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井橙伸手将泪水抹去,并有些厌恶的将她的甩掉,除了它们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之外,她更不想让区少辰发现自己在哭,她不能让他担心,更不能让他分神,她要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坚强,让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可以跟他共同抵抗,一起面对!
“昨天晚上我还在想……”穆井橙扯了扯唇角,眼眶里虽然是湿的,但却没再滚出多余的水份,“如果你向我求婚的话,我要不要答应……”

说到这儿,她自嘲的笑了笑。

“可后来我才想起,你这只老狐狸早就把我娶回家了!”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你说你怎么那么奸诈呢?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会喜欢你,那么确定我会嫁给你呢?”

回应她的,依然是那冰冷的空气,以及医生手里的器械碰撞的声音,还有穆井橙那颗被撕裂的心跳声。

她后悔,后悔自己前些天对他的冷漠,愤怒,甚至是恨意。

想想自己那些无理取闹,想起他对自己的那些宠爱,她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朵,好把自己叫醒,好让自己知道,那个男人是多么的爱她!

可现在……现在还来的及吗?

“区少辰……”穆井橙轻呼他的名字,“不要丢下我好吗?”她含泪望着他,“否则我一个人怎么办?”

她的手轻轻的抚上他略带胡渣的脸上,心里疼的要命。

而正在这时,护士的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心脏骤停……”

随即“嘀……”的一声响,所有人都顿住了。

穆井橙苍白的脸色瞬间抬起,她的目光不是看向那台发出刺耳声响的机械,也不是看向躺在病床上任人宰割的区少辰,而是请求的,期盼的,甚至是祈求的望着那个主刀的医生,声音颤抖的喊道,“救救他,救救他……”

可医生却连头也没抬的继续手术着,他的眉心紧紧的皱着,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说了句,“继续!”

所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即迅速的进入工作状态……

“血压50……”

“心跳0……”

“准备电除颤……”

“强心针已注射,病人意识无……”tqR1

病人意识无?

这句话瞬间将穆井橙抛入十八层地狱。

她脸色惊恐的低头看向那个男人,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陪着她,宠着她的男人,此时此刻,竟死一般的沉寂!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像被抽空一般,穆井橙连呼吸都忘了。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顶在他的额头处,眼泪无法截止的往外涌着……

她努力再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她相信他不会离开自己,更不会抛下她不管。

她不相信他会这么不负责任,更不相信他会这么的狠心……

“少辰!区少辰……”她喊他的名字,头一次喊的那么清晰,那么刻骨,“你回来!回来……,求你了,陪陪我,好吗?!”她的声音颤抖沙哑,可是却依然坚定低沉,“区少辰……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你不能这么骗我!你说过你会回来的,你说过会陪着我的,你说过我们要一起去度蜜月的,你不能食言!”

她疯了似的摸着他的脸,吻着他的额。

更是疯了似的望着他的双眼,只希望他能睁开眼看自己一下,只希望他能对自己一点反应,既然她知道,他不能!

可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绝对不相信!

“你这个骗子,你快回来!回来跟我说清楚!求你了……”穆井橙的声音里充满着哭声,那种努力克制后,还是无法拟制的哭声与哽咽夹杂在一起,使得穆井橙的喊声变的极为怪异,像来自地狱,更像来自于遥远的外太空。

强烈的嘶吼和疯狂的恐惧在被压抑之后,像变异的怪兽一般从穆井橙的声音里挤了出来,在整个手术室里蔓延着,扩散着,就连正在做手术的护士和医生都被她的声音所感动,眼睛不由的红了起来……

“教授,用不用准备心脏复苏术?”护士忍不住看向一直低着头手术,完全不理会其余人的主刀医生,心里着急的不行。

“不用!”教授抬头看了眼墙上时钟,眉头微收了一下,然后将最后一针缝合好之后,手在那颗心脏的边缘微微的动了动,然后身后的心脏检测仪便“嘀、嘀”的响了起来。

护士惊讶的看向原本变成直线的线条终于有了变化,一颗心瞬间激动了起来,“教授,患者心跳恢复了……”

护士的一句话,瞬间将哭成泪人的穆井橙拉回了现实。而心脏检测仪的声音,像天使的歌声一般,悦耳的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一瞬间,她像突然被剥了一层皮,甚至是抽离了魂魄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嘴里却是无法控制的爆了粗口,“混蛋!”

而伴随着这句混蛋,她的眼睛再次被泪水挡住视线。

一个护士将她扶了起来,在她耳边轻语道,“没事了……”像是安慰,更像是在宣布结果。

“没事了?”穆井橙不可思议的看向护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你说是……区少辰他……他……”

“手术成功了!”护士欣慰的吐出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已经结束手术,正在缝合伤口的主刀医生,“姜教授,对吧?”

姜教授将最后一针缝上,然后把结束工作交给助理医生之后才转头看向穆井橙,“对!”

这一刻,紧绷的心瞬间得到释放,像洪水爆发般将她整个人吞噬,穆井橙看了区少辰一眼,想伸手去抚他的脸,可是手还未抬起来,她便眼前一黑,整个人慢慢的瘫软的滑向了地面……

穆井橙醒来的时候,依然躺在VIP套病床上。

房顶依然是那样的惨白,窗外依然是那样的漆黑,而房间里依然静的可怕。

转头看去,房门和百页窗依然紧闭着,像当初她关上时一模一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就……

突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一般,猛的坐了起来,大脑努力的回忆,努力的想着,然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难道……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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