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寻这样一说,萧倾城的眼泪便如开启了水闸一般,更加压抑不住了。
曾经的委屈、期待、受伤、难受……种种复杂的情绪,都因为帝千寻的这一番话而宣泄了出来。

“都怪你……怪你……怪你……怪你……”

萧倾城哭的浑身发抖,握着帝千寻的手却越发紧了。

帝千寻努力想要抬起身子,可却根本没力气。

看着萧倾城如此伤心的痛哭,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眼眶微微泛红,恨不得捅自己几千几万刀的帝千寻,用左手贪婪的在萧倾城的脸上游移。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纵使心中万般不舍,也得劝她离开……

“城儿……城儿……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萧倾城吸着鼻子,低头带着委屈和怒意看着帝千寻,低吼道:“那你还去娶那个南宫和欢吗?你还要娶别人为妻吗?你还要伤害我吗?你还要对我出手吗?你还要不认识我吗?你还……你还要忘了我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这样了……城儿,对不起……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向你赎罪……城儿,先把神力收回去好不好?”

体内有了一些神力的帝千寻终于有了坐起身的力气。

在起身的那一刻,帝千寻第一步就是将自己的右手从萧倾城的双手中挣脱出来。

“你快死了……帝千寻你知道你现在身体成什么样了吗?你明明是上神,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你是想让我懊悔自责是不是?

明明伤害我的是你,明明逼着我离开的是你,明明我已经要准备放弃你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萧倾城一边发泄,一边伸手牢牢地抱住帝千寻。

扑在帝千寻的怀里,搂着帝千寻的腰,摸着帝千寻后背上的骨节,萧倾城不顾一切的哭吼着。

帝千寻则顺从的反手将萧倾城牢牢搂入怀中,用尽身体里最后的力气恨不得将怀里的女人揉入骨血之中。

低着头,帝千寻将自己埋在萧倾城的脖颈里,贪婪的嗅着萧倾城身上的味道,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压在萧倾城的后背。

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

他们哪怕隔着衣料,也紧紧的贴着。

听着彼此的呼吸,皮肤蹭着彼此留下的热泪……

这一刻,仿佛天地黯然失色;这一刻,仿佛日月星辰停转;这一刻,仿佛世界变得虚无;这一刻,他们只剩下彼此……

“城儿,我爱你,我好爱你……对不起……对不起我负了你……”

“对不起有用吗?你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吗?帝千寻,你好好活着不好吗?我来救你了,我带你离开……我会带你出去的……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带你离开虚无界的……”

萧倾城趴在帝千寻的肩膀上,哭着劝说着。

帝千寻听着萧倾城的话,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

他已经回不去了。

把最爱的她推的那么远,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纵使是因为失忆,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更何况,当下这个情况,他根本就活不了。

君邪压根就没想让他活。

他自己身体的情况,他很清楚。

就算是现在父神亲自将他带回去,恐怕……也无济于事。

所以,他不能成为城儿的拖累。

城儿过的已经很苦了,她值得幸福平静的生活,她值得更爱她疼她护她的人陪着……

而他,注定是城儿幸福路上的绊脚石,他的身份、他的个性、他的冷漠、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了他不能带给她想要的幸福……

虽然很是懊悔,虽然真的想起来了,虽然想重新来过,可已经来不及。

到这里就够了,真的够了。

想到此,帝千寻低头贪婪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突然凑上前狠狠地噙住那思念了许久的唇……

还是如记忆之中的一般柔软香甜,还是能让他感到浴火烧身、还是能让他的心痛苦并快乐着……

眷恋,不舍,心疼,懊悔……

种种复杂的情绪也在帝千寻的心头交织着。

两人走到这一步,都回不去了。

他不同于萧倾城的感性,他很理智。

所以,帝千寻在跟萧倾城接吻的时候,慢慢的将自己神魂之中的本源力量慢慢的往萧倾城身体里输送。

与其等着这些本源力量被君邪打碎拿走,那他不如自己做主最后一次,将自己的一切都送给自己最爱的女人。

这一吻,来得格外炙热疯狂;这一吻,来得激情澎湃;这一吻,夹杂着痛与爱;这一吻,带着离别的伤感与重逢的喜悦……

萧倾城仰着头,被迫的承受着疯魔一般的帝千寻。

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任何想再推开他的念头。

原来,之前的一切自欺欺人在真的遇到他时,都会土崩瓦解。

萧倾城从没有那一刻如此讨厌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

可偏偏,她就是很眷恋这样的状态。

就像飞蛾扑火一般,纵使知道前路布满荆棘,可她还是愣头青一样的前行。

……

唇与唇的相贴,除了爱意的纠缠,还有一丝甜味。

其实,还有一缕金光从帝千寻的唇里过渡到她的身体里。

只是闭着眼睛的萧倾城没有看到而已。

在她情绪剧烈起伏、在她闭目接受帝千寻疯狂的爱意和悔意时,帝千寻已经将自己神魂本源的大部分输送到了她的体内。

等萧倾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头发变成雪白、皮肤慢慢的开始干裂起皱、神态慢慢苍老起来的帝千寻。

这样的帝千寻,就仿佛是一棵茂盛的大树瞬间失去了所有精华和活力一般,顿时呈现出了死寂。

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帝千寻将萧倾城慢慢松开。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皱纹,帝千寻苦笑了笑:“城儿……你会不会嫌弃这样的我?”

“你做了什么?你刚刚做了什么?你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帝千寻你究竟做了什么啊?”

萧倾城吓得手足无措,伸手不停地在帝千寻身上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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