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澜澜听爷爷的,以后如果在收购Sky这个项目中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困难,澜澜一定不会和爷爷客气,嘿嘿……”
苏澜笑呵呵的,像个二百五。

随后端起牛奶浅饮了口。

很甜。

是那种比吃了蜂蜜还要甜的甜。

厉康平看着她笑呵呵的模样,眼波流转,不经意间又扫到了她发丝缝隙下有一块暗戳戳的红。

作为一个一大半身子都已经躺进棺材里了的老鬼头,厉康平自然明白那一撮红意味着什么,登时那皱纹褶子如同向日葵上的葵花籽儿一般密集的脸又蹦跶的越发欢快了。

“丫头,多喝点牛奶,你这身子骨,得补,咱们厉家的男人啊,精力都特旺盛。”厉康平一边瞅着苏澜乐的眉开眼笑,一边把手边上一杯没喝过的牛奶挪到苏澜手边上。

吓得苏澜那个小心脏哟。

“咳……咳咳咳……”一口气没顺畅,就把自己个儿给呛着咯,这种话厉珒妈和过世的奶奶说说也就罢了,哪有当爷爷的拿自家孙媳妇这般开玩笑。

“呀,呛着了,咋这么不小心呢。”厉康平抬起手,似要给苏澜拍背顺气,苏澜受宠若惊,腾一下就起了身。

“没事的爷爷,我去洗手间缓一缓就没事了,你别担心。”

她摆着手转身落荒而逃。

厉康平瞅着她背影摇头叹息。

“唉,这么瘦的身子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回头又对着厉珒说,“小四啊,你得加把劲儿了,爷爷想早点抱重孙。”

孩子,厉珒心底也想要,可惜苏澜近期并没有生子计划,登时无奈高冷道:“爷爷膝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孙子。”

言下之意很简单,别光指着我一个人,找三哥小五去。

“你三哥那人迟迟不和魏晞结婚,小五又成天在外游手好闲,一个白若兰,追了几年都拿不下,我现在就跟只有你一个孙子有什么两样?”

厉康平一脸的生无可恋,他都七十大几的人了,指不定哪天双腿一蹬就翘辫子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在过世之前看到重孙的降临。

可家里这些个孙儿却没一个能够让他省心的。

“我吃好了。”厉珒不想听厉康平唠叨,站起了身,苏澜从洗手间出来,走路时全程低头盯手机。

蓦地。

视线前方投下来一片暗影。

她眉头微拧。

脚步猝然停下,抬眸一见是厉珒,立刻就说:“我出去趟。”

厉珒并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只说:“需要我陪你吗?”

以后苏澜昨晚被封了影后,今天要趁着这股余热出去增添曝光度和知名度,方便以后捞金。

“不用。”

殊不知苏澜并不是为了增添曝光度而出去:“史蒂芬已经门口等我了,有他陪我就好。”

“万事小心,有事就Call我。”

“放心老公,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像昨晚那种让自己受伤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不然我就回来让你扒了我的皮怎样?”

厉珒勾着唇‘呵呵’了两声,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OK,到时我一定不会手软。”

在说到‘不会手软’这四个字时,无论是沉魅的嗓音,还是厉珒笑眯眯的眼神,都噙着几分暧昧和腹黑。

其实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完,剩下的半句是,他不仅不会手软,还会把苏澜身上的毛全部扒光,实现真正的一丝不挂。

玛德,满脑子黄金思想。

苏澜并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他。

当然看得透他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流氓气息。

“闪开!”

登时狠狠地瞪了厉珒一眼,便把他从跟前推了开。

“爷爷,我有事先出去了。”

史蒂芬在微信里催的急,苏澜没在家中多做停留,只扯着嗓子礼貌地向厉康平说了声,健步如飞的步子便迈向了玄关。

厉康平瞅着苏澜急若流星的步伐眉头微拧,而后看向屋子中央瞅着苏澜背影同样若有所思的厉珒:“澜丫头可是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不知道。”

厉珒紧着浓眉轻摇了下头,他是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内心禁不住有些担忧。

已经是四月中旬,S城初春的寒冷褪去,气温已逐渐回暖,苏澜只穿了件雪纺灯笼袖衬衫配鹅黄色小A半截裙。

趁着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秀了套夏天的私服,别墅大院门外的马路边上,停着一辆低调又不失格调的黑色大奔。

史蒂芬坐在驾驶位上,头戴耳机,双手跟随音乐节拍肆意挥舞摆动,一个人玩的正嗨,苏澜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砰——

听到动静巨大的关门声,史蒂芬蓦地转头看向她。

“噢姑奶奶,你来啦。”

“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得见面谈?”

