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侍卫真的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手起刀落,两个人的人头就拎了进来,举到风绝的面前时候:“皇上,卑职已经替皇上出气了!”
风绝一口气梗在喉咙里,脸都气的青了,这个风翼是越来越过分了,以前劫掠他的妃子,即便他不喜欢,不宠幸,那些依然是他的女人,而这个儿子沾染的打死的还不是一个两个,因为白家,他一忍再忍,如今,他不想再忍了。

“朕累了,你跪安吧!”风绝摆摆手,没有想过和风翼的对峙白热化,但是这个儿子,他是半分都不喜欢,当年不是为了安抚白国丈和白雅,这个孩子根本就不会有。

“父皇,听说今天早上白国丈又鼓动群臣逼迫父皇了?”风翼根本就没有理会风绝跪安的话,在风绝的面前,他也从来都没有太把风绝当一回事,这天下明明是风家的,弄得现在好像是白家的,偏偏风绝更加像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他是从心里都看不起的。

原来他也以为这皇位十拿九稳的就是他的,但是现在,白家这么积极,甚至这急切的满天下找大夫,只为让白绛雪有孕,他突然就不那么确定了。

而自己的母后,这么多年说是为了他争取皇位,但是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动作,最近更是直接的偃旗息鼓了,甚至一度很神秘的谁也不见,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之白家的人他是看不惯的,白家的心思,他已经隐隐有了一丝判断。

“是,你的好外公!”风绝冷冷的说,脸上再无半点笑意。

“父皇。你错了,他顶多算是我的外公,算是一个外戚而已,从来都没有听说外戚干政的道理,说到底这江山是风家的,即便白家劳苦功高,可是这么些年,风家也没有薄了白家,再进一步,那就是不知足了。毕竟,外戚干政的有几个好的。父皇,这天下,还是风家的人说了算的,比如父皇,比如我们这些皇子。”风翼说了一大段话,语调平和。

但是风绝看的出,对于白家,风翼并不喜欢。

“所以你想说什么?”风绝冷声问,第一次感觉风翼说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白家算是什么东西,这风峦的江山不过是风家的,说到底,说了算的还是风家。

“父皇,皇位的事情你是给儿臣也好,还是给两个弟弟也好,儿臣没有意见,单是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想要一致对外,然后才能来谈自己家的东西怎么分配?”风翼笑着问,刚毅邪魅的脸上,一双眸子漆黑,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情感在里面。

“所以,你想让朕立你为太子?”风绝承认风翼说的是对的,单是对于皇位,他从来都有自己的想法,因为风翼是白家的外甥,有一半白家的血,所以他也很不惜黄,并且从来都不信任。

“儿臣不敢,大臣们的提议,不过是有人操纵,父皇大可不用放在心上,可是白家掌握着京郊的守卫军,白彦轩还掌控者皇城的禁卫军,他们白家的老二,如今在边城逸园郡驻军,手里有十万大军。父皇,这算不刷内忧外患?纵使我们有镇远候,可是镇远候远在的西北,胡人猖獗,片刻不能离开人,何况远水难解近渴。”风翼仍旧笔直的坐在轮椅上说道,对于局势的掌握,他并不比任何人差,毕竟驰骋疆场的日子,他并不是白去的。

“翼儿,以前是父皇小看你了,你终究是长大了。”风绝却是松口,只是变了一个话题感慨道。

“攘外必先安内。父皇,你是皇上,应该比儿臣更明白,我们要团结对外。不管是二弟还是三弟,你总要先立一个太子,稳定民心,稳定臣心,尘埃落定,大家都没有了心思,更加方便对付白家。我知道父皇不信任我,因为我的母后,我的妃子都是白家的人。但是父皇,儿臣毕竟姓风。”风翼说完,没有等风绝的反应,让侍卫推着自己转身,“儿臣跪安!”

风绝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轮椅上的风翼渐渐远去。

这些话,风绝的心里都非常的明白,但是多年来,他的势力一直都被白家压制,不够大,撼动树大根深的白家,还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算是纵虎为患,他就想让白家折腾,折腾的堵不住这天下的悠悠众口,也就更加方便他处置白家。

原本这个位置,他是想留给他心爱的女人生的儿子的,何况最近他也要回来了。

但是听了风翼的一番话,他就突然犹豫了,内忧外患,这个破烂摊子,他真的能教给自己心爱的儿子吗,他更想要让人除清所有的障碍,然后在教给他,不想让他有一丝的为难。

他要给的是皇位,是天下安定,而不是千疮百孔的等着儿子自己去劳心劳力。

“殿下,咱们回去吗?”侍卫推着风翼问道。

“不,去永安宫!”风翼的眉眼沉静,嘴角勾着邪魅的讥诮的弧度,那个母后最近安分的有些过分,而且诡异的有些过分,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

