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城境内出现秦国的骑兵,蒙仲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毕竟郾城的驻军司马是蔡午,此番受到蒙仲的相邀,率军前来援助方城,这才导致郾城目前守备空虚,万一因为郾城境内遭到秦国骑兵的严重袭掠而导致蔡午被魏王问罪,蒙仲自然也过意不去。

因此,当蔡午带着郾城送来的书信找蒙仲商议时,蒙仲非但没有对蔡午希望回援郾城之事感到有何不满,反而立刻召来了蒙虎、华虎、穆武、曹淳、蔡成、吕闻六人,准备叫这六人率领骑兵支援郾城。

在得知了蒙仲的意思后,反而是蔡午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道:“在下回援郾城即可,不必劳烦方城令麾下的骑兵。”

但蒙仲却执意说道:“先前我方城有难,蔡司马二话不说仗义来援,如今郾城有危,在下岂能无动于衷?”

说罢,他见蔡午还要推辞,便又说道:“蔡司马先别急着推辞。那两千余骑兵,在下以为肯定是白起麾下的骑兵,他去年在我麾下的骑兵手中吃了亏,是故回国之后立刻组建了骑兵,虽这支骑兵我方城并未与他打过什么交道,但骑兵终归是骑兵,千万不可小觑。今无论是郾城,亦或是蔡司马麾下,皆是步卒、弓手,想要守住县城不难,难的是将那些骑兵驱逐出境内,甚至将其歼灭。”

听到蒙仲这话,蔡午亦不由地默默点头。

跟中原各国绝大多数的将领不同,蔡午是见识过骑兵威力的,想当初在伊阙之战时,蒙仲麾下仅千余名骑兵就敢追杀白起麾下数万秦卒,且让秦军倍感头疼,倘若此番白起麾下的那两千骑兵也有这种水准的话,纵使他率领麾下幸存的约六千余士卒一同回援郾城,也未见得就能击败那两千余秦骑。

想到这里,蔡午感激地说道:“那就……多谢方城令了。”

听闻此言,蒙仲笑着说道:“蔡司马这是说得哪里话?郾城与方城相隔不远,唇亡齿寒,帮郾城,也是为了叶邑。更何况,咱们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

“方城令说得是。”蔡午满脸喜悦地连连点头。

在他看来,能得到蒙仲一句“自己人”,那就不枉费他这次率军来援助方城了。

片刻之后,蒙虎等人便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帅帐。

“阿仲,你找我们?……蔡司马也在?”

在彼此打过招呼后,蒙仲将事情经过告诉了蒙虎等人,他对诸人说道:“方才蔡司马收到了郾城送来的消息,得知有一支秦国骑兵从上蔡侵入郾城,已袭掠了好几个村落。想来你们也都知道,蔡司马为了支援我方城,已将其麾下军队大多调往此地,以至于郾城此刻兵力不足,虽县城暂时无忧,但却无法阻挡那些秦国骑兵袭掠境内的村庄,因此我希望你们几人率领骑兵援助郾城……这不单单是为了郾城,也是为了我叶邑。”说罢,他转头看向蔡午,说道:“蔡司马,具体的,你来与他们细说吧。”

蔡午朝着蒙仲抱了抱拳,旋即便对蒙虎等人讲述起郾城如今的状况,比如守军的情况等等。

郾城亦是魏国在南边的边境重城,因为只与楚国接壤,因此防备的主要对象即是楚国。

只不过近些年楚国被秦国打地节节败退,根本无力侵犯魏国,因此郾城倒也因此得到了一段和平时期,没想到这次,竟会有秦国的骑兵绕过上蔡袭击郾城,别说蔡午没有想到,就连蒙仲也没有想到。

据蔡午所言,自从楚国臣服于秦国之后,他便暗中叫郾城监视着上蔡、项城、平舆一带的动静,倘若有迹象表明楚国试图偷袭郾城,那他也只能立刻回援郾城——好在郾城距离方城一带并不远,最多两日他便可回援郾城,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袭击他郾城的竟然是骑兵,骑兵的速度自然不同于步卒,这也导致郾城那边才刚刚得知敌军犯境的消息,便已有好几座村落遭到了秦国骑兵的攻击,以至于郾城那边也有些心慌,生怕县城被秦军攻陷。

在听完蔡午的讲述后,蒙虎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老蔡,你放心,区区两千名秦骑而已,兄弟我定会将其杀得片甲不留,保你郾城无恙。”

听了这话,屋内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要知道蔡午已经年过四旬,而蒙虎才比蒙仲、蒙遂等人大一岁,刚刚年至二十,看着蒙虎与蔡午谈兄论弟,众人只觉好笑。

