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确实是很极端,她从进团的那一天开始就不喜欢宁欢。
她的出身很不好,为了跳芭蕾舞一路上磕磕碰碰的,好不容易上了个大学,如今还进了舞团,可是进去才发现,自己再努力,得不到的还是得不到。

人就是这样,在天赋面前,很容易怨天尤人。

她接受不了自己比不上宁欢的事实,她想要“公平”,却不知道,有些“公平”,并不是那样狭隘的。

在宁欢代表舞团的这一件事情而言,根本就没有“公平”而言。

因为这是代表舞团出去比赛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比赛,更是团体的比赛,只不过这比赛就只有一个人去参加而已。

世界本来就是优胜劣汰的,比赛更是残酷的,它不会因为你多么的艰辛就去宽容你。

比不上就是比不上,不如就是不如。

不管是舞台经验还是舞蹈技巧,宁欢都是最出色的。

赵敏想要“公平”,根本就不存在的。

再加上宁欢“嫌弃”任柔柔的事情,她做不到像任柔柔那样。

在她看来,宁欢完全是在仗势欺人。

她觉得任柔柔可怜极了,舞团的其他人也可怜,因为她们全都被宁欢的“虚伪”给骗了。

她要拆穿宁欢的“虚伪”,宁欢被踩到“痛脚”了,所以就将她赶出了舞团。

所以她回家之后越想越不爽,最后忍不住,就到最大的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还故意艾特了这一次比赛的主办方,直接就将矛头指向了宁欢。

不明真相的人很多,帖子在许多社交论坛上迅速传开来了,毕竟网友总是这样,喜欢同情哭诉的弱者,你弱你有理已经成为了现在的一个普遍现象了。

除了少部分的人在解释之外,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声援赵敏的。

这让她越发地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甚至在任柔柔提出让她把帖子删掉的想法时,她直接就将任柔柔拉黑了。

她不像任柔柔这么傻,吃了这么多亏还要闷声咽下去。

但是事情没有像她想象的发展,帖子很快就被删除了,就连她的社交账号都被封锁了。

赵敏又注册了小号,想要重新再发,可是发了没多久,帖子又一次被删了。

一而再再而三之后,赵敏觉得这是宁欢在心虚。

隔天之后,她又发了一个帖子。

舞团已经将她删除了,她家境不好,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面什么都不做的。

她想得很好,现在一些机构里面做任课老师,她在进入舞团之前就是在市中心的机构里面兼职挣学费的。

然而赵敏去到兼职了三年多的机构的时候,对方直接就将她赶出去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是当初自己突然之间辞职引起了机构负责人的不满,所以也没有多想,想着去别的机构面试。

可是她刚走出大厦,学校就给她来电话了。

她和任柔柔一样,都是在校生,只不过任柔柔大三,而她已经大四。

舞蹈系的学费不低,她这些年都靠兼职才能够维持。

最紧迫的时候,她一个月做了三份兼职,就是为了凑齐学费。

舞团的待遇很好,沈时远财大气粗,当初把舞团买下来,就是为了讨宁欢欢心的。

薪资待遇各方面都比其他舞团好很多,前景也很好,毕竟沈时远的资源多。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赵敏还在舞团里面,现在她被赶出来了,她除了面临经济上的窘迫,还面临着自己将来出路的困境。

电话是学校学生处打过来的,通知她马上回校。

从学校走出来的时候,赵敏整个人都懵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学校居然在她大四的时候开除她。

这对赵敏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九月份的太阳还猛烈得很,她站在马路的中间,整张脸都是白的。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招惹了谁。刚才校长的话不断地在脑海里面回转着:“赵敏啊赵敏,你说你辛辛苦苦上了四年的大学,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你不该招惹的人?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在A市里面,沈三少谁都不敢招惹,你居然还敢去惹沈太

太,你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我们学校是在是留不住你这樽大佛,你赶紧走吧,你的个人行为已经对学校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了,学校现在不追究你的其他责任,你就赶紧走吧!”

是啊,她是谁,她为什么要去招惹沈时远,为什么要去招惹宁欢?

宁欢知道赵敏被学校开除的事情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情了,是任柔柔过来跟她说的。

她求她放赵敏一条生路,说赵敏已经知道错了,她打算回去乡下了。

任柔柔说这话的时候,是当着舞团所有人的面,大有道德压迫的意思。

两年前的宁欢或许就真的不计较了,也不会让沈时远继续计较了。

可是她们不走运,碰上了现在的她。她已经习惯了仗着沈时远欺负人了,就算是这么多人看着,宁欢也只是凉薄地笑了一下:“赵敏在网络上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已经对我和我先生的名誉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现在不追究她任何的法律责任,我觉

得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宁欢说着,顿了顿:“再说了,学校对这样一个思想不端正的学生进行开除处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就算有错,这也是学校的事情,我并没有让学校开除了赵敏,我也没有这个能力。而且——”

她眉头微微一动,侧身靠向任柔柔:“你这么帮她,你问过人家的意愿了吗?人家愿意你在她背后帮她求情吗?”

她话音刚落,有人说了一句:“最烦就是圣母心的多管闲事了,回家了,宁欢小姐姐,再见啦!”

宁欢对着女生笑了一下:“再见!”

任柔柔脸直接就白了下来了,她看着宁欢,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先生在楼下等我,先走了,大家再见。”

她说着,转身就走了。

梁希桐跟在她的身后,丝毫不掩饰:“宁欢,干得漂亮!”她笑了一下,微微回过头,视线落在任柔柔的脸上,她正好看过来,宁欢勾了勾唇,不紧不慢地说道:“实话实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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