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江汉观察使府,用红绳扎着小辫的丁点大女娃,正骑在江汉观察使的背上,手中的柳条舞的飞起。趴地上宛若一条大狗的梁丰县子,一边被人用柳条抽打,一边乐得笑个不停。

“阿娘,我也要,我也要……”

站旁边围观的张沔羡慕不已,央着一脸尴尬的白洁。面有得色的郑琬则是蹲下来抚摸着张沔的脑袋:“二郎少待,一会耶耶也会带你耍个。”

智商在线的张沔歪着脑袋看了看跟妹妹玩的兴高采烈的老爹,鼻子抽动了一下,竟是哭了出来。

“一边哭去——”

趴地上的梁丰县子,直接变成了恶犬,冲着张二郎狂吠。

背上的女娃一岁多点,猛地被这么一个大嗓门,竟是吓的也哭了起来。恶犬瞬间变成了哈士奇,逗着姑娘开心。

反差如此之强烈,让廊下的护卫都是表情无比复杂。

“闺女不哭,不哭啊。走,带你吃个棉花糖。”

“糖、糖、糖……”

关于棉花糖,这涉及到数学和物理问题,当然观察使府的这台棉花糖机子,是某个不务正业的观察使专门做出来的。

“耶耶,我也要……”

哭哭啼啼的张沔跟在后面,小声地说道。

“叫你薛姨帮你做,只会哭吗?”

“薛姨——”

哇的一声,再次哭出来的张沔跑得飞快,直接冲着阿奴的院子去了。

“耶耶带你去看赛舟!”

老张环抱着闺女,迈步就要出门,左右侍卫也不多话,直接开道。

正要出去,忽见快马前来,一人翻身下马,到了门口一看张德仪仗,立刻单膝跪地,抱拳叫道:“宗长,急件!”

“他妈的……”

表情扭曲的老张硬着头皮,问道,“非是长孙公子的消息,且先放一放。”

“正是长孙使君的消息。”

“……”

表情变得狰狞的老张深吸一口气,然后挤出了一个相当温柔的笑容:“雪娘,稍等耶耶一会子,先在车里吃糖。”

张洛水倒是无所谓,专心吃着棉花糖。

将她哄到了马车上,张德就这么站在门口:“信呢?拿来。”

“观察过目。”

张德撕开了封皮,看完之后,微微出神,心中却是转过五六七八个念头:这他娘的也行?波斯人居然献土突厥?这是哪出戏啊卧槽!

信里的内容很有冲击力,波斯的君王伊嗣俟已经从波斯帝国的首都逃了出来,而且一路狼狈逃窜,前往了帝国的东北。

自知靠自家翻本是没有希望的伊嗣俟,已经全权委托自己的智囊和儿子,前往东方寻找军事力量。

巧合的是……突厥人“duang”的一下,就在伊嗣俟绝望的那一刻,出现在了帝国的东北。而且,突厥人展现出来的战斗力,有点强,至少从波斯人的眼光来看,突厥人太牛逼了!

“神经病,引狼入室也没有这样的吧。想要玩驱虎吞狼,特么的也得自己有实力才行啊。整个一老年痴呆症的肥羊。”

骂归骂,但老张心里也淡定了不少,至少面对长孙无忌这只老阴货,可以随便敷衍了事了。

就突厥和波斯的这境况,大表哥除非是寻死,否则有个三五百好汉傍身,了不起重伤,要死哪儿那么容易。

再一个,某个臭道士玩的有点嗨,导致青海军跟放羊似的,直接将蕃地的东北东南的关口峡谷,尽数摸的清清楚楚。蕃地现在要说一家独大也可以,但这个一家独大,应该是以“太昊天子”为尊的神棍集团。

但神棍集团中的帝诰就有十几个,法主几十个。他们都怀着同一个梦想,团结在以黄冠子真人为核心的那个啥,搞了个“大唐梦”。要是没有这个核心,整个神棍集团就没办法整合在一起。

这个奇葩的古怪的集合体,既需要李淳风带来的“神秘”,也许要唐军带来的“现实”。他们需要依靠“神秘”来压榨“鬼民”阶层,又需要“现实”来恐吓敌人,给自己壮胆。

但不管怎么说,曾经在老张眼中无比巍峨的帕米尔高原,现在就是个****,玩她不过是需要时间,需要技巧,需要方向……

大表哥是安全的,而且跑路的方式多种多样,不但可以跑路,而且直接在西域立地建国的实力都有。

“他妈的……二十几个姬妾,吃得消吗?”

本来老张以为长安人编排“榻上苏武”是黑大表哥,现在看来,这不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是空穴“人来疯”,大表哥疯的不要不要的。

“为国捐躯,也就这样了。”

看这样的消息,心塞。

老张不由得喟然一叹,然后把信纸撕了个干净。

与其考虑如何把大表哥从河中从西域带回大唐,还不如琢磨怎么带闺女去玩旋转木马和人力摩天轮。

还是后者有意思啊。

“来人,把这个消息送到武汉录事司衙门……嗯,不,送回长安,给中书令。”

原本就是从长安传递到汉阳再传递到江夏的消息,就这么送到了长孙无忌的案桌上。

然后老阴货热泪盈眶老泪纵横,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为国捐躯”了。

儿子为国捐躯,当老子的能不哭吗?

“舅舅,怎么哭了起来?可是想兄长了?”

听到声音,老阴货猛地擦了擦眼泪,平复了心情:“是丽娘啊,老夫非是悲伤,实乃高兴啊。伯舒……伯舒安然无恙,甚为欣慰,甚为欣慰……”

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女,长孙无忌也是心情复杂。曾经,曾经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是那么一点点,她就会成为长孙家的儿媳。

当然,时间会冲淡很多东西,长孙无忌很庆幸,自己的长子,没有娶他的表妹,没有尚公主。

“时下长安城中,多有称兄长乃苏武再世,便是东关窑场,那些拜铁杖庙的工匠,也多说兄长气概,堪称炎汉耿恭。”

老阴货听到这些话,不说是眉飞色舞,却也欢喜无比。

一想到某条江南土狗某些行为的恶劣心思,长孙无忌看着外甥女,缓缓道:“丽娘,老夫听闻武汉新得一窑,可制‘金砖’,甚是奇妙,不若移步武汉,一窥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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