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侯定文第一次进行了全军动员,他站在高台之上,对着下方诸人慷慨陈词。这货说的都是一些废话,来来去去也就几句,罗信听得腻歪,也懒得去听那些,眼下他就只是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带着
这帮兵痞子立功。

坑蒙拐骗罗信多少还是比较内行的,但说到打仗他还真没个数。

以前都是单枪匹马地杀敌,而现在不同了,他手上可是掌控着两百人的性命,尽管这两百人大部分都是囚徒,但那是以前,而现在他们是罗信的兵!

当侯定文说得差不多的时,罗信似乎听到外边传来了动静,当他朝着身后营地大门看过去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因为营地外面竟然出现了一种十分奇怪的马车!这马车由两匹健硕的驮马拉着,马车的车厢是与一般相比要大很多,但是相对要简易很多,上面是一个遮雨的顶棚,两边有挡风的木板,但并不密封,若是小雨还行,但大雨的是里边的人肯定要成落汤鸡



更让罗信讶异的是,这门外的马车既然有好几十辆!

很快,侯定文就下达命令,让各团、各旅上马车。

直到现在罗信才明白,原来大唐的步兵在急行军的时候靠的不是双腿,而是这种专门用来运输兵力的马车。

一辆运输马车能坐下十人,也就是一火。

除了罗信这个旅帅自己骑马之外,其余人全部上马车,而且侯定文还将他们安排在了最后。

侯定文的骑兵在前面开路,新军就这样正式朝着东边的齐州快速进发。

大唐并没有想大秦时期那样拥有供部队快速移动的“高速路”,但是一旦部队出行,沿途所有驿站都要配合,官道会进行封闭,只允许军队经过。只有军队迅速经过之后,那些商队和旅人才能再上官道。

新军有六团,其中五团都有校尉,而唯独罗信这一团只有他这么一个旅帅。因此,每一次开会,罗信这旅帅必须参加。

从长安出发,到达郓州(今山东东平县)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来天。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罗信所在的新军并没有进驻郓城,而是在郓城西南郊驻扎了下来。

在国内和国外打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这一番急行军下来,基本不需要考虑辎重问题,沿途的驿站都会供应伙食,基本都是轻装上路。

抵达郓城之后,更是已经有相应人员将临时军营搭建好,同时也准备了辎重。

在看到辎重的时候,罗信就知道,从这里开始,就要下马车,直面那些叛军了。

进入营地之后,侯定文带着两名副都尉,领着一支精骑前往郓城与李勣汇合,参加李勣召开的军事会议。

罗信身为一个小小旅帅,自然没有资格参加,只能和大部分人一样在原地等候。

和往常一样,罗信还是习惯性地打一根两米高的木桩在自己营帐前,然后蹲在木桩上,看向军营大门位置。

林小七就站在罗信身边,小声问:“头儿,咱们是不是要开打了?”

罗信点点头,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看向北面。“北面就是齐州,郓(yun)州距离齐州还有一段距离,咱们到这里就停下来,看样子齐王已经将齐州、济州、青州一带牢牢掌控其中了。”祁高杰站在罗信的左侧,自从发了兵器之后,他就一直将唐刀配在

腰间。那几辆牛车里,就一把唐刀,原先应该是配给罗信的,但罗信却是将唐刀给了祁高杰。祁高杰在当不良人的时候就已经使用唐刀,他比任何人都熟悉唐刀的特性,而且这家伙向来刀不离身,仿佛这一次一

定要将唐刀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再不会交出去。

为了掩人耳目,罗信拿了一把枪,毕竟他那便宜老爹罗成用的就是长枪。这把枪材质倒是镔铁,但与之前晋阳公主给他的那把镔铁棍要差一些,如果用来对付小毛贼还可以,战场上用处就不大了。

罗信之所以在思索,是因为他见过齐王李祐,也同李治的嘴里得到了不少关于李祐的信息。

李治这些皇子自幼与李祐就在一起,对他的性格应该十分了解才是。

按照李治的说法,李祐就是自以为是、冲动鲁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哔。

但假如李祐真是个傻哔又冲动鲁莽,那么他如何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拿下济州、青州呢?

青州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眼下侯定文还未回来,暂时还不清楚青州的情况如何,假如青州真的在李祐的掌控之中,那么罗信绝对有理由相信,一直以来这齐王李祐都是在装傻充愣。

天是越来越冷了,这样冰冷的天气打仗,对敌我双方都不利。再加上年关将至,罗信认为皇帝李世民和主将李勣都希望在过年之前将叛乱平定。

傍晚时分,侯定文三人终于领着骑兵回营,他第一时间将旅帅以上的将领都喊入主营帐。

和以往一样,罗信是最后一个到达,因为他的营地最远。

当罗信进入营帐的时候,发现众人都已经坐正,罗信先是对着侯定文抱拳行礼,之后找了偏僻角落坐下。

期间,他和坐在侯定文右侧的一个年轻将军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个年轻将军就是李墨。

过去的一个月里,罗信和李墨的交流并不多,但基于程处亮的关系,两人相处还算融洽。

待罗信坐下,侯定文对着众人说:“既然诸位都到了,那下面就开始说正事。”

侯定文一开口,罗信就明显感觉营帐内的气氛就显得阴沉了下来。

“在郓城内,李将军已经明确告知,如今齐州、济州、青州、莱州都已被齐王掌控。”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哗然。

罗信特意与李墨对视,李墨则是微微点头,表示侯定文的话并没有过分夸大。一名校尉当即开口:“候都尉,按照兵力配置,齐州顶多只有两万人,他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夺下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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