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叶琉璃的大姨妈来了。
起初把东方洌吓坏了,只以为是小产,后来听叶琉璃硬着头皮将前前后后装怀孕之事说出来,还把从松陵岛药房里要来的医书拿出来,将那可以伪装滑脉的药草挑出来,东方洌才信。

叶琉璃已做好了一切准备,例如说吵架、例如说冷战,或者说,东方洌一怒之下揍她一顿,她也是认了。

虽然痛恨家暴,但这种情况下东方洌如果家暴,她是接受的,因为将她换到东方洌的角度估计也想家暴了吧。

然而,东方洌却没有揍她。

……

马车继续前行,这么一折腾,貂蝉和杨玉环也知晓了事情经过,为王爷伤心,内心谴责王妃太作了,这种大事怎么也能开玩笑?

整个车厢,弥漫在一种凄凉的气氛中。

东方洌躺在车厢里的厚厚毛毯上,面朝车厢壁,后背对着叶琉璃,大半天……具体的说是一个多时辰,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但给人的感觉却又不像在睡觉。

确定了大姨妈,叶琉璃的肚子也不坠痛了。

从前在现代时,有人说过,不痛经的女孩子都是没心没肺的,想来就是她这样吧。

她靠在他的身后躺下,想了想,伸手环住他的腰。

能感受到他身体反射性的动了一下,但最后他也没转过身来温柔搂她入怀。

没关系,他不搂她,她搂他总可以了吧?

于是,叶琉璃就这么在背后搂着他窄瘦的腰身。

他很瘦,虽然因为肩宽所以穿上冬装不觉消瘦,但真正搂住其腰身却能感受到他瘦得可怜。

叶琉璃想起之前每次提到孩子,他都打了鸡血似得兴奋,更觉心中不好受起来,将手臂紧了紧张,靠在他的背上。“内……内啥……你想不想打我?今天可以打,破例一次,只要你悠着点别打死我就行。”

背对着她的男子未理会。

“内……内个……过了这村没这店了,以后我可不会让你打我了。”

未理会。

“你真的不打吗?”

未理会。

“我说,你打一次,也许就成为你美好的回忆呢?当有一天你老了,打不动了,靠在摇摇椅里回想当年打老婆多给力,对不?”

未理会。

“心肝儿……你倒是……说句话啊?”终于,叶琉璃怕了,声音也带了颤抖。

只听背对着她的方向,传来一道淡淡的叹息声,“我累了,睡一会。”

叶琉璃赶忙道,“好,我陪你睡。”说着,还拿来毛毯,盖在两人的身上。

一炷香的时间。

车厢内安静,除了车轮震地之声。

叶琉璃不知东方洌睡没睡着,反正她是没睡着。

她已经习惯了每日被他搂着睡觉,枕着他的手臂,像小猫似得窝在他的怀中。如今他只给她一个冷冷的后背,她难受得要死。

鼻尖一酸,眼泪在眼中打晃,几次想将他摇醒,但也知道自己太过分,最终没出手。

叶琉璃将脸紧紧贴在他背部的衣服上,想汲取温暖,然而却觉得他的背特别冷特别冷。

他开始怀念他温暖的臂弯了。

……

一晃,到了晚上。

马儿累了,貂蝉和杨玉环也赶了一天的车。

“主子,前面有一块空地,我们是休息还是继续赶路?”

为何貂蝉这么问?因为按照道理是要日夜兼程的,但从前一直不断休息原因是王妃有孕,如今知晓王妃是假怀孕,却不知是否应休息了。

叶琉璃也是尴尬不已,“呃……貂哥,你和杨哥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如果不累就继续赶路。”

虽然赶车整整一天,但练武之人体力甚好,坚持个两天一夜或者一天两夜没问题。

“休息吧。”

突然,传来了东方洌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大,没有爽利,好似带着软软的睡腔。

叶琉璃看去,却见昏暗的车厢中,少年的发丝微乱,双目半垂,带着一种孱弱之感,有种病美人的感觉,惹人怜惜。

——等等!病美人?

叶琉璃二话不说伸手抚上东方洌的额头。

不碰还好,一碰吓了一跳,竟然滚烫滚烫。

叶琉璃立刻喊了起来,“不好,王爷病了,他高烧!”

貂蝉和杨玉环也是吓坏了,赶忙将车停在了平地上,开始烧水。

叶琉璃深吸一口气,而后开始抓药——虽然她不是中医,但好歹从前接触过,而且中医有许多固定的传统方子,按照那方子抓药就可以了。

车上有备用药,很快叶琉璃就按照医书上剂量抓好了药,给杨玉环递了过去,“快去煎药。”

“是!”杨玉环已将便携性的炉子支好,放上药罐和水,开始煎药起来。

“貂哥,你会煮粥吗?”叶琉璃问道。

貂蝉道,“回女主子,勉强……勉强会吧?”

“好,你去煮粥!”

“是。”

貂蝉和杨玉环忙开了,叶琉璃也不敢怠慢,弄了些温水,将东方洌扶了起来,心疼得要哭起来,“心肝儿,先喝点水吧。”内心祈祷,东方洌可千万别因为和她置气而折腾自己身体。

还好,东方洌很顺从的喝了水。

不一会,粥煮好了。

貂蝉将粥放在砂锅里端上车来,又为车里换了个暖炉。

叶琉璃将滚烫的粥先舀了一些到了碗里,“心肝儿吃点粥好不好?你一定要先吃一些粥,否则空腹喝药只怕刺激肠胃。”心中再次祈祷,东方洌要听话。

“好。”东方洌道。

于是,叶琉璃就一勺一勺的喂粥起来。

东方洌靠在软垫上,发冠已卸下,乌黑柔亮的发丝垂顺在身上,在这发丝的映衬下,其本就白皙得可怕的面颊更是苍白无血色。

叶琉璃心疼坏了,“会不会口淡?呃……你忍忍,回头我们找到饭馆,你爱吃什么就给你烧什么。”然而,在她记忆里,东方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食物,都是她喜欢吃什么,他就津津有味的吃什么。

“好。”他的声音依旧虚弱。

一碗粥痛痛快快的喂了下去,实话说,这种没有咸菜只有粥,便是叶琉璃这种吃货也是吃不下的。

这个时候,貂蝉将煎好的药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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