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眼神,这是宗室和外戚的事情,不关咱们的事情。这些老油条是什么人,扒下来一根头发丝都是空的,不少朝臣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后退一个碎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站在原地,大殿鸦雀无声,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这个杨骏会怎么对付燕王呢?”很多朝臣在心里嘀咕,甚至对罕见的长篇奏疏充耳不闻。推恩令?别闹了,燕王司马机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的燕王才十六连孩子都没有,用推恩令这招一点作用都没有。

司马季长居幽州,自己老哥一个至今没去过别的封国。根本不知道晋朝也有推恩令,而且实行的相当早,司马炎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推行了。所以还在纳闷,怎么齐国五个县就能起兵和中央禁军对垒,根本忘记了齐国从司马攸死后,都已经经过了一轮推恩令了。

司马囧虽然不是长子,但能力比自己的大哥强得多。对原来齐国分出来的封地都埋好了地雷,只要等到时机成熟,瞬间就能捏成一个强大的齐国。

削了宗室的封地?燕王连孩子都没有,杨骏要是没有理由就削了司马季的封地。估计整个宗室都炸了,洛阳十几万的中央禁军的确在杨骏手中,可遍布整个晋朝的大军,他们的统帅可都姓司马。

“泱泱大国,征发水陆军四万,抢粮无数,另有交州临近作为基地,征伐半州之地,不是大胜都算败北。何况区区小胜?林邑范逸暂时上表朝贡,能抵得上大军出征所耗费之钱粮?”司马季最后在奏疏当中道,“如若只是让林邑停止劫掠,上表朝贡,四万大军有何用?更何须出征之前大为传颂?如若就此停战,臣弟不才,我上我也行。就算臣弟暂时不能脱身幽州,栓条狗坐镇广州,相信都不会比这个结果更差!”

我上我也行!不少朝臣都扑哧一声乐出来,但后一句就是明显的对杨氏进行攻击了。一些笑出声的朝臣未免有些尴尬,假惺惺的出言道,“燕王殿下此言未免有些粗俗。”

“是的是的,燕王和胡人为伍,沾染上了一些蛮夷之气。”一些朝臣大义凛然的站出来对司马季进行指责,但言语指责仅限于里面的字句,至于宗室和外戚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本身众多朝臣出声杨骏心里还能高兴一下,结果只是抓住字眼口诛笔伐,根本没有站在自己一边的意思,气的胡子都翘起来,刚想发言,太子太保杨济站出来道,“南征大军撤回只是一些朝臣私下议论,既没有陛下的同意,太尉也没有下定决心。”

“燕王此疏毫无道理,因为一件没有确定的事情对太尉进行指责。”杨济不慌不忙的道,“其实以征南大将军的上疏所说,以雷霆之力解决林邑国,太尉并非不同意,只不过击败容易,令其归心却难,燕王年龄未及弱冠,思虑未免不周。”

“陛下,应对燕王小惩大诫,去侍中之服。”杨骏上前一步建言道。

杨济愣在原地,一双手青筋暴露,一脸的生无可恋,兄长你就不能不出声么?可杨骏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根本没看自己弟弟的表情。

“这就是纯粹的猪队友啊!”一直在亏本从来没赚过的司马季,看着信上的信息也不由的为杨珧杨济默哀,三杨的名号在太康年间就已经朝野皆知,杨家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终于扳倒齐王司马攸,确保外孙司马衷顺利嗣位。杨珧与杨济成名都很早,当时兄长杨骏的名声反在两个弟弟之下。

二弟杨珧在武帝朝做过尚书令,晋朝在创始期间许多制度都出于杨珧的建议,杨珧素有名望,只是后来因为陷害齐王司马攸,才使名誉受损;杨济做过镇南、征北将军,以武艺高强闻名于世。

你说就你这样你要能赢就奇怪了!司马季一想反正自己都被处理了,心胸竟然无比开阔又上了一道疏,无非就是杨氏要悬崖勒马,杨珧杨济都是国之栋梁,杨骏此人水平有限,实在不行让杨珧回朝辅政,也比志大才疏的杨骏强。

盛夏幽州鸟语花香,北平郡新迁来的三千户已经接手了晒盐场的劳动。产盐量更是更胜一层楼,当然这一切都和司马季没有关系。

司马季很闲,闲到在王府和护卫下象棋,作为被陷害的忠良之臣,他的表现现在很低调。

“殿下,棋力高深,张达佩服!”张达一脑门的虚汗,除了天气原因之外,当然还有好不容易才输了的原因,不得不说他的求生欲极强。

“是挺不容易的,必须要输还要输的不难看,费脑子!”司马季捏着一枚小卒呵呵笑道,“张达,才几个月的功夫就这么大的进展,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殿下将象戏完善到如此地步,张达怎敢和殿下相提并论。”张达口中连称不敢,恭维道,“殿下为了府中护卫解决了一切,现今所有护卫都已经成家立业。生着父母,养着则是殿下!”

“府中侍女本身就过多,让她们留在府中耗费大好年华,本身就不对。”司马季把棋盘收拾好,平淡的道,“很多护卫尚未娶亲,一举两得的事情。你不需要感谢我,对你的夫人好一点,怎么说都是燕王府出身,条件不差的。这幅象棋就送你了,好好保管,象牙的。”

挥手让张达离开,司马季才转过身来看着一脸面瘫的颜严,无奈的道,“本王觉得刚才发挥不佳,完全是你的原因。你这是什么表情,让屎憋到了?要想出恭赶紧去。”

“殿下,臣下偷偷的监视了杨英以及那些盐官盐吏数个月,掌握了充足的证据,确认有人在倒卖私盐!不知道殿下准备什么时候上疏!”颜严低声禀告道。

“先继续看着吧!”司马季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现在可是被陷害的忠良,贤王!最好就是呆在府中,还有别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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