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把这刀肉给富贵叔家送去,完了再顺便去趟地里拔两株萝卜和小葱回来。”顾文茵对送肉回来的罗远时说道:“晚上,我们吃兔子。”
上回罗烈出事,借的是罗富贵家的毛驴,顾文茵一直记在心里。

罗远时接过肉走了出去。

元氏和李木荷忙着收拾猪下水。

猪大肠,猪小肠,心、肝、肺的装了一大盆。

旁的都好说,猪大肠和猪小肠收拾起来却很是让人头疼。这两样东西,要收拾干净了,最好用的就是面粉和盐。盐就不说了,因为在有记录的历史中,盐和铁都是被官府管制实施专卖的,越是不太平的年代越贵,她穿来的这个大周朝也不例外!至于面粉……顾文茵自从来到凤凰村就

没打过照面。

元氏和李木荷拿了根筷子将大肠、小肠翻了个面,摘着附在上面的油脂和淋巴结,淋巴结扔了,油脂放在一个干净的海碗里,回头熬一熬可以用来炒菜。

“娘,我来弄吧。”顾文茵对元氏说道:“你把猪心收拾下,切几片定风草炖了,回头叔好吃。”

“没事,娘就快好了,你坐着吧。”元氏说道。

李木荷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想着她早点干完手里的活就能接过元氏手里的。

顾文茵看了眼案板上白花花的二十斤肉,这里没有冰箱,虽说天气冷下来了,可这样放着味道也会变,得拿盐腌起来才行。

这么一想,她起身看了眼装盐的陶罐,“娘,盐怕是不够了,明天得去趟镇子里买盐,好把这些肉腌起来。”

“嗯,娘也想到了,再顺便扯些布和棉花,给你和木荷,远时把棉衣做起来。”元氏说道。

“婶,我不用了。”李木荷连忙说道:“您给文茵和远时哥做就好了。”

“说傻话了不是?”元氏嗔了李木荷一眼,说道:“这家里,你和文茵,远时是一样的。”

李木荷抿了抿嘴,默默的低下了头。

元氏又回了头对顾文茵说道:“你去镇子上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收绣品的铺子,要是有的话,接点绣活回来,娘除了认得几个字,也就这女红稍稍拿得出手了。”

想着元氏白天在家里除了收拾屋子,做三餐饭外确实有大把空余的时间,人闲下来就会多想,还不如找点事做让她打发了时间。

顾文茵当即说道:“好,我记下了。”

“婶子,我这里弄好了,你去给叔炖猪心,你手里的活给我吧。”李木荷说道。元氏没跟她客气,应了声“好”,起身擦了把手,收拾起那个拳头大的猪心来。顾文茵在边上看 ,指着一旁放着的猪肚,对元氏说道:“娘,这猪肚你拿热水烫了,改天炖了

给叔吃。”

“都给你叔吃了,你们吃什么啊?”元氏打趣着问道。

“我们吃这个。”顾文茵指着李木荷手里的猪大肠,“娘,你回头拿热水抄一遍,再拿晒干的秦椒(辣椒)炒一炒,比什么都好吃!”

元氏笑着应道:“好,你想怎么吃,娘就怎么做。”

说着话的功夫,罗远时从地里走了回来。

顾文茵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水嫩嫩的白萝卜和绿油油的小葱,正要去打水收拾,罗远时突然说道:“长生他娘和他奶又吵起来了。”

“又吵起来了?”顾文茵失声道:“她们家怎么吵架比吃饭还来得勤啊?”

元氏接了话说道:“哎,都说家和万事兴,这样一天到晚的吵,把一个家的运道都要吵没了。”顾文茵想着曾氏那张鞋拔子脸,以及她无事都要掀起三尺浪的胡搅蛮缠,冷不丁的抖了拌,对元氏说道:“娘,往后给我哥找媳妇,可千万别找小雪她奶和长生她娘那样的

。”“这人成亲前哪看得出来啊?”元氏含笑瞥了眼面红耳热的罗远时,说道:“都是日子长久了,才慢慢的了解。再说了,找什么样的媳妇当然得你哥自己决定,我们只能帮着

参考参考。”

顾文茵看向罗远时,问道:“哥,你喜欢什么样的?”本就面红耳赤的罗远时,被顾文茵一句话问得脸上越发能滴出血来,脖子根都红了。可是,又不能甩手就走人,憋了半天,吐出一句,“我听婶和我爹的。”转身跑了出去



顾文茵看着落荒而逃的罗远时噗嗤一声笑了,在后面促狭的喊道:“哥,我娘她喜欢胖胖,要不,给你娶个胖姑娘回来?”

“你个促狭鬼,好端端的捉弄你哥干什么?”元氏在一边含笑骂道。

顾文茵却是吃吃的笑个不停。

元氏将兔子切小块,萝卜切滚刀,分开焯了遍水后捞出过凉,锅里拿肥猪肉熬油,先下葱姜蒜爆炒几秒,将焯过水的萝卜和兔肉一起暴炒后加了开水,上锅盖小火慢炖。

“娘,今天晚上煮白饭吃吧,我不想吃土芝煮饭了。”顾文茵在一边要求道。

元氏张了张嘴,想拒绝,可是看到顾文茵哀哀的目光,末了,点头道:“好。”

屋里。

“婶和文茵还有木荷怕是连过冬的棉衣都没有,天越来越冷了,得把棉衣做起来。” 罗远时对罗烈说道,“不然,这个冬天都没法过。”

罗烈点头,“明天我让你婶拿钱给你,你带了文茵和木荷去趟镇子里。”

罗远时点头。

罗烈又说道:“你婶留了十两银子单独放一边,说是要给你娶媳妇用的,你有没有相中的姑娘?”

罗远时才稍稍正常点的脸色再次红的能滴出血来。罗烈看着这个站起来和自己一般高的儿子,眼里满满都是疼爱之色,“你婶说了,等你成了家,你媳妇要是愿意,就和我们一起过,不愿意就分开过,她怎么样都好的,只

要你们好就行。”

“我暂时不想成亲。”罗远时说道。

罗烈蹙了眉头,看着罗远时,“为什么?你过了年就十六了,晚点成亲没关系,可总得先定下来吧?”

罗远时摇头。

“是因为韩家的丫头?”罗烈试探着问道。

“跟她有什么关系啊!”罗远时不高兴的看着他爹,末了,闷声说道:“总之我现在不想说亲,真要说,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说到底,还是担心家里的银钱不够用。

“爹的身体……”罗烈摸了摸隐隐钝痛的胸口,前些日子这里还一抽一抽的痛,这些日子痛感已经不似先前那么强烈,想来,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完全恢复,下床劳作了吧?可如果他好

不了,难不成还拖累儿子一辈子不成家?

“不管爹的身子好不好,你媳妇总是要娶的。”罗烈大手一挥,说道:“等过完年,爹就让你婶子找了黄媒婆,重新给你说门亲事。”

罗远时还待再说,外面响起顾文茵的声音。“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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