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除此以外,此人有着一头清秀而飘逸的头发,若是苏连云还活着,那绝对不可能还有如此清秀的头发的。
杨然由此两点便断定了此人不是自己的父亲,可同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如果眼前这人不是苏连云,那又会是谁能让他产生这种亲人的感觉呢?

杨然还没想明白眼前这熟悉的身影究竟是谁,便听见这人开口说话了,而且从对方说话的音色与语气,杨然更加断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只听这灰衣人故意压着嗓子说道:“愚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适可而止,勿要再得寸进尺了。”

灰衣人虽然压了自己的嗓子在说话,但是杨然依然可以听出对方些许的音色,并且也能从对方说话的口吻中,感觉出一种熟悉的味道。

灰衣人的话似乎并未对神秘高手起到任何的作用,只见神秘高手紧握着拳头,冷冷地回道:“十年确实不算晚,老夫也正是相信了这句鬼话,才会等了十年又十年,以致一大半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损耗殆尽。你不知道这种明知自己仇人是谁,却始终无法报仇雪恨的心理煎熬有多难受,老夫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哪怕是搭上我这条老命,也算是一个解脱了。”

神秘高手的话语虽然冰凉,可是说话的内容却句句在理,看起来神秘高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灰衣人还算比较的客气,要知道一个人在狂暴的状态下还能跟人讲道理,那是多么的不容易了,若非从心底里对某个人的敬重,那是肯定做不到这一点的。

睿智的杨然这一次却并没有看出这一点,因为他已经被神秘高手的话带入了无边的遐想之中,他想起来自己为了复仇,何尝不是在走着一条跟神秘高手相同的路。

他看到神秘高手如今的苍老模样,仿佛就想起了以后的自己,他不想等以后到了神秘高手这个年纪还在为复仇二字而奔波。

但杨然又很担忧自己的未来,因为他看到神秘高手最起码还知道仇人是谁都一直无法报仇,而自己却连仇人是谁都还不知道,恐怕未来的自己还不见得会有神秘高手的境遇好呢!

杨然一想到这些,心中就好像打破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而灰衣人这边又继续开口说道:“愚兄是不是信不过在下啊?”

“老夫怎敢不信,若非先生指点,老夫恐怕穷其一生也找不到自己的仇人,而眼下仇人就在眼前,你又让我在此刻罢手,老夫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神秘高手的这一番话再次将沉思之中的杨然,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本来他就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位挡路人充满了困惑,现在这位神秘的灰衣人倒是令他感到更加的迷惑不解了。

首先杨然想不明白眼前这个把他真实身份告知神秘高手的灰衣人究竟是谁,会不会就是当年掳劫他弟弟的神秘人呢?

假如这个灰衣人并非当年的神秘人,那他到底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呢?

再者这个灰衣人既然把杨然的真实身份告知了神秘高手,那他为何又要突然出来阻止神秘高手报仇呢?

最令杨然感到费解的还是这个神秘的灰衣人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不相信这个灰衣人做这一切会没有什么目的,他也不相信谁会费了这么大的劲只是好玩。

“剑神尚在,咱们联手也不见得斗得过他们,一切还需从长计议,勿要逞匹夫之勇。”

杨然正在为此感到费解之时,灰衣人在一番沉寂之后,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只听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些许无奈。

神秘高手听了灰衣人的话,沉吟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剑神尚在也无法动手,对方在王府也不能轻举妄动,那老夫这仇何时才能得报,那你当年告诉老夫仇人是谁又有何意义呢?”

神秘高手的话音一落,灰衣人便直愣愣的盯着神秘高手,徐徐说道:“如果你信得过小弟,那就跟我一块赶紧离开,若是你还想一意孤行,那我只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了,到时你可别怪小弟无情无义啊!”

这次灰衣人把话说完竟真的没有再去阻拦神秘高手了,只见他的话音一落,身形便朝着岳千羽对面的一座屋宇掠了上去,只片刻他便如一只蜻蜓在点水一般轻轻地落在了穹顶之上。

神秘高手抬起头目视着灰衣人掠到了屋顶,转而又望了望另一间屋顶上矗立着的岳千羽,最后他竟然真的跟着灰衣人也朝着那间屋顶上掠去了。

杨然本来听完灰衣人跟神秘高手的对话,心中已经大致清楚了灰衣人跟神秘高手的关系,可是却见神秘高手如此的听灰衣人的话,竟然甘愿将这唾手可报的血海深仇也给放弃了,杨然心中不免又有一些怀疑起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若仅从他们的对话,杨然可以得知灰衣人阻止神秘高手报仇的原因是剑神在场,所以贸然出手会胜算不高,并且还能听出灰衣人曾经就以王府戒备森严为由阻止过神秘高手了,看来两人之间的联系早就已经开始了。

而杨然又从神秘高手那么听灰衣人话的方面去想,又觉得两人好像并非灰衣人指点过神秘高手这样的单纯关系那么简单,似乎倒更像是灰衣人左右着神秘高手,操控着神秘高手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杨然一时半会儿也还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毕竟只是通过对话想要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杨然目前就只能想到这样一部分了。

当杨然还在为灰衣人和神秘高手的身份而感到困惑不解之际,屋顶上的灰衣人和神秘高手居然跟岳千羽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就那么矗立在屋顶之上一动也不动,就好像时间在他们之间被凝固了一般,甚至就连空气里都存在着压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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