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学年说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倒让富贵有些踌躇,按着他打听得来的消息来看,这周学年所说的也未必是假的。
虽然不知道那对母女的真实情况是如何,但也知道,能搬到县里去,有一两个下人服侍着,日子肯定不难。

而周学年所说的,没必要见,还真是有点道理。

如果日子过得不错,母女俩相依为命多年都过来了,后面还能走不下去么,何必再平地起波澜?

老爷如今已经成家立室,嫡子嫡女都有几个了,真的相认了,这对母女也就只能是妾和庶女。

说实在的,就依着他自己的个人立场来看,也觉得周是她们完全没必要自己找罪受,这妾和庶女,哪是那么好当的,多的是被主母磋磨致死的,而且,自家夫人也不是良善的。

但他只是个下人,只能为主子分忧,想主子所想。

酒菜上来,周学年看到满桌的好菜和酒香,咽了咽口水,他可有阵子没吃过好的了。

富贵见了,就拉着他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先敬了他,说起了过去。

周学年一边吃,一边喝,不时也说两句。

“对了,我还没说我们老爷的官身吧?”富贵笑着道:“如今我们老爷在礼部任职礼部郎中一位,这次来蜀地,就是奉了今上圣旨,为今年太后娘娘千秋办寿礼来的!”

周学年的手一抖,瞪大双眼:“礼部郎中?给太后娘娘办寿礼来的?”

天啊,他耳朵没听错吧,是礼部的大官,还给太后办寿礼?

震惊,让周学年的嘴都合不拢了,杯中的酒水倾斜,倒了出来。

富贵见状,心中得意,就不信你一个白身,还能坐得住。

“哎哟。”富贵帮他扶起酒杯,拿了帕子才擦了擦他身上湿了的衣襟。

周学年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讪笑道:“也难怪他忘了她们母女了,有这光景,自然是记不得的。”

“此言差矣。实在是我们老爷在老祖宗去前就成了亲,又守了几年孝,才想着周大娘子应该嫁人了。这回再来,老爷才试着寻一下,没想到大娘子这么情深义重,一直等着!这不,就托我来寻,她们母女是搬哪去了么?”富贵道。

周学年迟疑片刻,道:“这事,和你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不如这样,你带我去见见他,我亲自和他说。”

富贵眉眼一挑。

周学年慢慢的啜着酒,道:“若是不能,就算了。我始终还是那话,他们两人都各有各的日子了,不搅和一起,对大家都好,你说呢?至于这一家团聚与否,知道有她们的母女,想来也尽够了!”

这是威胁,也是拿捏,周学年无非就是要到自家大人跟前攀扯。

富贵道:“骨肉亲情,哪能断了?这样,大老爷也和我们老爷把酒言欢过,明日就与我一道去见一见?”

周学年心里一喜:“这不为难吧?他不是忙着么。”

“见一见大老爷聚聚旧,总是有空当的。”富贵似笑非笑,心道你话都说出面了,再装就不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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