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有时候脆弱一点不是错,你也是个人!
未央的这句话一直在简陌的耳边回响,就连未央走了,简陌都没有回神过来,是啊,她也是个人,但是从一开始,从她落崖出来,在大雪地里昏迷被凌云志救回来之后,在身后有了那么多老弱病残,在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份之后,她就如履薄冰,哪里有时间脆弱,如何能脆弱,她要是脆弱了,动摇了,软弱了,倒下了,那些跟着她的人要怎么办?

简陌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济民医馆已经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人流一天比一天更多,这里的人手也一天比一天更加的紧张,简陌想着如果那个风绝要建立的医学馆建好,应该可以培养一些人。

而且她的那些孩子应该也学的不差了,绝晶她们轮流去给上课,何况,她不是不知道未央暗地里在教她们,这么长时间,应该也有一些效果了。

是时候让她们也进入医馆开始实战了,要知道,理论上的东西,一定不比实战来的好。

未央除了济民医馆,又是纱帽遮着的模样,除了一身灰色的袍子,谁也看不到任何,只是以为是有那个大家大户的公子有了隐疾来看诊,不太想让别人看到。

但是一走到,僻静的地方,未央就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前方,眸色淡淡。

无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之间一身黑衣的桂牧原坐在轮椅上,一张脸依旧是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但是浑身的气势却像是出了鞘的锋利宝剑,似乎只要有人接近,就一定会被剑气所伤。

“桂世子,不知是不是在等我?”两厢对视,未央淡然,桂牧原沉静,良久,还是未央先开了口。

想让桂牧原多说话似乎是不可能的,可是那个样子,又似乎有话要说,还是惜言如金冷面如铁的模样,这个桂世子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太过冷,太过锋利。当然这种锋利在对敌对的人的时候,才会更加明显的暴露出来。

桂牧原终于嘴角微微一勾,冷笑着看着未央:“敢问大师,你这般出现,还是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怕给简陌找麻烦?”

“桂世子,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们开的是医馆,开门迎的就是病人,怎么,我有病了就不能去看看,何况还和简大夫有预约!”未央面纱下的神色依旧淡淡,可是他自身就有的光华几乎要透过面纱照射出来,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别人,本世子还真的欢迎,可是你,可能让人知道了,会造成简陌的困扰。”桂牧原就是不喜欢这个男人,不管他是不是大师,是不是和尚,反正就是不喜欢,想着他可能和简陌有的过往,他就更加的不喜欢。

“我会小心,桂世子,你实在没有必要对我这么敌意,你是她亲人,我也是。如此而已。”未央的话语有些隐晦,但是桂牧原听懂了。

他是真的懂了,但是他不想过早的把身份就定格在亲人上,因为他不甘心。

日日守护的花,小心翼翼的一起并肩往前走,但是也不希望被人摘走就是了,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因为墨云阁主,如此死命的锻炼自己的腿,只是想要成为简陌的后盾,成为能让她轻松的依靠的存在,而不是别的任何的男人。

“是吗?”桂牧原冷冷一笑,让凤五推着轮椅就转过身子,但是临走了,桂牧原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未央大师,但愿你的话能止住你的心。”

人,说话总是特别容易,可是想要控制自己的心,总不是不是那么容易的。

未央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竟然是这样的昭然若揭,还是说,根本是桂世子的眼睛太毒了。

“师叔?”无尘站在那里半晌,还是看着未央还是站在那里,怔怔的出神,他低声叫道,未央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当然也不想让未央和简陌太过接近,但是目前能救未央的只有简陌了。

可是桂世子是怎么知道的,竟然说的那么的精准。

“让人死命追查那个天龙堂的事情,能挑的挑了,能杀的杀了!”未央再次冷声说,天龙堂愿意找死,他是不会客气的。

“阿弥陀佛,师叔,不要再造杀戮,与你无意。”无尘的眉头皱的死紧,他是真的怕未央会万劫不复。

“无尘,即便没有杀戮,你认为我可以安然终老,你以为简陌真的能治得好我,你别忘了,我也是大夫,并不比简陌差。我的身体我知道,至于杀戮,我早已在地狱了,如果能换她一声安然,哪怕是用我的血铺出一条路,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未央的话语淡淡,但是里面的决绝是谁都能听的出来的。

