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上回严查城西私娼,吏员遇有一事,犹豫未决。如今转递府中,望观察决断。”
“私娼还能如何?该抓的抓,该罚的罚?怎么还有犹豫未决的?”

张德本来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结果主抓“卫生医疗”的主事跑来跟他打了个报告。

“这……观察,这实在是不甚好决断啊。观察还是先过目。”

言罢,主事把材料递给了张德,老张打开一看,心说这特么打击非法卖淫活动,居然还有什么权贵参与不成?总不能李道宗亲戚下海了吧?让人不敢抓了罚款?

武汉打击私娼的目的其实也是比较纯粹的,一是保障朝廷教坊的稳定收入,这是礼部的一个进项,像武汉这种大城市,在全国消费市场中,份额绝对不低,老张得给礼部面子;二是因为非农人口大量增加,城市人口集中的同时,生理、精神、心灵的需求,使得“拐卖”妇女现象大大增加,同时还有严重的“逼良为娼”恶性事件,地方治安稳定社会清明,才能为工商业发展保驾护航。

可以这么说,除非整个社会消费水平普遍提高到不为稻粱谋,那么才会普遍诞生为了来钱快而主动出卖皮肉的现象。

这是经济发展水平决定的,所以老张本能地觉得,是不是真的有权贵家的女郎下海开捞,导致没人敢得罪。

也不能怪老张这样想,实在是“世族女郎”真的紧俏,要是正儿八经的落魄家族女郎,那更是追捧着无数。

有钱的商贾贱人跑去嫖一个,回家吹牛逼也能说“老子什么女人没见过?XX氏的女郎,我试过深浅”……

翻了翻材料,前面还正常,翻到后来,老张的脸皮抽搐,猛地蹦跶出来一句:“这特么是碰上‘肛之炼精术士’了?”

砰!

他妈的……

报告写的还算详尽,还真不好去抓。特么的是一群“名士”的特殊玩法,出卖皮肉的居然是男人,这怎么抓?抓过去嫖的?说是“故意伤害罪”?还是弄个“非凡公序良俗”的头衔?

“观察看完了?”

“嗯。”

见老张一脸的扭曲,主事也是无奈道:“如观察所见,就是这般了。”

摊摊手啊,嫖女人好说,嫖男人是什么鬼?关键被嫖的还是读过书的,属于小圈子内的“名士”,“名士”啊,搂搂抱抱亲亲怎么了?热血男儿好凉快,聊天当然不穿衣服了。这叫坦荡!

所谓君子坦……小人藏……这是有故事的。

“不可助涨此风。”

老张负手而立,哪怕是“螺娘”多弄点过来,也不能这样搞。这年头,嫖女的怀孕了就得生,生下来就是丁口,受教育就是优质劳动力。嫖男的有个卵用?gay里gay气的对扩大种群有莫大害处,要严厉打击!

小霸王学习机想要弄出来,没个几百万产业工人,那能行?这不是闹么。

都去好男风,都对女人没兴趣,谁去生孩子?

工科狗陡然发现了一个敌人,然后作为本地的“土霸王”,有着“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光环加持,老张大笔一挥,勾了个“禁绝男风”的条子,让下面的人严肃执行。

主事虽然不知道老大有什么想法,但琢磨着老大肯定是有全盘打算,而“好男风”肯定影响到了这种状况,于是趁此机会,给小弟们要了点福利。

打击出成果,就有奖金。

“看来,青少年的性启蒙教育,是时候摆上日程了。”

张德心念如此,陡然神圣无比,心想这个生理图片,还是得从长安洛阳找优质人才。阎立本不是画过仕女图么?请他提笔画个***,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总之,天天看精壮的裸男,难保不会有青少年会傻乎乎地认为,真男人就是干男人。

“唉……说到底,还是要引入女子。”

武汉的男女人口比是严重失衡的,抛去新生儿不说,新增移民人口,大多数都是男人。适龄婚配女子数量严重不足,总不能一女二嫁三嫁吧?

汉阳、江夏二地的土著,自是不愁娶妻生子,但是大多数工业区中的工人,除非本就拖家带口。但凡十三四岁以学徒形式进入武汉体系,五年六年后,就具备了相当丰富的社会阅历经历,可是圈子里外找个合适的女子谈婚论嫁,却又艰难。

武汉整个地区,已经大量吸收周边州县的女子,可想要解决现实问题,用“杯水车薪”还形容,可能有点过了,但“任务艰巨”是肯定的。

可以说扬州诞生的“螺娘”,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武汉江南江北工业区大量男工的生理问题。

“不过老子现在上哪儿弄那么多女子去?扬子江流域进口的女人,都已经是划好份额的。淮扬苏杭现在女工缺口四十万之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嘴里的肉吐出来。”

摩挲着下巴,张德动起了朝鲜道的念头,这也没办法,皇帝“巡狩辽东”,主要就是打个治安战。

而且这年头的治安战,也不用管什么人道主义还是恐怖主义,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人道恐怖主义……

事实么,唐军的的确确很人道也很恐怖。

“远水救不了近火也得救了。这特么再这样下去,老子逛个街都能听到有人‘摔跤’,这不是闹么?”

deep♂dark♂fantasy!

为了小霸王学习机,说什么也不能让广大工友学“哲♂学”!

“三郎——”

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就听到有人应答,然后张利进来道:“宗长,不是下班了么?怎么还在衙内?”

“三郎,给我拟个条子,就说……”张德想了想,“问一下在朝鲜道的李大志,还有黑齿部的黑齿秀,看看当地有多少适龄女子。”

一听老张居然要动这种念头,张三郎于是上前一步,小声道:“宗长,动朝鲜道的女子,怕不是会开罪朝鲜府兵?再者,如今海上买卖,有一半全指着这些,怕是江淮、登莱、苏杭、京洛诸家都不会答应。”

“先问,问了才知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先救急吧。这武汉多出来的十数万精壮汉子,总不能真个让他们玩甚么男风,或是只能去寻‘螺娘’泄火吧?这两年得了隐疾的还少么?”

事关人口卫生安全,老张也没那么多医生跑去给娼妓做体检。私娼打击再怎么严厉,还是有漏网之鱼,还是有“黑白通吃”的,利润丰厚,打杀怎么可能让它们绝迹?

就这么一恍惚,老张差点动了“来武汉上班送老婆”的念头。

“宗长,朝鲜道如今皇帝在侧,哪敢有这般动静。李大志区区一个义从将军,别说跟牛总管比,连王东海都不如。说不定,眼下宗长焦灼处,杜南海都比他们能解决。”

嘿……

原本老张没怎么在意,可这话是张利说出来的啊。

由不得老张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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