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书宁,是刚从海外归来的警校毕业生。事实上,我并不是刚从警校毕业,而是在毕业后,选择自费去国外深造。
能够成为让罪犯闻风丧胆的刑警,让罪恶露出最开始的形态,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国内的警校导师十分欣赏我。昨天刚刚回国,我就在夜里收到了他的邮件,邀请我来D市看他。

D市是我国的首都,繁华倡茂。可往往越是干净的地方,黑暗的一面越是肮脏,所以毕业后,我并没有直接选择留在D市。

令我意外的事,前来接我的老师此刻坐在轮椅上,可脸上亲切和蔼的笑意一如从前。

关于老师被恶意报复的事我在国外有所耳闻,但依据老师这样的性格,当然不会让媒体披露他的伤势有多严重。看着他现在身下空空的裤管,情况的严重就足以想象。

“老师,如果您告诉我您现在如此不方便,我也不会任由您来接。”我从助理手里接过他的的轮椅,一边推一边说。

“这次老师也是有事要和你说。”老师的脸色沉了沉,十分严肃的说:“老师年龄大了,这下子腿也不方便了。我个人希望,你能够接过专案组的重任。”

这下子不仅老师,我也严肃起来。专案组是老师一生的心血,成员各个都是能够独挡一面的精英。而相比起来,我虽然也被导师带着有意无意的接触过不少大案,却缺少了那么份岁月沉淀下来的经验。

“书宁,老师希望你能明白,这新的篇章,注定要由你们年轻人书写。我老了,我的老伙伴们啊,他们也老了。我们已经联名向上级申请,各自挑选一名后续人,能够让咱们专案组的辉煌,永恒不散。”

听了老师的话,我心里也是感触万分,既不做应允也不做拒绝,只是麻利的把老师抱到车座上,收好轮椅。

突然,老师的手机响了,他接过电话,表情就更加严肃了,并不多说,只是总结了一句我马上过去。

看来,是出了棘手的大案子。虽然翻看过各种经典的案例,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实案,我想想心里还怪痒的。

看出了我的热切,老师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他在包里找了一会儿,递给我一张工作证。

上面赫然是我的名字。

专案组三个大字下,我的职称是组长。

真是猝不及防的被老师摆了一道。看着我堪比色盘的脸色,老师朗声一笑:“哈哈,书宁,没想到吧!”

“好吧,老师,你现在给我是要我处理什么吗?”我摆出一副认命的姿态。

“没错,现在送你去常藤街,那里发生命案了。”老师说着,开车的助理也麻利的掉头甩尾,向着常藤街的方向去了。

常藤街我是知道的,作为这座城市中最为糜烂的一个存在,就是社会的毒瘤,无法彻底取出。可以说,只要有欲望,常藤街就会一直存在。

此刻,常藤街外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议论纷纷的路人,嘈杂的闹市,这就是城市的样子,繁杂而让人不能理解。

我下车,随后抱着老师下车。看见老师的身影,路人自觉让出了一条路。老师在专案组干了一辈子,可谓是一代人心里最安全的屏障。除了那件案子外,还没有老师无法破解的难题。

我推着老师走进警戒线里,一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老刑警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赶紧过来,对着老师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市刑警队副队长钟建。”

老师也跟着回了礼,表情格外严肃:“这些虚礼先不要管了,什么情况。”

通过钟建的介绍,不仅仅是我,老师也觉得很棘手。这样的案件在国际上也是鲜少发生。

常藤街22号左右的一家店门口,发现了一具尸体。

当时天刚蒙蒙亮,大约在四点半左右,一个清洁工在清洁街道时发现一个等人高的大熊靠在22号蛋糕店橱窗玻璃上。

清洁工本来想看看大熊是不是干净的,准备带回去给自己的孙子玩,靠近才发现地面一片湿滑,险些摔倒。清洁工仔细一闻,都是血腥的味道,才发现血从大熊身上一点一点渗出来,继而报了警。

常藤街是老城区,人流密集且外来务工人员颇多,居民情况复杂,很难确定稳定线索。

这时候还不到早上九点钟,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各种小贩开始出摊,而这里街道又窄,四通八达,像一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监控能够覆盖的范围不但有限而且缺少衔接。

一个绝佳的位置!

像一个随心所欲狩猎的蜘蛛一样!

看起来嫌疑犯是个头脑清醒的人,起码他知道如何有效的避开监控设施和顺利逃跑,当然,也不排除激情杀人的地域熟人。

商铺是一家蛋糕店,这时候还没开门。一个清洁工有些紧张的站在一边,面对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显得有些窘迫,应该就是报警的人。

钟建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不知道从何开口,别扭的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这个星期的第二起,可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时候我才把目光放在玻璃橱窗上靠着地那个醒目的“维尼熊”玩偶身上,这个玩偶很大,目测立起来应该还能高我半个头。

黄色的玩偶身上渗出很大一片红褐色的血迹,应该是一次一次的血反复覆盖过后的结果。有的地方颜色深些也已经干涸,这证明它曾经移动过。

玩偶的身下有一大滩血迹,看起来有些凝固。

而玩偶背上的拉链已经被拉开了,可以看里面包裹了一具不着衣物的女尸。看起来已经有些僵直,死亡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按照规定我们现在不能擅自去动尸体,因为每多一个人碰过尸体,就会可能给后面的尸检工作带来一些难度或是丢失一些不易察觉的线索。

很快又有一辆警车在旁边停了下来,这个人我是认识的。来的是D市刑警队长,曾经和我时一个警校的同学,姓白。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警队的法医。

法医开始做现场勘查取证,而钟建也刚好做完了陈述工作,迎着白队走了过来。

“有什么线索?”白队直接开口向钟建问道。

“根据报案者说,他是在早上六点半左右发现的尸体,而尸体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应该是刚出现在这儿不久。”

钟建整理了一下思路,又说道:“我询问过这附近的居民,暂时没有发现目击者。不过周围居民反应,昨晚深夜曾听见一阵笑声。根据描述说那个声音有些渗人,是近乎疯狂的那种笑,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了。”

“女人的大笑?”白队皱了皱眉头,似乎对于这个模糊的线索不太满意。

钟建也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目前只有这些线索了,另外不止一个人说听到了那个笑声。”

白队点点头冲钟建说道:“这个案子就交给你负责配合,有方老帮忙,我可算是能松口气了。”

方老指的是我老师。老师似乎并没有认真听他们说话,反而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难题。

我知道现在老师在思考,不会分神说话,只好接过话茬:“好久不见,白队,还记得我吗?”

白队这才认真的打量了我一眼,表情放松了一些:“书宁,你也回国了?有了你和方老,真是双重保障!”

几年的历练将这个曾经住在我上铺开朗冲动的兄弟变成了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一种上位者独有的沉着。

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叙旧。

这个案子不简单,全局配合都不为过,为什么白城让他一个人负责?

白队说完只是大致安排了几句就上车离开了,钟建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尴尬。我仔细看了看钟建,看着老练成熟,远远比白城更有资历。可为什么白城一跃成为队长,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师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他年岁大了,年轻时为了破案出生入死的抓罪犯搞得浑身伤痛。现在老了这些病也毫不留情的找上来,让他有些吃不消。

我先是让司机送老师回去,才和钟建进行走访。

钟建脸色很平静,丝毫没有什么愤愤不平的样子,甚至连句抱怨都没有,只是闷着头跟着我一家家走访。

住在这种地方的大多数都是人精,几乎问不出任何线索。正在我略感失望时,一个中年男人信誓旦旦的拉着我说道:“警官!我看到了,我看见那个玩偶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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