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请坐!”过了四五天,林陌身上的鞭痕已经淡了很多,如果再化个妆,用粉底液遮掩一下,基本上就不会太容易察觉出来,可是,林陌却并没有化妆,脸上脖子上一丝粉黛都没有


她穿一条素色的宽松长裙,看到被朴柏林带到餐厅的夏子安,她微微一笑,跟以前一样,毫无芥蒂地叫夏子安一声“学姐”。

夏子安看着她,几乎是一眼,便看清楚了她脸上和脖子上的鞭痕,一条一条,格外清晰。

“林陌……”一开口,夏子安便意识到,自己叫错了,继而一笑,改口道,“夫人,你脸上和脖子上的……”

“沈漫歌抽的。”夏子安疑惑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林陌看着她,便直接给了她答案。

“沈漫歌抽的?”夏子安皱眉,倒不是想不到沈漫歌会做出这种事,是想不到,林陌既然会跟她说实话。

“嗯,也就是五六天前,沈漫歌用我母亲的性命以要挟,绑架了我,用皮鞭抽了我一身。”微微一笑,林陌率先坐下,然后,对着夏子安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夏子安看着林陌,后背的整根脊梁骨都在发凉,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地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她脊梁骨发凉,不是因为沈漫歌用皮鞭抽了林陌一身,而是哪怕在这种情况下,林陌仍旧可以做到云淡风轻,笑傲第一夫人的位置。

从第一天进总统府工作的那个青涩老土的林陌到今天的总统夫人,不过就是半年的时间而已,可是就仅仅是这半年,林陌却已然是天壤之别。

到底因为什么?她可以死死揪住皇甫夜的心,得到皇甫夜的爱,也得到了天下所有女人所艳羡的一切。

“那沈漫歌她……”

“因为绑架和蓄意谋害总统夫人罪,她已经被关押了,等待最高法院的裁决。”仍旧是那样,林陌淡淡地笑着,淡淡地向夏子安宣布沈漫歌最后的裁决。

绑架和蓄意谋害总统夫人罪,一旦成立,沈漫歌这一辈子便只能在监狱度过了。

沈漫歌完了,曾经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沈家大小姐,京城第一名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败在了林陌的脚下。

“学姐,不用客气,动筷子吧!”浅浅笑着,林陌又对夏子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优雅大气,完全匹敌她第一夫人的身份。

夏子安微扬唇角一笑,点了下头,端起面前的一碗汤,先喝了起来。

“学姐,你的伤口没事了吧?”一边喝着汤,林陌一边貌似随意地看夏子安一眼,淡淡问道。

夏子安笑笑,“一点点小伤而已,夫人就不用挂念了。”“学姐,在我的眼里,你向来都是优雅从容又高贵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用自杀的这种方式,来作贱自己。”喝了几口汤之后,林陌放下勺子,看着夏子安

,仍旧浅浅笑着,可是态度却格外认真地道。

“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夏子安也放下手中的汤碗,看向林陌,脸色不善。林陌迎着她的目光,那样优雅又高贵地淡淡一笑道,“社会再平等,女人也永远是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如果一个女人连自己都不懂得好好爱惜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奢望别

人来好好爱惜她。”

夏子安看着林陌,竟然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学姐,你漂亮,优雅,高贵,有学识,有家世,又有头脑,不知道有多少人欣赏你这样的女人,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你原本可以活得很潇洒,很肆意的。”看着夏子安,

林陌没有一个字提到了男人,更没有一个字提到了薄景遇,更更没有提到夏怜星,可是,她话里的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再明白不过。

当一个男人心里没你,早就放弃了你的时候,你任何的纠缠,都只会加深他对你的厌恶,又怎么可能会挽回他一丝半点的真心,更何况寻死觅活。

“林陌,你是在教训我,奚落我,嘲讽我吗?”倏尔,夏子安站了起来,脸上怒意明显,再不加掩饰。

显然,林陌的意思,她都懂了。

“没有。”林陌却仍旧是那样淡淡的态度,摇了摇头,尔后,伸手过去,握了握夏子安垂在身侧的手道,“学姐,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沈漫歌吧,听说你和她是好朋友。”

或许,看到沈漫歌如今的样子,夏子安就会明白,人生应该为自己活,而不是应该为一个根本就不爱自己更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活。

“好,谢谢,我会去看的。”看着林陌,夏子安高傲又不失优雅地一笑,“谢谢夫人今天中午的款待,我吃饱了,就先下去忙了。”

“嗯,好,学姐请便。”

夏子安看着林陌,最后还不忘优雅地一点头,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不过,也就在她转身的霎那,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

一开始的时候,夏子安并没有打算去看沈漫歌,也并没有这个想法,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林陌的话,就像魔咒一样,每每都在她的耳边不停地萦绕,响起。

林陌说,学姐,你漂亮,优雅,高贵,有学识,有家世,又有头脑,不知道有多少人欣赏你这样的女人,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你原本可以活得很潇洒,很肆意的。

一遍遍回味着林陌的话,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夏子安才驱车一百多公里,去已经被转移到郊外的女子监狱关押的沈漫歌。

或许是因为被特殊交待过,所以,预警并没有带着沈漫歌到会客室来见夏子安,而是带着夏子安,直接去了关押沈漫歌的牢房。当夏子安被带到沈漫歌的牢房外,站在好扇铁门外,透过铁门上的铁窗,一眼看到缩在牢房角落里,浑身上下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就如鬼魅般,原本一头乌黑的秀发已然掉的一根不剩,眼窝深限,眼周全是乌黑一片,嘴巴发白,双目无比空洞地望着那扇高高在上的铁窗,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的沈漫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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