而对此,蔡午也觉得有些好笑,毕竟蒙虎的年纪比他儿子还小,不过他倒也并不在意,毕竟彼此已接触了有段时间,他也清楚了蒙虎等人的秉性。

他唯一在意的,反而是阳关这边。

想到这里,他转头对蒙仲说道:“方城令,若我等回援郾城,那阳关这边……”

仿佛是猜到了蔡午的心思,蒙仲摇摇头说道:“冬季将至,我寻思着秦军最多不过是对我阳关做一番佯攻,试探一下我阳关的防御,至于真正的交兵,怕是得在明年开春之后了,是故蔡司马也不必过于担忧。”

听闻此言,蔡午微微点了点头。

他觉得,凭蒙仲麾下的军队,再加上郑奭麾下的军队,单单守一个阳关,暂时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除非秦楚联军不惜代价连日猛攻,纯粹用秦楚两军士卒的伤亡来换魏军的伤亡,只有这样阳关才会陷入困境。

但正如蒙仲所说的,眼下冬季将近,秦楚联军目前连过冬都成问题,哪有时间打造攻城器械来攻打阳关?

众人正说着,忽然有蒙仲的近卫走入屋内,抱拳禀报道:“城令,屈先生来了,已在帐外等候。”

屈先生?

莫非是屈原么?

屋内的蔡午等人皆露出了意外之色,他们都知道屈原的存在,也知道屈原最近在叶邑帮助向缭安顿投奔而来的楚民,只是不明白屈原今日为何会来阳关这边。

见诸人面露不解之色,蒙仲便笑着说道:“是我请屈先生来的,为了的是安抚那些降卒……好了,阿虎,你们几个速速整顿骑兵,跟随蔡司马一同回援郾城,有什么紧要,即刻来报。蔡司马,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

“不敢不敢。”

几句之后,蔡午便带着蒙虎、华虎等人离开了蒙仲的屋子,在遇到等候在外的屈原时,亦不忘向屈原抱拳行礼,而屈原亦微笑着拱手还礼。

说来也讽刺,屈原作为楚国的前朝中重臣,此前在楚国并不受重视,反而到了方城、叶邑这边,无论是魏人还是楚人皆对他恭敬有加,不得不说这确实讽刺。

而此时,蒙仲亦跟在蔡午等人身后走出了屋子,朝着屈原拱拱手说道:“有劳屈先生跑一趟。”

“哪里哪里。”

屈原连忙拱手还礼,随即转头看了一眼蔡午等人的背影,好奇问道:“那位蔡司马,方才与在下告别,莫非是要暂离阳关?”

“唔。”蒙仲也不隐瞒,如实说道:“今日方才得知,有一伙秦国的骑兵进犯郾城,是故蔡司马急着回援郾城,我便叫蒙虎他们率骑兵助其一臂之力……”

屈原听了惊讶问道:“秦国也有骑兵?”

“呵呵,这事说来话长……屈先生,咱们进屋再聊吧?请。”

“请。”

待将屈原请到屋内后,又吩咐士卒煮酒,为屈原驱寒。

片刻后,待一碗暖酒下肚,屈原顿时不再感觉寒冷,他抬头对蒙仲说道:“听向邑丞所言,方城令请在下前来,是因为那些楚军的降卒?”

“是。”蒙仲为屈原舀了一勺烫酒,旋即正色说道:“前日我军伏击了秦楚联军,期间有约五千左右的楚卒向我军投降,正所谓杀俘不祥,但在下又不能将其放归,免得这些降卒重新回到其军中,再次成为我方城的敌人,因此,我准备叫这些人协助修筑关隘,又恐其滋事,因此希望屈先生代为出面……在下可以承诺,只要那些降卒老老实实,在下绝不会加害,且在这场仗结束之后,定会安然无恙将他们放回楚国,只要他们要走,我绝不强留。”

屈原闻言点了点头:“方城令的承诺,屈某信得过。”

他没有细问前日魏军伏击秦楚联军的过程,也没有细问楚军的伤亡,毕竟他想想也知道,就当时而言,无论是蒙仲还是方城军,都不会对那些楚军手下留情,但这也并非是蒙仲或方城魏军的责任,要怪就怪他楚军自身,怪楚王熊横愚昧的选择了协助秦国。

想了想,屈原点点头说道:“此事不难,只不过,在下的名声恐怕并不如方城令所想象的那般,那些楚卒未必肯听信于在下。”

听了这话,蒙仲顿时笑了起来:“屈先生太过谦了,在大多数楚民心中,您可比楚王还值得尊敬。”

屈原闻言一惊,连忙说道:“此乃大逆不道之言,方城令不可这么说,在下愧不敢当。”

见屈原被自己一句话吓得面露惊色,蒙仲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他并非是恭维,据他所知,如今楚国的子民最惋惜的两个人,即是楚怀王与屈原。

