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俯身去拿桌上的海鲜粥,简单的吃了几口后,一手捏了捏眉心,疲倦说,“唐诗诗,我和她恋爱不过两年多,分开却有六年多。如果她真换了个人,我也未必看得出来。但我可以很负责地说,她性格是有些变化,但也在合理范围之内。没有人能在经历了失恋,怀孕,车祸,失去最爱的拉提琴才华,经历了一段婚姻后还维持自己少女时期的浪漫与天真。”

说完,他又懊恼地抿了抿唇,“如果当初我能妥善处理好那个小矛盾,或许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误会。让她一个人在外地未婚生子,又丢了孩子。那些,都是我亏欠了她的。”

我听见他这么说,简直如鲠在喉。

“恩。你说的很对。”我拿起属于我的那碗皱,平静地吃了几口,来掩饰自己的慌乱与难受。

林越的瞳眸微微缩动,然后拿过我手里的粥,放回桌上,并把我揽入怀里。

可这一瞬间,他的怀抱就像是长满了刺,刺的我浑身都难受。

我不理解他这个怀抱具有什么意义。是他放不下对舒悦的愧疚同时,又想安抚好我?还是他自己脆弱着,需要我给他温暖?在林越那稀疏的感情世界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别说我不知道,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我推开他的怀抱,凝着他的眼睛问,“那撇除她性格上的不同,你就没察觉她一些生活习惯,饮食爱好上的变化吗?我觉得徐嘉滢说话做事,如果没有七八分把握是不会乱说的。”

“你走之后,我和舒悦聊了很多。有些很私密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她都答的上来。如果真如徐嘉滢说的那样,她有个从小失散的孪生姐妹,被李代桃僵了。那么,这个冒出舒悦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的。”

林越没有说那些私密的事情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让自己难受。

我沉默了良久,才说,“所以,你相信她是舒悦?”

“具体什么情况,我想和徐嘉滢再谈一谈。只凭舒悦有孪生姐妹这个事,就推断她不是舒悦本人,太武断了。”林越好半天才冒出那么一句,却始终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所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吧。

我点了点头,琢磨着时间会还原一切真相的,便不再多言。

我继续吃粥,林越却不小心瞥见我那滑落进沙发缝里的手机。他帮我拿出手机,打算还给我的时候,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突然试着去解锁我的屏幕。

0214,成功解锁。

他笑了笑,“手机换了,密码却不变。”

我先是一愣,随后想起什么,笑着调侃,“怎么,林大老板又要送钱来了?这次是支付宝,还是微信啊?”

林越试验成功,准备把手机还给我,却在屏幕上看见我之前播放的音频文件。顿时,他收回手,好奇地点开了听——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如果是一般人听见,估计会以为是我偷录了林茵在生日宴会上唱的歌。但林越不会。他是茵茵的爸爸,是不是自己女儿的声音,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但我没有想到他的脑回路真的异于常人,别人想一步,他却是七七八八地把后面好几步都想好了。

他没问我这个录音是谁在唱,也不问为什么我手机里会有这个,而是直接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你今天在宴会上哭,是因为这个?”

只一句话,就表示他猜出这个唱歌的小女孩是谁了。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脸上刚刚展露的一丝笑意就又没有了。

林越的手挂在我后面的沙发背上,缓缓地说,“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我想到沈放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出来,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和林越说说,看他能不能查出来,便直截了当地说,“是沈平给我的。而据我了解,这个音频也是徐峰,也就是徐嘉滢的爸爸给沈平的。我黑了徐峰的电脑,查出了这段音频来源地是在美国。但那个ip地址却怎么也查不出来。”

林越的脑子转的很快。他几乎只用了一分钟就理清了我说的话,然后笑着说,“所以徐嘉滢的生日宴会,你才一直黏在她身边,还找机会去她家?”

被他说穿了,我略微有点囧,但很快就调节好,继续说,“是啊。所以,你要是也查不出那个ip地址在哪里,也可以牺牲一下男色,诱惑她,让她去问一下她爸爸。”

林越瞥我一眼,“这事,我连着舒悦的事一块找她处理的。但你以后少和她接触。我欠了她一个很大的人情。她要真对你出手,我也未必能护得住你。”

“什么人情?”我怔怔地看着他,“上次就是。她找人害我,结果害错了徐秋月,你也帮她处理了这个麻烦。究竟是为什么?”