“哼!”有人却是在暗地里冷哼一声,显然是不屑极了。

未央的眸子一下子就冷了,谁在这里,谁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竟然没有察觉。

回头一看,这声冷哼竟然是街对面的一辆古朴的马车里发出来的。

“有话出来说啊!”未央眸子盯着马车,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臆测。

马车的帘子一掀,一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唇角微勾的是邪魅的弧度:“本阁主的女人,本阁主自己会管,你还是安心的回到山上做你的和尚去!!”这话嫌弃的意味特别明显,连未央就轻易的听了出来,看的分明。

“那是我和简简的事情,墨云阁主管的太宽了。得不到女人的心不是你的错,但是带着一张满是醋意的脸满大街找人吵吵,真的有点怨夫的风格,很掉价!!”未央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这个墨云也是有够讨厌的,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墨云都做了什么。

如今墨云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叫嚣,是他未央给他面子,如果不行,还不懂事,他会让墨云知道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

墨云的手撩着马车的门帘,死死的盯着未央的背影,目光里几乎冒出火花来了。未央不说话就罢了,只要一说话,就轻易的击中墨云的软肋,而且是一击必中。能让他感受到疼痛的力度。

“来人!”墨云低语一声,暗处有人应了一声,他接着说,“抽调人手,加大力度,扒也要把天龙堂的人扒出来,如果比那个秃头慢了,你们等着受罚。”

暗处的人嘴角一个抽搐,墨云和未央吃醋,殃及的却是他们,他们何其无辜。

桂牧原到了医馆的时候,简陌的诊疗室门还是紧紧的闭着的,并没有打开,他问了一下,简陌自始至终也没有出来。

桂牧原的眸子闪了闪,也没有说话,径直就进了简陌的诊疗室。

果然,简陌还在看着两个长木盒里的骸骨发呆,眼睛还是红着的。

“怎么了?”桂牧原问,眸子更加的冰寒,“如果是未央欺负你,你说,我去揍他!!”绝对揍的人畜不分。

“你来看!!”简陌指着长木盒里的骸骨说道。

桂牧原走上前,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翠绿的碎成几瓣,然后又被简陌拼在一起的手镯。因为太过熟悉,所以震惊,毕竟那个东西他太过熟悉了,熟悉到想要忘记都不成。

当年他的姑姑手里就戴着这么一对镯子,翠绿的,通透的,隐隐的雕着一只荷花,不显山不漏水,但是特别的好看。

他不止一次的看过,不止一次的坐在姑姑的膝盖上把玩过。

“颜儿!!”桂牧原这个声音完全是震惊的,甚至他整个人都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趴到桌子上的木盒上,仔仔细细的看着,一双眸子都是惊诧。

仔细的看过之后,他又颓然坐到轮椅上,一双手攥着的死紧,骨节都开始泛白。

“如果这是我的姑父姑母,那么,埋的两个人是谁?”桂牧原沉默良久,终于问出来一句。

“在身体腐烂到那个程度的情况下,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要替换不是不可能,应该是特别容易的一件事情。”简陌靠着桌子站在那里,身子笔挺,透着坚毅。

“也就是说,十多年前,针对月王府的事情就已经开始了,结合最近的动作,他们在找铁鹰令,有了铁鹰卫那可是如虎添翼的。”桂牧原冷声说,更早的他的母亲难产去世,这一个系列,都像是人为。因为月家和桂家就是卧榻之侧的两只猛虎,谁愿意酣睡都不得安稳,但是他还是不相信,风绝会有那样的作为。

因为如果和白家抗衡,风绝一定要依赖桂家和月家。

“反正不管是谁,都和皇宫里脱离不开关系。表哥,我想和外祖母聊聊,毕竟对京城的旧事,尤其是父母那一辈年轻时的纠葛,我还是不是那么明白的。也许对咱们理清楚头绪是有帮助的。”简陌沉沉的说,针对月家的那把火从很多年之前就开始了,只是还不知道是谁。

“放心,一个都不会放过!!”桂牧原的声音也是特别冷,当如有人放了火,就要有被烈焰焚身的认知。

“嗯,我知道,骸骨我找个妥当的地方先放着,等大仇得报再入土为安也来得及。”简陌点头,事情总要解决,她 早已知道这是个以牙还牙的时代,她学不会咬牙喝血吞。

“嗯,这事跟家里的那位先不说,年纪大了,怕承受不住!!”桂牧原交代。

“我知道,有什么事情你打点一下,我要出城一趟。”简陌说着,吩咐墨语进来,把两个长长的木盒先抱上马车,她自己换了一身衣服,也从后面的角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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