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面前的佛经,司荼指尖拂过上面的字迹,莞尔一笑。
谁说炮灰就不能扭转局势了?

系统:宿主你别笑,我害怕!

夜幕将至,破晓时分,主院的丫鬟便来了梨花苑。

“小夫人,时辰到了,您该去主院用晚膳了。”

“知道了,马上就好。”

慵懒低沉的嗓音从室内传来,丫鬟在外头等着,跟春桃她们大眼瞪小眼。

“你、你们都不进去侍候着嘛?”

怎么着明面上也是王爷的旧人,虽说身份低微了些,可到底也是王爷的人。

这般敷衍了事,不太妥当吧。

“我们倒是想进去伺候啊。”

春桃瞥了眼紧闭的大门,小声嘟囔着。

那人都不用她们,连近她身的机会都没有。

内室,司荼将锦衣华服褪下,换了身轻便的素色纱衣,青丝只用一根青簪挽起。

留两节须发在肩头,看起来素雅又柔和。

小白兔嘛,可不适合张牙舞爪。

推开门,司荼朝等在外面的众人福了福身,娇声道,

“劳诸位就等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临走前,司荼还瞥了眼愣神的春桃,唇边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

“喂,想什么呢,小夫人都走了。”

见她还楞在原地,同伴穗禾推了推她的肩膀。

“这跟下午那位是同一个人?”

春桃看着眼前的窈窕淑影,满脸的怀疑人生。

下午在室内她可不是这么柔柔弱弱的,转眼就变了副面孔。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什么同一个人,你在说些什么,郡主派你来可不是来犯癔症的。”

她们奉郡主之命来到梨花苑,明面上是伺候,可暗地里却是监视。

一旦司荼有什么异动,随时都要向郡主汇报。

主院灯火通明,明明是场家宴,可气氛却十分凝重。

隐隐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主位上坐得是还未承袭爵位的世子李cd,依次坐着的是奕承郡主李承皖。

桌面上摆放着三十二道精致菜肴,冒着腾腾热气。

可依旧抵不上某些人圣焰的火气。

“申主管,这事你做得不错啊,连本世子都能瞒得住,你好本事呐!”

府里有他们兄妹二人还不够吗?

如今又多出来了个来路不明的外室,还嫌王府不够乱吗?

“世子爷谬赞了,只是王爷临走前交代老奴要好生照顾流落在外的小夫人,老奴不敢不从。”

王爷终究还是个念旧的人。

就算这个外室再上不得台面,但毕竟也为他诞下一女。

于情于理,她的后半生王府都该接管。

但至于该怎么管,就是该他决定的了。

“好一个不敢不从!”

李cd抓过手旁的茶盏就往地上丢,正好砸在了司荼的脚边。

呦呵,火气还不小啊。

瓷器应声而碎,溅起的碎片划伤了司荼的小腿。

顿时血迹就浸透了素色纱衣,晕染成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嘶——”

司荼顿感小腿肚一痛,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喊疼,只能强忍着。

黛眉紧紧蹙起,一张精致的小脸满是惨白,看得在场诸人都不忍心。

“小夫人,奴婢带您下去包扎一下吧。”

接收到自家郡主的示意,穗禾连忙搀住司荼,轻声道。

“我、我没事,若是耽误大家用晚膳就不好了。”

司荼轻咬着下唇,脸色更加惨白,甚至连小腿肚都开始打颤。

“还是小夫人腿上的伤比较重要。”

既然申林都已经发话了,司荼也没什么好继续推托着,值得扶着穗禾的手臂退下了。

看来这王府今晚有的热闹了。

司荼一瘸一拐地走出主院,穗禾那边宣来的府医马上就到了。

索性划伤不深,最多是留下一道疤罢了。

府医将伤口小心地包扎好后,又嘱托道,

“小夫人近日伤口不可沾水,也勿要食用些辛辣刺激性食物。”

司荼点头,一一谨记,乖巧得像是听夫子授课的好学生。

“那小夫人腿上这道疤?”

穗禾欲言又止,毕竟哪个女子也不希望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处留下疤痕吧。

尤其还是这无妄之灾。

也别说,小夫人还真是赶巧了,世子那茶杯不偏不倚正好就砸在了她脚边。

“无事,一身皮肉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司荼朝众人笑着,甚至还安慰起了他们。

顿时,众人对她的好感度就升高了一些。

原以为像苏杭富商送来的瘦马最是事多,没想到小夫人如此体恤下人。

倒显得他们小气了些。

“小夫人放心,老夫会给您用最好的药。”

司荼唇角弯起,眯起眼睛,看起来无害又可爱,

“那就多谢您了。”

礼貌的人谁会讨厌呢?

既然要扮演一朵小白花,当然是要从内到外都散发出傻白甜的气息了。

不然,这些个人精,要怎么上当呢?

看着腿上故意被她弄得严重的伤口,司荼嘴角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就连那个瓷盏都是她精心算计好的时间。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呢?

空间里的系统看着自家宿主笑,后背直冒冷汗。

宿主大大这笑容,有那么亿点点的渗人啊。

相较于偏房里的寂静和谐,主院那儿可算是刀光剑影了。

李cd伤了刚入府的小夫人,本就理亏,这会更是被李承皖拿捏到了把柄。

“兄长今日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这小娘刚入府,你就将人给弄伤了腿。”

李承皖丝毫不顾及他发黑的脸色,恍若无人地继续说道,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故意在给小娘下马威呢。”

看着今晚丰盛的菜肴,李承皖的心情格外好。

没想到,她刚入府,就给自己带了个见面礼。

也不枉费她的一顿筹谋。

“呵,小娘都叫上了,本世子怎么不记得你跟她这么亲了?”

那外室自来都是被父王养在京郊,奕承何时跟她交好上了?

“既然是父王临终前托申总管要照顾好的人,兄长总该放尊敬些才是。”

说到底,她虽为外室,可终究还是比他们要年长一辈。

何况这人,还是申林亲自吩咐接回来的。

孰轻孰重,该如何对待,李承皖心中自然有数。

只是可怜这次的李cd,是输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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