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王老板回的很是肯定,可又说:“逃出来之后我又上箜篌山修炼,可是很不幸走火入魔内心尽失,以至于再也想不起来了。奇怪的是,我学的炼丹知识却是记的牢牢的,一点也不曾忘记,只是所遇的人和事都忘记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倒是挺奇异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关于他在箜篌山学艺时跟随谁学艺,又有哪些师兄弟,还真成了个谜团。王老板说幸好自已保存了一个师门所赠的药杵,药杵上镌刻着“箜篌山”三个字,他才知道那是师门内的东西。不然,恐怕这点记忆也会忘个干净。

方奇不由问道:“你既然师出箜篌山,难道这么多年都没回去查访过吗?过去一问便知了呀。”

“是啊,后来我真的去过,可是你知道箜篌山有多大吗?我拿着药杵在箜篌山呆了七年,找遍七十二峰,都没能找到师门到底在何处。就好像做了场梦一样,入睡便在箜篌山修炼,梦醒便已经身在尘世。”

这般奇异的经历,恐怕不是方奇这样有过怪诞不经经历的人是不能理解的。只是不知道王老板是否也像他一样,睡上一觉便是一百年的光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他还犹自不知。或许世界已经不再是那个世界,人也不再是那个人了。

方奇对他那根药杵很感兴趣,便问:“老师,你的药杵在这里吗,让我也看看。”王老板掐灭了烟头,“这样吧,你叫上孙静怡一道去我家,下午我刚好也没什么课,你俩过去,让她做菜。孙静怡做的菜很好吃,不然我就只能请你吃泡面了。”

孙静怡跟王老板关系还是跟孙老的缘故,据说孙老当年为王老板治病过,两人是莫逆之交。王老板也经常去拜访孙老,对孙静怡也就熟悉了。

方奇去叫孙静怡时,孙静怡很开心:“好啊,正好我好久也没去他家了呢。”坐着方奇的车子开到静海寺附近的教职工宿舍。这里的宿舍虽然老旧,可是王老板家面积还不小。应该是早年修建的,是三户一个楼层的三居室。

孙静怡把买的菜收拾了下开始做菜,时间尚早,方奇帮着剥豆子,被孙静怡给赶出来。王老板在书房里把那根药杵拿出来给方奇看,方奇拿着那根沉重的铁杵看了下,果然在手柄处发现“箜篌山悬空观”字样。

“奇怪,这上面是这刻画着悬空观吗,怎么会找不到呢?”方奇不是不相信王老板的话,而是觉得太匪夷所思了,就算是悬空观改了名字,这悬空两个字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估计是筑在悬崖绝壁之上的,遇到这样的寺庙或是道观只要多问问就可以了啊。

“是啊,找遍了悬崖峭壁上的道观寺庙,没能找到。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跑错了地方,但是箜篌山只有那么一处地方,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老板很无奈地说。

方奇拿着这根铁杵比划了下,“老师,这会不会是你的武器,而不是什么药杵。”王老板接过去却是摇头:“不对,如果是武器就显得重了些,用这东西当作武器会累死人的。”

孙静怡端上饭菜招呼他们吃饭,王老板是个酒鬼,少酒不成宴,他长期住在学校里,为的就是戒酒。今天终于有借口开了酒戒,拎出两瓶子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陈酒:“来来来,咱们一醉方休。”

方奇自然是不惧喝酒,任由他倒了一大杯,两人碰杯先喝三杯。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老一少喝上便打开了话匣子。

王老板早年从江东三十六屯逃出来后,那时正值战乱,就不停地往南方逃命。后来到了箜篌山下的小镇,被一个老道救上山,从此开始学习炼丹,学了多少年不知道,如何下山的也不清楚。

后来他以扎实的化学知识谋了教书的差事混饭,一教就是几十年。弹指一挥间,时间就这么过来了,他的脾气比较古怪,一般人很难跟他能搞的好,也就仗着老资格,仗着是某位国学大师弟子才混到现在。

方奇想起以前的事,又旧话重提:“你的失忆症可能是与峨眉金刺存在着某种关联,这种事开始时我也不信。但是,在经历过诸多奇怪的事后,我才相信特殊的人与特殊的东西确实存在着某种契约的力量。姑且把这种力量叫作使命吧,以前我还听说过咱们这个五千年的文明古国有个神秘的组织一直守候着龙脉,他们会在新朝伊始时出现。就好像秦始皇时的传国玉玺一样,象征着一种天授神权,是不是存在着这种神秘组织,谁也不知道,姑且听之吧。”

王老板眼睛一亮:“你说的是不会是五行门吧,五行门传说也是混沌既开就存在了几千年,一直极少会参予世俗界事务。一旦朝代出现更迭之时,他们才会出来。我也只是有这么个片段的记忆罢了,犹如白日做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方奇又问庄稼汉有没有有他联系过,王老板说几个月前来找过他,还跟他说起峨眉金刺已经归供在三十六屯,希望他能回去看看。可惜他一直未能前去造访,因为这些记忆开始时只出现在他的梦里,他并未当真。现在想起来可能是真的,经过做梦的一遍遍重复,加深印象,他才有了这样的记忆。

方奇原来是想帮他恢复记忆的,现在才知道仅凭着自已的一腔良好愿望也未必就能成功。如若记忆是被封存的,那就必须找到开启封闭的钥匙才能事半功倍。便说道:“不若这样吧,世俗炼丹大会之后,我陪你一道去江东三十六屯去一趟,看能否帮你彻底恢复记忆。”

王老板酒意微薰,一拍桌子:“那感情好,你是神医,说不准就能医好了我的失忆症。我倒是真想看看,我以前经历的是些什么事儿。”

两瓶子酒喝完,王老头着实有些不胜酒力,歪歪倒倒地站起身大着舌头:“我,我去躺着,你们继续喝。”孙静怡窃笑,方奇扶着他去卧室躺下,还给他泡了杯酽茶。路过书房过道时,就见那根药杵在半开的门内泛着黑色幽光,不由的心中一动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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