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不讳言,煤炭归入盐铁专营,为的就是增加应变的实力。这一点主簿应该知晓,十万大军可不是这么好养的。”司马季毫无自觉的开口道,“现阶段要抓住一切能够抓的财源,才能在未来立于不败之地,商队方面的利润如何了?”
“一些货物的出售力度有所下跌,很多家族都对幽州的货物进行了仿制。”颜严轻声回答道,“毕竟,这些大户当中也能找到需要的人手。”

“倒是不意外!”司马季脸色不好看的嘟哝了一句,一件产品出来被仿制是预料当中的事情,好几次想要张嘴想想最终还是算了。专利法这种东西可能不太适用于古代,最为理想的状态当然是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无法生产,自始至终处于垄断的地位。

至于人家能不能买得起,这和司马季无关,买不起他也不会降价,可惜现阶段还是要应该以服务百姓为主,等到帝国百姓都接受了这种东西,离不开了,在想办法抢回来生产权也不迟。

抓住所有一切能够抓住的财源,置于行政部门的手中进行调配,这种模式当然是国企。不管土地还是商品,自然都是国家的,普通的商人和地主不管属性的人,可以作为国企的挑战者出现,司马季也不会故意去限制。

本质的原因当然也是司马季这个燕王,他骨子里也是重农抑商的藩王。他建立幽州商队的目的简单的很,就是为了敛财而已,除此之外没有特别的目的。

重商从来就不在他的考虑当中,他不主动按死商人比起各朝都已经是进步了,幽州境内的商人至少不用一脚穿白鞋一脚穿黑鞋,把商品贴在脑袋上,不被称呼贱商,经商环境不是比大晋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好。

“等到腾出手来之后,任何一个所谓高门,都不是本王的对手,现在先让他们吃一点甜头。”司马季活动了一下脖子有些疲惫的道,“本王刚回蓟城,先歇歇,你们去办事。”

“是,殿下!”几个人躬身目送司马季离开,顺便拉走了还在混混沌沌的杜锡。

“内史请留步!”快走到王府的大门,走在杜锡身后的颜严把杜锡叫停,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才道,“内史是否觉得殿下做事太狠,而且怕代郡的豪强反弹?”

杜锡点头,静等着颜严的下文,他现在知道这个不起眼的记事,其实是被司马季一把提起来带入王府的,不然以对方的学识,连一个县的刀笔吏都无法胜任。

“内史来到幽州时间不长,很多情况还一知半解,咱们幽州本身因为靠近鲜卑,并没有多少豪强存在,除了范阳卢氏在范阳国境内。燕王继位以来一直是一言九鼎,裁判封国一切事物,对所有的豪强并不友好。只不过以前的手段会隐蔽一点,现在天下局势莫测,殿下可能不会这么慢慢磨了。”颜严不徐不疾的开口讲解道,“你我在这里等待片刻,不出半个时辰,肯定有一位将军入殿,内史敢不敢和在下打一个赌?”

说罢颜严又说了另外一件事,开口询问道,“内史对幽州的安全评价如何?”

“从各郡的禀报来看,应该属于匪患猖獗。”杜锡微微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的道,“不应该是如此啊,蓟城秩序井然,燕王对封国强力掌控,怎么会这么多的匪患,除非……”

“除非所谓的匪患是假的!”颜严不慌不忙的接口,让坐在面前的杜锡大吃一惊,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杜锡的惊讶,颜严便自顾自的解释道,“幽州的匪患早就被清除掉了,北方的燕山大营,就距离当初的贼寇不远。自此之后,燕王下辖的郡县匪患便消失了。剩下的匪患么,无非是一些帮着燕王掌控幽州的死士,只要燕王一声令下,他们穿上盔甲便可以作战,内史猜猜他们是干什么的?”

“这是养寇自重!”杜锡直勾勾的看着颜严,一个藩王竟然敢这么干,不怕掉脑袋么?但转瞬他就颓然,人家都这么做了,现在都避讳自己,像是害怕么?

“说得好,养寇自重,内史和殿下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这就是殿下的原话。幽平之地么,这种匪患大多数在下都一清二楚,甚至还知道他们具体的人数,除却女真之外,胡汉相加人数还有两万多。”颜严呵呵一笑道,“胆敢反抗的豪强,在这十年当中一个一个都没了,乖乖人命的还能留口汤喝,这一次殿下只不过不在偷着做而已。”

“安乐公尚且对殿下马首是瞻,内史认为会出什么问题么?”颜严伸出一根手指强调道,“至少在幽平二州,殿下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不相信的人都魂归大地。”

“这个,杜锡相信!”杜锡愣了半晌,正要再次开口相问,王府大门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身着甲胄,一个做寻常打扮,两人急匆匆走来对着杜锡、颜严点了一下头,便直奔着内殿而去。

“李山将军的部下是女真人,这些女真人是不会被收买的,至少在整个北地,他们只认识燕王,别人开不起价钱,罗永从十岁开始便进入燕山大营,自小被燕王养大,他手下的幽州典狱吏,几乎个个都是如此。”颜严慢慢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内史,今日颜严找个酒肆和你喝一杯。希望代郡的豪强能够配合一下。”

“赵国、常山国境内的所有识字的人当中,找一些聪明伶俐者,补充进入典狱吏当中,本王看至少需要三千。因为战乱父母伤亡之孤儿,全部收集入燕山大营,这一期燕山大营招一万人。”司马季拿出来一道奏疏交给罗永道,“把这份奏疏送给齐王,本王愿意收养此战当中双方将士战死的遗孤。”

“将此奏疏送达洛阳,本王要为讨伐司马伦之战当中的死难双方将士,建墓立碑,这都是我大晋的将士,其中也包括为赵王作战的禁军将士。”几乎在同时,在长安的司马颖也拿着一本奏疏让人送到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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