林越紧抿唇线,许久之后才点了根烟,闷闷地说,“第一个发现林茵的人是徐嘉滢。她参加了一个公益活动,出入孤儿院,给孤儿送去一些衣服文具用品。因为林茵和我长得很像,所以引起了她的注意。是她把林茵的存在告诉我,我们父女才得以团聚。她当时就希望和我结婚、这样,我就符合国家收养的政策,能把林茵接回家。

但我没同意。我本来就是她的亲生爸爸,何必收养,还要弄一段虚假的婚姻?我直接拿出亲子鉴定书,又塞了点钱就把林茵从孤儿院接了出来。

我虽然不能娶徐嘉滢,但我也承诺过她,会让她一直待在我身边,有任何需求,我都会满足她,帮助她。我可以护她一辈子,偿还她这个巨大的人情,唯独不会给她婚姻。”

林越的表情十分的慎重又认真。我盯着他许久,才消化他说的这些内容,相信他竟然是个这么重视婚姻的人。亏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无视婚姻神圣,可以随意给女人许诺的男人。

然后,我很傻地问,“徐嘉滢对你恩重如山,你都不愿意娶她。我不过是捐脊髓,你就追着我报恩,非要给我林太太的位置。为什么?”

林越性感的舌头在唇边舔了一圈,脸凑过来,咬着我的耳朵反问我,“你说为什么?”

他呼吸说话间的热气轻轻拂过我的耳蜗,激得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下意识地身体一颤,垂着眼睑小声说,“是我在问你。”

林越却顺势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的眼角与他平视,然后微微一笑,“你明知故问,我不上当。”

我舔了舔唇,磕盼着说,“那或许我猜错了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好看的丹凤眼含情一笑,略略弯成月牙,说,“那你说说看,是为什么,我再告诉你猜对没有。”

这个老狐狸,想诓我?

我才不上当呢!

我一拳打在他身上,吐了吐舌头,“不说拉倒,反正林太太的位置我不稀罕。”

我说着起身准备赶客,然后回房休息,结果屁股刚离开座位,就被某人一把拽住手腕,又拉入他的怀里,并被他整个人反压在巨大的沙发里。

他的大手摩挲着我额角的鬓发,语调阴阳怪气地说,“不稀罕林太太的位置?那稀罕什么?小沈太太的位置,还是江太太的?”

“庸俗!”我当面吐槽,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坚硬滚烫的胸膛,“为什么女人的位置就一定要是某某人的太太?我的未来有无限种可能,凭什么要现在就被你框在这三个毫无意义的位置上?”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开了,“志向不错。就是脑子不好使。阅读理解题都做不对。”

“什么?”

“我没有把你框定在三个位置上。”林越的尾音轻轻挑起,继而又霸道至极地说,“从头到尾,你都钉死在林太太的位置上,没有三选一的机会。”

我耸了下肩,故意唱反调地说,“那难说。毕竟,世间姓林的男人那么多。我的选择空间还是很大的。”

“可惜,只有我林越的林才镇得住你这小妖精!”他说完,一双手就不由分说地探入我的衣服里,开始各种使坏。

我的身体一下子就着了火,又软成了泥,提不起一丝力气去反抗他的热情与缠绵。

我们的身体交织在一起,我的脚无意识压到了遥控器的电源键,吵杂的电视声一下子消失了。

寂静的夜晚里,只有我和林越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越来越响……

我转过头,不敢看他汗水淋淋的碎发,却从电视机的荧屏反光上看见我们两个人的影子,一上一下,激进缠绵。

我的分神让他有些恼意,我能感觉到他故意重重咬住我的舌尖,惩罚我。

我喊疼,他松口,我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他笑出来,捏了捏我的鼻子,“不专心……”他的话顿下来,又一个猛力挺进,“后果自负!”

这次,我被他折腾得天摇地转,再也无暇分心……

“这才乖。”当他吃饱餍足,松开我时说,“诗诗,你还是很有天赋的。多做几次,就能出师了。”

“出师?”我傻傻看他,“找谁?”

林越挑眉,狠狠捏了我一下,“你想还找谁?”

我咬了咬唇,唧唧嗯嗯半天不回答他。

他折磨我好一会儿,才不抓着我刚刚的错处不放,而是解惑说,“下次出师,换你主动。你上,我下。”

我恼羞成怒,一脚把他从沙发上踹下地,红着脸说,“做梦!”

客厅的窗帘没拉,月色与灯光弥漫的屋子里,他赤裸裸地坐在地上,特别迷人。比我初见他时更让我心动。他已经不是最初那个冷血的商人,和任何一个普通男人差不多,最多是长得帅了一点。

我沉醉于他的美色,最后被他拽到地上都不记得反抗。后来,他是什么时候抱我回房睡觉的,我已经记不得了。这一夜,对我来说漫长得像是一辈子都过完了。

隔天清早,我的门铃被人敲响。

林越还在睡,我穿上衣服,跑去开门。李茹却拉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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