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可能,林牧也很想心平气和,通过讲道理解决争端,但是,可能么?
现在这样不讲道理的肆无忌惮,嚣张跋扈,却反而能让对方闭上嘴,停止自己的那套强权理论,很可笑,林牧也觉得可笑,他很期望有一天,像陈佩斯这样的人,能够通过讲道理来为自己讨回公道。

但现在,他不想无限期地扯皮,就只能这样嚣张一次。

似乎,感觉很不错的样子……

丢下手机,林牧看了会办公室墙上,小萝莉帮自己贴的各种电影海报,看到《射雕》海报边角处的黄药师,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真就成了‘东邪’了……”

小说里,黄药师抓尽江湖中的枭雄恶徒,擒到岛上割掉舌头、刺聋双耳,驱之为仆,时时折磨。纵然满岛都是想杀自己之人,凶险万分,他却毫不在意,自号“东邪”,只把那些仆役丝毫不瞧在眼里。

自己现在也是在走这条路?

林牧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自己不是和尚,懒得渡化这些人,东邪的手段正好。

“……一页书,多谢你!就凭你今天替我们说的这些话,我们也感激你一辈子!但我和老茂也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我们这就回去,有你今天给我们讲的公道话,这辈子也没什么好气的了。”陈佩斯笑了一下,他觉得是自己两人的到来,才让林牧与明昊闹翻了的。

旁边朱时茂也起身道谢,林牧已经仁至义尽,他们更多的还是愧疚。

林牧摆摆手,把他们重新按回沙发:“多大点事?没央视,你们还一辈子出不了头了?我还真就不信这一套!咱们不论年龄,兄弟论交。老茂、二子,你们安心排练,正好‘中原城’这两年也算是彻底建设起来,咱们就自己办台春晚!给咱们自己、给那些喜欢看你们小品的人的一期春晚!”

独自办春晚?

朱时茂苦笑一声,他觉得林牧是没留心过这里面的内情:“大年三十,所有电视台,按旧例是要全部转播央视春晚的……”

林牧笑了:“他们占着电视平台,那就给他们,咱们办期网络春晚!”

“网络春晚?”朱时茂、陈佩斯都有些发愣。

心里想了一下,越想越是可行,林牧点头道:“对!第一届全球网络春晚!”

……

“什么东西!一页书你算什么东西!”

京城办公室里,明昊脑门青筋突突直跳,听到电话里挂断的声音,拳头握得发颤,明昊猛地把手机重重砸在墙上,暴怒地想要摔一通东西,听到秘书敲门进来,却是只能强自忍耐下来。

“……台长,那位领导刚刚询问陈、朱两人的事情,说要让你无论如何也……呃……”秘书话没说完,看着明昊阴沉的脸色,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胸口就像被重重撞了一击,明昊眼前金星直冒。

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

明昊心里烦闷得想杀人,脸上难看得几乎成了猪肝色,最终也没再好意思打电话给林牧,决心先去领导那探探口风。

如果对方也不确定,那自然没事,正好春晚恢复以前状态,自己的权利还会大些。

如果……如果对方确定的话,那自己,自己也只能低头向林牧道歉,官大一级压死人,明昊能坐到这个位置,也不止一次地向人低过头。

谢祥风家里。

明昊再来到这里,神情有些恍惚。

当初就是在这里,央视前台长江成业,因为在一页影视雪滑摔倒,林母扶他,他反而鄙夷林母手上的泥土脏了他的衣服,这才惹得林牧暴怒,自己借机上位。

现在,又是一个轮回么?

“谢疯子”还是那个样子,寸头白发,干脆利索,见他来了,直接就问:“你小子又把一页书惹毛了?”

明昊窘迫无比,苦笑道:“这事连您老都知道了?”

“苦笑”、“装小卖乖”,这些就是他面对谢祥风这个领导时的态度了,似乎往日里在下属面前的那种嘴脸,全部消失一般。

看到他这个表情,谢祥风就是一阵不快:“……你自己看!都还是娃娃么?我要不是对那小子感兴趣知道了这事,你是不是就要再去封杀一页书了?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军队就等着《第二战场》下锅呢?

整天就计较些虚荣、利益,你就不能像一页书那小子一样务务实?!”

明昊苦笑道:“陈佩斯那事是前几任领导的意思,我要是放行,那不是打老领导的脸么……”

“放屁!”

谢祥风抓起桌前的文件夹就往他身上砸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当初昧着良心坑了人家,现在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面对领导的质问,明昊没敢反驳,默默地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正经交还给对方桌前,不经意间看到纸上的字,思维就是一滞。

只见纸面上,正写着一段话:

“随后,一页书联络了教育部、三大通讯公司、中原省省领导、川蜀领导、苏州领导……

一页书于一页网游官网之上,公开向全球发布节目需求,声称自己的婚期,他将在年底30结婚,届时为了满足广大书迷的期望,决定在婚礼当晚举办一场晚会,以示庆祝。

任何国家、任何民族,无论是现实节目,还是《天地》中的节目,只要节目优秀,都能在这场全球直播的晚会上表演……”

结婚?满足粉丝要求?

网络晚会?

全球直播?

数个关键字眼,让明昊的眼睛就是一缩,随即就是前途破灭的绝望。

一页书根本没想过与自己和解,几乎在挂断电话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这种彻底撕破脸皮的行为!

“不行!春晚不允许任何人扰乱!!这是最基本的任务!”明昊立刻喊道!

“屁任务!”谢祥风看了他一眼,“春晚本来就是给老百姓过年乐呵一下的,非被你们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一页书还知道顾及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脸面,把自己婚期都改了。

换成是老子年青时,直接就甩着你的耳光跟你唱对台戏!

哈哈,这小子,真是个不安分的孙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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