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责罚
当天晚上,凝猫又失眠了,景瑞做的那药囊都没起到作用。

可是,失眠后的凝猫却更像打了鸡血似的充满兴奋,两只眼睛神采奕奕的,亮如繁星,走起路来,步子都是蹦跶着的。

她这般蹦蹦跳跳没正行地姿态被周氏瞧见几次,都忍不住拎着她的耳朵训斥,“怎么上了学反而越发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上学都上傻了?”

凝猫身子团团的,像只白胖娇憨的小松鼠一般窝在周氏怀里撒娇,“我开心嘛。”

周氏见女儿这般憨态,心也是酥了半截,一时也忘了训斥她,“捡到宝贝了这么开心。”

凝猫嘴角弯弯的,甜得像六月的槐花糖,“嗯,捡到了个大大的宝贝。”

正在凝猫间歇性犯花痴的时候,黄天仕却是知道了书苑中发生的事,而他知道这件事的渠道,竟然不是家里的那三只,而是他的同僚!

当黄天仕听着那素来不合的同僚将凝猫夸下海口要夺魁的话告诉他,并阴阳怪气地说什么“期待令媛的表现”之类的话时,黄天仕的内心一片乌云密布。

当天下午,那三只刚回到府门口,就被管家传去了正厅。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显然,眼里都是一片迷茫。

到了正厅,才看到爹娘和大哥都在,这架势,凝猫隐隐猜到了什么。

三人刚进去,黄天仕就大喝一声,“你们,给我跪下!”

三人齐刷刷地跪倒一片,态度别提多虔诚了。

“神算会打赌比赛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你们几个竟然瞒着我们!”黄天仕简直要气炸了。

“景瑞,子渊,你们是哥哥,就算凝猫不懂事,你们怎么也任由她胡闹?还替她瞒着?还不快认错!”周氏一面心疼孩子被罚跪,一面又忍不住责怪他们。凝猫哪里会什么神算?她竟然在书苑中夸下那样的海口,若是输了比赛,她今后如何还能在书苑中待下去?

凝猫毫无气节,率先就认了错,“爹娘,我知错了。”

然而认错认得太爽快,也越发显得没啥解气的功效。

周氏瞪了凝猫一眼,“没让你认错了!”

“啊,我不用认错吗?”凝猫眼睛一亮。

周氏无情地道:“你认不认都一样,因为你认错也没用!”

凝猫顿时就蔫了……

黄天仕一想到那个同僚那挑衅和调笑的小表情他就来气,忍不住瞪了凝猫一眼,“你平时在家里胡闹也就算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在书苑夸下那样的海口?谁逼着你参加什么比赛了你要打肿脸充这样的胖子?”

凝猫低低地应了一句,“我不用打肿脸充啊,我本来就是个胖子。”

话说这还是凝猫第一次这么坦然地直面自己长得胖这个事实。

黄天仕准备好的后半句话顿时就给噎了回去,身旁的景瑞和萧子渊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周氏也被噎得不轻,她这闺女可真是够心大,她爹都气成这样了还敢在这儿抖机灵。

黄天仕真是气急了,这闺女又不是小子,平日里都宝贝着呢,眼下就是气,也是打不得,骂上几句,还被她这么顶了回来,真是……

正在二老气结的时候,一直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景瑜开了口,“凝猫,这件事定是另有隐情,好好交代。”

“哦。”她大哥果真比爹娘更有威慑力。

“你们不是一直都好奇我为什么会报舞蹈吗?现在不用好奇啦,因为我根本没报舞蹈,我报的是算数。我的报名表被人改了,莫名其妙考了个舞蹈,顺理成章得了个零分,阴差阳错地又能进书苑念书了。天助我也这神算会来啦,千载难逢怒刷存在感的好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唉,本来还想着等我拿到头魁了给你们一个惊喜,谁知道竟让爹爹先知道了,真是遗憾。”

凝猫一脸惋惜地说着,却让一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便是景瑞和萧子渊,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率先回神的是周氏,“这……就算你的报名表被人改了,可是你确定就算没被改你就不会考零分?”

凝猫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咱们母女间能不能有点相互信任?

凝猫一脸严肃地澄清自我,“娘,你女儿我可是神算高手!无人能敌的那种!”

然而,周氏还是一脸怀疑的表情,这个她还真没看出来。可碍于凝猫脸上神情过于彪悍,她压住了啥都没说。

“这件事,当时为什么不说?”景瑜一脸沉色地看她。

凝猫微顿了一下,“考试时间都错过了,说了也没用啊。而且——”

她看了周氏一眼,声音有些郁闷,“我怕我说了,你们都跟娘一个反应,觉得我考哪样都应该是得零分。”

周氏闻言,脸上神色顿时就僵了一下,顿时有些讪讪了起来。

景瑞这时忍不住了,颇有些愤愤地开口,“爹,娘,这件事你们不能怪凝猫,凝猫根本就是被人陷害的!你们可知道这段时间凝猫在书苑里一直都在被同学们传谣言,说她考试拿了零分还逼着夫子改分数,最后进学的名额也是抢了别人的,还说她……总之都是难听的话!这些一定都是那个改了她报名表之人故意散布的!”

他们听了,顿时又是一阵惊讶和不敢置信。

萧子渊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接着道:“而且原本这次比赛的主题是舞蹈,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凝猫为洗脱谣言就定要被迫参加这次比赛。可凝猫本身就不会跳舞,如此逼着凝猫参加了比赛,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她坐实那些谣言,名誉扫地。”

萧子渊淡淡看了凝猫一眼,“原本我们不知凝猫的报名表被改之事,是以不曾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如今看来,她的报名表恰好被改成了舞蹈,便是借着这次舞蹈比赛的契机,趁热打铁,毁了凝猫。”

整个大厅瞬间静得落针可闻,黄天仕和周氏的眼中都是惊讶,以及深深的后怕、疼惜,各种复杂思绪交错混杂。景瑜的眸中愈发深沉,似是蕴藏着巨大而汹涌的怒意。

周氏急忙就上前扶起凝猫,眼中蓄满了盈盈欲落的泪光,满是怜惜,“娘的乖女儿,在书苑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都不和我们说!”  黄天仕也是一阵愧疚,他没了解事情的始末,只听了那同僚掐头去尾的这么一说就回来对女儿兴师问罪,却不曾想,自个儿女儿那才是受了最大委屈的那一个!

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究竟是何人竟如此歹毒,竟要这般算计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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