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王八蛋,整天半点建设都没有,就知道藏头藏尾的搞破坏。你先回去休息,我把此间事情处理停当便去阴司。”鬼差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个明白,闻言我一巴掌拍在桌上。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这才又对那鬼差缓声道。
“你是乔宁的妈妈?”等鬼差躬身退去,我示意那妇人坐下,然后问她道。

“你认识我家姑娘?她,她还好么?”妇人闻言脸色一变,有些焦急的起身问我道。

“算不上太好,生活上暂时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心,这孩子现在处于一种极度自卑的状态之中。她变得很敏感,但凡周围的人提及父母的话题,她都会认为别人在针对她。最近这段时间,她在学校可没少跟人打架。”我轻言细语的对乔宁妈说起了她的近况。

“噢,忘了告诉你,乔宁现在在我的学校上学。”接着我又简单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她的爸爸,没有照料她么...”乔宁妈双手紧握着一起,抬头看向我问道。

“据说是又娶了一娇妻,家里又添人进口了。可能对乔宁的关心上,略有不足。当然这些在孩子眼里都不算什么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她已经习惯了在梦里跟你见面,跟你撒撒娇,说说心里话。最近这段时间你不见了,孩子可能觉得家长全都抛弃了她。其实有些话你应该提早告诉她的,你不可能永远以这种形态陪着她。”我走到窗边遥望着山下的灯火通明对乔宁妈说道。

“我想对她说,可是每次看到孩子开心依恋的样子,我又说不出口。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能陪她到18岁就好了。到那个时候,她年龄大了,好多事情心里也能想明白了。相信我再离开,她就不会这么抵触了吧。”乔宁妈轻叹一声对我说道。

“她才十一二岁,按你的想法,你还得陪着她五六年。六年,你自己或许会失去很多机会。或许失去的,是一次投胎到富裕之家,新的人生会过得很轻松惬意的机会。这辈子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你不为自己下辈子想想?”我点了支烟,站起身来走到乔宁妈身前看着她问道。

“她终究是我的孩子,就算只是这辈子的孩子,我也有责任让她多些开心少些烦恼。穷或者富有,都是一辈子。我现在只想多陪陪她,能让她多开心几年。”乔宁的母亲扭头看了看窗外,眼睛里亮晶晶的缓声说道。

“你确定自己这么做不会后悔?”我吸了口烟问她。

“不会,有哪个父母,会为对孩子的付出而后悔呢。我就巴望着她能好好儿的,她是一个姑娘家,不比儿子。儿子惹事,顶多是挨揍。女儿不一样,要是没人陪着她管着她,最后吃亏的会是她自己。”乔宁的母亲摇摇头很肯定的答复我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最近又不来看她了呢?”我问妇人。

“多日以前我正准备偷摸着上来看看乔宁,却不料只半路就被那些个贼兵给拿住了。听他们说,大王手下缺兵,无论男女有一个算一个,能抓多少抓多少之类的话。”妇人一番话,让我明白了钟馗为嘛要派人劫道了。他缺兵,这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如此一来不知道有多少阴魂会被他抓了壮丁。

“带着这封信,今后再来看女儿有鬼差拦你,你就拿给他看。六年之内,我允你每周前来和女儿会一次面。不过只能在梦里,现实中你最好不要跟她有什么接触。相信你也明白人鬼殊途这句话的意思。”我拉开抽屉拿出纸笔,在上头写下了她的姓名生卒年月还有跟乔宁之间的关系,一把火烧化了后对她说道。这也算是通关文牒吧,没有这张纸,她来见女儿被逮着,可就要按偷渡论了。

处理好乔宁母亲的事情,目送她离开之后,我这才走进浴室沐浴更衣。刻把钟后,我穿戴齐整的提着符文剑来到了顾翩翩的房门口,轻轻敲响了房门。

“大半夜的你又要出去?”顾翩翩才洗完澡,打开门见我站在那里,连面膜都顾不得敷就问我道。她觉得今天的我有些奇怪,明明感觉穿戴齐整,仔细看去却愣是看不清我身上到底穿的是什么。这是因为我此刻穿的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地府的官服。纯黑色镶金丝边的袍服,穿着我身上显得是那么的精神和得体。

“出去办点事情,不过人会在家里。”我瞅着身穿睡裙的顾翩翩咽了口口水说道。这话,也只有她跟颜品茗两人才能明白。换做别人,一定会以为我这是句病句。什么叫做出去办点事情,人在家里?

“还跟以前那样?我去拿香烛。”顾翩翩闻言将手里的面膜放到桌上,然后准备去给我找香烛。

“不用,人总会不停的进步的。这几天上班,记得锁好门就行。”我伸手在她脸蛋儿上轻抚了一下笑道。以往要香烛,是需要香来帮我稳固住神魂,烛来帮我指引回到阳间的方向。现如今已经不用了,因为现在的我,远比以前要强大得多。再者说,去阴司也有几次了,来来回回我早已经轻车熟路。

“瞧你能的...自己小心,我去睡了。”顾翩翩白了我一眼嗔道。

“明天别忘了告诉那孩子,她周末一定会梦见她妈妈的。”一伸手将顾翩翩搂进怀里,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备轿!”跟顾翩翩嘱咐完之后,我返回了房间盘膝坐在蒲团上。几秒钟后,我便离开了阳世来到了阴司。看着远处旌旗招展的城池,我沉声轻喝了一句。

话音才落,一顶八抬大轿便出现在我的眼前。除了轿夫之外,左右还各有四个全副武装的阴兵护卫着那里。

“入城!”我坐进轿内,靠坐在座椅上闭目道。

“少爷回来了。”轿夫们的轿子抬得很稳,盏茶工夫不到我便已经来到了家门口。才从轿内出来,便听见门子一声高呼。然后麻利地把中门打开,侧身恭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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