“查出来了吗?”风翼坐在轮椅上行走在御花园里,池塘边绿柳扶风,满池塘的盈盈波光,除了偶尔路过的宫女,那是安静的过分。

风绝不好女色,这个宫里的嫔妃本来就不多,那些年被他折腾死了那么多,这个宫殿愈发的空荡了,如今除了母后和云贵妃,以及三两个人老色衰一心礼佛的妃子,也就没有什么人了,御花园里平日里连个赏花的人都没有。

所以,风翼才感觉,风绝一定是有底牌,而且是不好对付的,毕竟,一个人能隐忍这么些年,并且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欲望,这样的人,本身就了不得,对自己狠,才能对别人更狠。

“回殿下,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白家的老人都 不在了,在的只有白国丈的管家也是原本的贴身侍卫,但是也三缄其口,什么都查不出来,属下了解了一些住在附近的老人,似乎有人说,他们年少时是偶尔一起出现过的,但是也仅有一次,也许是凑巧。”那个侍卫低声说。

“是吗?”风翼挑眉,冷声吩咐,“去母后的宫里看看吧,最近母后神秘的很,好像宫里藏着什么宝贝一般。”

风翼的轮椅径直进了永安宫,永安宫门口的内侍原本是不让进的,但是被风翼的一个眼色,侍卫就悄无声息的给解决了。

一进了永安宫,风翼就皱了皱眉头,青天白日的,偌大的永安宫一片沉静,就连侍女都很少见,只有一头白发的苏嬷嬷坐在回廊的小亭子里,闭着眼睛假寐,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在给她捏着肩膀垂着腿。

一眼看到风翼,苏嬷嬷脸色一僵,匆匆赶过来,高声嚷道:“哎吆,殿下怎么来了,也不通报一声,老奴好去迎接啊,殿下的腿可是好了一点了,皇后娘娘可是一直都记挂着呢?”

风翼心头更加奇怪,这个苏嬷嬷一向都是冷面的,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的很有分量,从来没有今天的高声模样,这话不像是说给他听的,更加像是说给别人听的。

“倒是劳母后挂怀了,儿臣哪里敢让母后担心,这不,得了好东西,所以送过来给母后,母后这是不在吗?没听说出去啊!”风翼疑惑的说,轮椅却往前一步,靠着紧闭的门扉更近了一点。

苏嬷嬷再次不动声色的挡在面前:“殿下,娘娘的身子有些不适,最近几天喝了太医的药,总是要睡很久。要不……”这话已经有了驱逐的意思。

风翼的眸子一闪,单脚骤然从轮椅上跳起来,径直扑进屋子:“母后,你没有事情吧?”说话的功夫,似乎单只脚根本就站立不稳,径直的撞开房门就扑倒进去,整个人都狼狈的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殿下,这……”苏嬷嬷心头一惊,看着屋子里,哪里有皇后的身影,只能看到通往寝室的帘子无风自动,有清脆的声音传来。

“殿下,心急皇后娘娘的身体,你也要小心一点,你也是病号呢!”那侍卫淡淡的说,上前扶起风翼,推过来轮椅让风翼坐下一行人已经在屋子里了。

“母后,你可好了一点?”风翼皱着眉头,屋子里的气味似乎有些奇怪,但是风翼一时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对于这样的小细节,他一向注意的不是很多。

里面的床幕缓缓的被撩开,白雅慵懒的穿着中衣,让侍女披上外袍,然后才款款走出来,她眉眼盈盈,脸颊粉红,一看就不想是一个病人。

“翼儿来了,母后睡的沉,倒是没有听到身影,太医的药果然是好的。”白雅慵懒的打着呵欠,然后坐在上位的榻上,看着风翼的眼眸不咸不淡的。

“母后是怎么了,竟然要吃药?”风翼问道。

“睡不好,不思饮食,太医说思虑过甚。翼儿,母后还不是担忧你吗?”白雅说着顿了顿,然后对苏嬷嬷说,“苏嬷嬷,本宫让你炖的上好的燕窝,也给翼儿来一碗,正好本宫也饿了。”

那苏嬷嬷眉眼闪了闪,犹豫了一下,但是在白雅冷然的目光里,还是出去了。

屋子里瞬间就只剩下风翼和白雅。

“翼儿,你是知道的,你外公最近不知道在想什么,说是帮你夺得太子之位,但是却一直催着你的皇子妃怀孕,并且一直满天下的找大夫。何况兵权多在你外公的手里,母后想帮你,也是被限制了,那苏嬷嬷就是来监视的。所以,母后感觉事情不对。翼儿,你可以和你父皇说说,千万别……哎!希望不是母后想的那样吧,那样,白家真的是罪过大了!”白雅一边说着一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风翼的眉眼闪了闪,竟然和他想到一起去了,自己的这个母后,当真是不简单呢?

“这皇城的禁卫军,你是不是有办法得到?得到也算是多了一份助力。”白雅再次叹气。就像是天下所有的母亲一般,隐隐期盼自己的儿子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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