楚怀王虽然有时会犯糊涂,其中最严重的一次犯糊涂,即听信了张仪的谎言而与齐国断绝了邦交,但不得不说,这还是一位很有骨气的君王,纵使在前往秦国求和的期间遭到秦王软禁,他也不肯出卖国家,不肯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割让土地给秦国,以至于最终死在秦国。

正是这份骨气,使楚人原谅了这位君王此前那些愚蠢的决定,为其死在秦国而感到无比的悲伤——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有现如今的楚王熊横做对比,谁让熊横比他爹楚怀王还要昏昧不堪呢。

而屈原,则是因为在当初主持变法时有意削弱贵族利益、提高平民的利益,而遭到了楚国旧贵族的联合抵制。

正因为这件事,才使得原本并没有多大名声的屈原,一下子就成为了万千楚国平民心目中的大贤臣。

别看如今屈原是戴罪之身,但在楚国平民心目中,他的话比楚国任何一个人都值得信赖。

蒙仲毫不怀疑,只要屈原出面安抚,那些此刻仍在担惊受怕、甚至还想着如何逃离的楚军降卒,定会听从屈原的话,老老实实地协助他魏军修缮阳关。

约半个时辰后,蒙仲便带着屈原走出了屋子,朝着正在修缮的关隘地段而去。

阳关,虽说是一个山谷隘口,但从南至北其实也有近两百丈左右,远不如去年蒙仲见到过的函谷关那般狭隘,狭隘地只能让两、三辆战车并行,但不管怎么样,这好歹是一个隘口,只要在这里建起一道城墙,连接北侧的应山与南侧的阴山,秦军想要攻克此地,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遗憾的是,这座由今年开春起就开始建造的关隘,因为种种原因,至今还未彻底竣工。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砌墙的材料。

在这个时代,砌墙的最佳材料无非就是岩石,但问题是,要把山石从山体里挖出来,然后打磨成巨大的石砖,这需要大量经验丰富的石匠,相比之下,搬运这些巨大石砖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反而只是次要问题。

正因为如此,这个时代建造城池,往往都是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倘若想在短短几年内建造一座城池,那就必须倾尽国力,就好比韩国前些年为了建造新城,就召集了国内几乎所有的石匠。

而付出了如此代价而建成的城墙,质量尤其可靠,就比如楚方城,明明是几百年前由楚人建造的长城,至今依然稳稳伫立于宛城、方城北侧的群山上,只不过是因为其“防北不防南”的特性,这才被魏韩两国所弃守。

而遗憾的是,方城这边可没有那么多的石匠,因此蒙仲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建造夯土墙的方式,来建造这座关隘。

其建造步骤,即一层一层地建造夯土板。

具体来说,先在准备建造墙壁的位置先放下木质的框板,然后将用水搅拌过的半湿润泥土倒入木框内,在抚平后由人力在泥土上来回踩踏,将泥土踩实。

紧接着注入泥浆,期间亦要在因挤压而下陷的地方补充湿润的泥土,然后重复倒土、踩踏、注入泥浆的步骤,直到反复几次后,再等其晾干,就成为一块坚固的夯土板。

重复以上的步骤,一层一层地建造夯土板,就能建造起一堵夯土墙。

由这种方式建造出来的夯土墙,坚固程度虽略逊于石墙,但比起木墙、土墙,那着实是要出色太多,哪怕有人用锤子去重重敲击,也要费一番工夫才能将其敲毁。

而更关键的是,这种夯土墙造价低廉,无论什么材质的泥土都能用,这非常适合如今欠缺资金的方城,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大量的人力。

也正因为如此,阳关至今为止还只建造了一半。

这也难怪,毕竟蒙仲想要建造的是一座可以让士卒登上城墙作战的城防,可不是单纯的一堵墙,这就使得工期被大大拉长,哪怕有叶邑的楚民为了在叶邑得到房屋而作为役卒无偿前来帮忙,到如今也只建造了一半左右。

在带着屈原参观阳关的同时,蒙仲亦向他介绍着阳关的具体。

与天底下大多数的关隘差不多,阳关其实也只是城墙加关楼的组合,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蒙仲在城墙上建造了一些仿佛房屋般的岗亭,既能让弓弩手躲在其中,从那些瞭望口朝外射击,也能让城墙上的守卒以此为据点防守,防止轻易就被敌军攻上城墙。

在蒙仲看来,只要敌军不使用像投石车这种重型攻城器械,这座阳关的防守能力还是非常强劲的,绝不亚于一般城池的城墙。

而除了投石车以外,这种夯土墙也怕水浸泡,因此蒙仲也叫人在城墙内外都挖了一条排水渠,防止墙根被水浸泡而变得松软,从而导致墙体这个倾斜崩塌。

对于蒙仲的讲述,屈原并不感觉惊讶,毕竟夯土墙这种造墙方式,不说人人皆知,但不可否认各国都有建造夯土墙的经验,只不过蒙仲这边的建造方法更为高明些,比如说,蒙仲叫人将竹丝埋在夯土墙中,进一步加固了夯土墙板之间的韧性。

