乍到,的确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不过这次,确实是系统猜错了。

结盟多没意思啊,到时候扳倒了李cd,输得那个人就是我了

就算是联盟,她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控王府。

所以,坐山观虎斗才是上上策。

那宿主这是要干嘛?

司荼黛眉轻挑,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让这兄妹俩斗得越狠,她才能从这王府里脱颖而出啊。

系统: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也。

凌霄阁比梨花苑不知宽大多少,就连布置也是极为奢华。

虽说现已入了春,可内室还是铺着一层波斯地毯,铜炉里燃着彤红的煤炭。

看来倒是个会享受的主儿。

司荼被请了进去,没有坐着,身姿如风中摇曳的蒲柳般静立。

“郡主正在换衣,还请小夫人稍等片刻。”

婢女五香给春桃使了个眼色,只见她提了提手中的食盒,又摇了摇头。

她也不晓得小夫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只不过按照她对司荼的了解,估计她也没什么药可卖。

应该就只是单纯的来送一碗薏仁汤的。

系统:还是太年少无知,不懂宿主的套路呀。

珠帘被一只素手推开,发出劈了啪啦地声响。

李承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懒散地坐到主位上,抬眼打量着面前的人。

似是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司荼朝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去。

不安抖动着的睫毛下,却蕴藏着微不可查的算计。

看来她的判断没错,李承皖最近确实睡眠有问题。

只不过近来王府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仅凭她这颗小石子可掀不起一点点的浪花。

所以说她在担心什么,以至于夜夜难眠呢?

“你来就不怕我兄长再找你麻烦?”

扫了眼她腿上缠着的绷带,李承皖眸色寒凉。

既然没了外人,她也就没必要对她和颜悦色了。

毕竟,不过是个外室而已,上不得台面!

“这”

司荼似是没有听明白她所说的话,一双水眸不安地看着她。

像极了小鹿般纯净清澈又无辜的眼神。

紧捏着自己的裙角,司荼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垂眸道,

“妾身只是来给郡主送薏仁汤的,与世子殿下并无干系呀。”

那划清界限的意思很明白了。

只不过配上她那张无辜的脸蛋,任是李承皖,也不愿用最阴沉的心思去猜测她。

“送这东西干嘛,本郡主又不喜欢!”

她最讨厌这些汤汤水水的了,跟做事情一样,一点也不利落。

似是被她突然拔高的语调吓了一跳,司荼故作慌乱地抬起头,可声音却是愈发柔和,

“薏仁汤可助郡主安眠,就算郡主不喜,也可以尝试着喝一口。”

见她没有反应,司荼又大着胆子劝说道,

“妾身熬粥的时候还特地加了些冰糖,味道不会太差的。”

淮王妃早逝,这对兄妹可以说是没有在母爱的关怀下成长的。

府中下人自然也不敢逆着他们的心思,而司荼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你这是在教本郡主做事吗?”

她不想喝,难道她听不懂话吗?

李承皖眯起双眼,一双眸子似利刃般扫在司荼的身上。

可惜她低着头,压根就不管她的视线有多凌厉。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见郡主眼底乌青有些重,不忍心罢了,若是郡主不喜,妾身”

司荼福身,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的轻嘲给打断了。

“你倒是观察得细致,想来这也是父王收你为外室的原因吧。”

这些日子她的确夜夜难以入眠,让府医开了药也不见好转。

既然是她有心,试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得确认一下这碗汤到底有没有问题。

使了个眼色给五香,李承皖朝司荼说道,

“既是你存了这份心思,就进来坐吧。”

外室总归还是冷得,人多眼杂,有些话也不方便在那说。

李承皖抬步走到内室,自顾自地上了软塌,食指支着头,满是懒散。

“郡主若是头疼得厉害,妾身可以为郡主揉一揉。”

司荼小心地抬起头,似是鼓足了勇气,试探性地问道。

恰逢此时,五香也回来了,附耳于李承皖旁小声道,

“薏仁汤的确有助眠的功效,这法子是她向府医讨要的,汤也是她亲手熬的。”

总地来说,这汤没有任何问题。

但她为何会对郡主这般上心?

李承皖挥了挥手让婢女们下去,又朝司荼勾了勾手指,笑得妩媚,

“都说yz那边送来的瘦马最是可心,想必你也是被调教数年才送入王府的吧。”

拿出身来说事,她就不信她还能装得下去!

但司荼是谁啊,这点小伎俩她还没放在眼里。

朝掌心哈了口热气,将凉气散去,司荼指尖抵在她的太阳穴,轻轻揉着,

“妾身能被王爷看重,是妾身的荣幸,能入府中,更是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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