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皱眉,凝声问,“诗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感觉从你出院后,对我有了些距离感。”

我吞了吞口水,“没。大概是我做了手术,又被绑架差点没命,还没缓过神。”

沈平点了点头,大概是接受了我的说辞,从我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了房产证。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除了房产证,还有一些其他的财产分配公证文书。

“这是我上次和你提的。你这次发生意外也给我提了个醒。”沈平淡淡说,“有些事情,既然想办就早点办了。拖得久了,你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说完,他便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看着手中沉重的房产证,愧疚感和离婚二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去厨房喝鸡汤时,却意外听见沈平与沈放父子两人在屋外的争执声。按理说,大门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听不见的。但沈放的声音实在太大,可能他自己没有察觉,在那说个不停。

“爸!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别说是你的!陈秋月都说了,那孩子出来的时候还有呼吸!是你放弃了治疗,让她死掉的。你眼睁睁看我背负了这么多年的良心债,却守口如瓶!你是怎么做到的?你面对唐诗诗,就真一点愧疚都没有?”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彻底空了。

啪,汤碗一下子砸烂在地。门外争执声顿时静了下来。

沈平一把打开门,慌张的眼睛对上我的视线。不等他说什么,我先惊叫起来,“有,有蟑螂!”

然后我就看见沈平父子均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沈放最先反应过来,抄起玄关鞋柜处的拖鞋朝我这边走来,“在哪?”

我惊魂未定,随手指了个地方。

沈放走到洗手台那边,看了看,放下拖鞋,朝我白了一眼,吐槽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矫情,居然还怕虫子。”

“那不是虫子,是蟑螂!”我竭力辩驳。

这个隐秘而又心痛的瞬间,就被我和沈放两个人插科打诨了过去。

沈平一直很沉默地观察我,见我确实没有异样,才转身回房去。好像他和沈放在外面没有争执过一样。

他走后,沈放看着我,犹豫了一小会说,“你刚刚真是被蟑螂吓得?”

我蹲在地上捡碗碎片的手顿了下,然后笑着反问,“不是蟑螂,又能是什么?”

我在赌,赌他会不会告诉我。

他却高挑着眉毛,“我在屋外,我怎么知道?”

果然,十赌九输。

哪怕他刚刚痛斥父亲的话里,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但他终究是沈平的儿子,就算再有矛盾,也不会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说真话。

沈放拽住我的手腕,话锋一转,“唐诗诗。不管你和姓林的有什么渊源。既然你已经嫁进沈家。我爸这些年对你也算掏心挖肺的好,你该知足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说怎么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垂下眼睫,“一直提过去,提林越的人,好像是你。”

沈放笑了,颇有深意地说,“最好这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不直接和他们对质,而是选择谋定后动。

或许,我已无形中被林越影响了。我不甘心听信沈放,或是沈平的一面之词。他们都有说谎的可能。

那个轻信他人的唐诗诗终于学会猜忌和算计,愿意用时间去寻找真相,而不是被他人三言两语的哄骗过去。

我想过去找陈秋月,毕竟她是沈放那句话里提到的关键人。

可以我和陈秋月之间的过节来看,她说话的可信度,只会比沈平父子更低。

想来想去,或许只有当初替我做清宫手术的妇科医生才能给我答案。

结果,等我以复诊为名,自己跑了一趟医院想找她问清楚时。这个在我捐脊髓前一个月还给我复诊身体的医生却在一周前辞职了,且下落不明。

我不知道安排她离开的人是沈放,还是沈平。

我陷入了巨大的猜忌和恐慌里。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医院的妇科走廊上,却身后传来的护士声给喊住了脚步。

“唐诗诗!”

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转头就看见一个戴墨镜,头上还围着丝巾的女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喊名护士进了妇科门诊室里。

虽然我这名字不是很标新立异,但要撞名也不容易啊。

最主要的是李茹那个死女人,我和她认识了9年,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妹啊!就是得了见不得人的妇科病,她不好意思用真名,难道不会随便写个王翠花吗?

被闺蜜这么侵犯姓名权,我觉得很有追究的必要!

我决定站在门诊室门口等她出来,吓死她丫的。

结果门开时,我没吓到她,她反而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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