苏澜把包扔在一旁,史蒂芬摘下耳机。

“昨晚有个姓贾的记者死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苏澜拧眉释放出不耐烦。

“说重点!”

每天都会有人死,不是记者,就是其他行业的人,难道她每一个都要知道?

“哼,你可真没劲,好歹配合一下我的演出问一句是谁呀?!”史蒂芬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想从苏澜那里得到安慰。

“你再不说重点,你信不信我立马就下车。”苏澜连汗毛都怒的竖立了起来,史蒂芬在微信里一再强调了十几遍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就跟催命似的她给催了出来,结果却和她这般嬉皮笑脸废话连篇。

“小柯说那记者不是自杀,是他杀,而杀他的人,是慕以欣派去的。”史蒂芬不再嬉皮笑脸。

“当真?”苏澜眼睛盈盈发光。

“小柯还说,慕一笙在暗中收集了一些证据,如果顺利的话,警局方面很快就要传唤她了。”

“一笙手里有证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会突然盯上那个被杀的记者呢?”苏澜的直觉告诉她,这肯定不是巧合。

“因为那个姓贾的记者,原本就是慕以欣的人,就在昨晚我陪你去参加电影节颁奖典礼的时候,那个记者和苏丹雪串通一气,打算拿慕一笙有可能是你舅舅的事说你们两乱轮,慕一笙在一怒之下便把慕以欣冒名顶替慕韶华的事告诉了那个记者。

那记者在奴性的驱使下把这件事告诉了慕以欣,慕以欣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她冒名顶替慕韶华的事,就对那记者起了杀人灭口之心。”

“奇怪?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感觉就像你是天上的神仙一样,目睹了这个事件的整个经过似的。”

昨晚前半夜的时间,史蒂芬几乎全都是陪着苏澜在颁奖典礼现场度过的,按理说不该知道的这么清楚才对。

“别告诉我你培养的那些细作,打进了慕以欣团队的核心总部?”

“咳咳,革命尚未成功,还需继续努力。”史蒂芬倒是想把细作安插在慕以欣身边,只可惜……他没这个本事啊。

“那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儿得来的,嗯?”苏澜昂着下巴,尾音翘的老高。

“咳……”史蒂芬如实道,“其实是小柯告诉我的,他说整个事件,都是因为慕一笙料定了慕以欣为了保住那个秘密,一定会把那个记者杀人灭口,所以才故意把慕以欣冒名顶替慕韶华的事告诉了那个记者,说白了,这个贾记者的死,其实就是慕一笙为了借刀杀人故意设下的局。”

“……不会吧?”苏澜满目震惊,似乎做梦都没想到慕一笙凶起来竟然会这般心狠手毒,“老史,你确定你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慕一笙吗???”

“是!”史蒂芬回答的斩钉截铁。

“……”

苏澜此时的心情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才最贴切,震惊,难以置信,陌生,甚至是恐惧,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内心的复杂。

“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才是他的使命,他不该让那些人的血,脏了他的手。”苏澜头靠着座椅难过的闭上了双眼。

慕一笙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完美的善良的神圣的不容亵渎的存在,她不愿意慕一笙变得这般嗜血杀戮。

因为。

那个在天上看着他们的舒岚,知道了会心痛。

史蒂芬看苏澜神似难过,拧着眉头犹豫了下,还是将柯安晏今晨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苏澜听。

“澜澜,小柯说,慕一笙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冷酷凶残,是为了守护你,因为他喜欢你,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所以他借慕以欣的手弄死了那个记者,全都是为了你。”

“别胡说!”

苏澜怒气腾腾地睁开眼:“他爱的人是我姐,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更何况他很有可能还是我舅舅!”

“澜澜,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不爱听,可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想想厉珒三番五次因为你和慕一笙走的太过亲近而和你吃醋闹别扭,厉珒不是一个会胡乱吃醋的人!

他最近这几天之所以不再把慕一笙当情敌,那是因为他知道慕一笙有可能是你的舅舅,你永远都不可能和自己的舅舅在一起,慕一笙对他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但这并不代表慕一笙喜欢你深爱着你的事实不存在!”

苏澜眉头拧成麻花,她狠狠地瞪着史蒂芬,心绪乱做一团,这辈子谁都可以喜欢她,唯独慕一笙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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