而这,就连屈原也没有注意。

相比之下屈原较为在意的,还是方城魏军中的那些楚人。

因为当他来到这边的时候,正好有一些魏军士卒与楚军降兵产生了口角,且彼此间发生了一些肢体冲突。

而在此期间,一名魏军将官对此视而不见。

鉴于屈原在旁,当时蒙仲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当即将那名魏军尽管唤到面前,然而待他仔细一看,对方似乎也是一名楚人,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你是楚人?”屈原很惊讶地询问那名魏军将官。

“是。”那名魏军将官点点头,说道:“在下邓戍,邓县人。”

本来嘛,若是魏人无故殴打那些楚军的降兵,他就算不说什么,心中多少也会有些不快,可眼下是楚人打楚人,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他想了想问道:“为何……为何动手呢?”

邓戍看了一看在旁的蒙仲,抱拳如实说道:“是他们先出口伤人,他们骂我们叛国贼子,骂的很难听……”

屈原微微皱了皱眉,旋即指了指远处那些动手打人的魏卒,低声问道:“他们……也是楚人么?”

只见邓戍嗤笑一声,说道:“这帮混账,在我军中那些魏人面前反而不敢造次,只有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才有了几分底气,就好似觉得我等好相与……”

“……”屈原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可以理解邓戍话中的意思,可能那些楚军降兵以为,叶邑楚人就算投奔方城军,也难以得到重用,因此气愤这些同袍宁可给魏人当狗也不愿为自己的国家而战,但事实上,叶邑楚人在方城军的地位,与魏人一般无二——这也是屈原钦佩蒙仲的原因之一,即蒙仲确实做到了一视同仁。

想到这里,他转头对蒙仲说道:“或许这才是方城令希望在下出面的原因吧?”

蒙仲无奈地耸了耸肩。

的确,他本以为让楚人出身的魏卒来看管这些楚国降兵,有助于安抚这些降卒,却没想到,最终反而是这两方发生了口角甚至肢体冲突,反倒是真正操持一口魏国方言的魏卒经过,那些降卒反而不敢造次。

但问题就来了,现如今他麾下魏军,有七成都是楚人出身,万一这帮人被那些降兵说得大怒,一怒之下发生了杀俘的事,这对于他方城魏军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拜托先生了。”他拱手说道。

屈原微微一笑,独自走向那些楚国降兵。

片刻之后,远处便传来了屈原劝说那些降兵的声音。

“在下,乃是丹阳的屈平……”

“……今日之战,错不在方城,亦不在诸位。……方城魏军有我楚人不假,但他们并未时叛国的贼子,当日秦国出兵攻打我楚国汉水以北诸县,楚郢不救,全赖方城令仗义出面,率领魏军挡住秦军,使汉水以北诸县十几万楚民得以迁移叶邑,在此安居……秦国,才是我楚国的威胁,奈何大王听信谗言,竟结好旧日仇敌秦国,进攻魏韩两国……”

“……今,方城令宅心仁厚,不欲加害诸位,本欲放归诸位,又唯恐诸位无他处可去,最终仍回到楚军,是故,暂时扣留诸位。……你等不必感到惊慌,方城令已承诺,待这场仗结束之后,便将各位放归楚国。在下知道,许多人怕是对此有所猜疑,但屈原可以在此保证,方城令乃是言出必践的君子……”

不得不说,对于屈原的到来,别说方城魏军中那些楚人感到非常惊讶,那些楚军的降兵们更是难以置信。

这不,在屈原刚刚介绍了自己的时候,那些楚军降兵便窃窃私语起来。

前楚国左徒、三闾大夫屈原,此人为何竟在魏人的城塞中?

不过屈原并没有解释自己的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只是告诉诸楚军降卒,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待这场仗结束之后,作为方城令的蒙仲便会将他们放回楚国。

至于帮助魏人建造阳关,则纯粹只是作为得到食物的回报——魏军也没有理由白白养着他们不是?

其实同样的话,蒙仲早已派人告诉过这些降卒,但效果说实话并不好,但同样的话出自屈原的口中,那些楚军降兵却信服了,不得不说,这就是名声与信誉所造成的区别。

至于那些楚军降兵,蒙仲此番恳请屈原出面,可不仅仅只是准备将这些用作劳力那么简单,他还准备日后用这些楚国降兵,去瓦解昭雎麾下数万楚军的斗志,甚至是离间秦楚两军的关系。

只要想办法挑拨楚军对秦军产生了敌意,所谓的秦楚联军,也不过是秦军的独角罢了。

而在此之前,似乎有必要设法与昭雎取得联系,看看此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看着远处那些正被屈原所安抚的降卒,蒙仲心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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