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还在为自己的灵机一动感到欣喜若狂。原本以为苏苓这一次绝对死定了,没想到竟还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若真就此结束,那苏苓以后在二皇子府的声望只怕就无人能及了,这样一来,一同来二皇子府的自己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陪衬了。
她苏珍绝对不会坐视这样的事发生的,这一仗一定要让苏苓翻不了身。

苏锦看向苏珍的目光前所未所有的冷淡,连称呼也变了,“苏珍,按照你的说法,那谁都有可能这么做了,包括当时在厨房的众人,其中就有你,你可想清楚了?”

确实,不管是栽赃陷害还是贼喊抓贼,苏苓确实并不是唯一的嫌疑人。但是若紧咬这一点,最后被波及的都会是苏家的小姐。苏锦心里清楚,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若要在两位小姐之间二选一的话,那她的选择毫无疑问会是苏苓。

白瑛再次坐下来,笑盈盈的一点都看不出方才的震怒,“姐姐也真是偏心,苏二姑娘不过好心提一句而已,你就将罪名往她身上扣。可见啊,这人心都是偏的。”

闻言,苏珍眼里充满愤怒,苏苓除了一张狐媚的脸之外还有什么,为什么所有好事都让她占尽了!

还有苏锦,未出阁之时她们母女对她也够好的了,没想到如今却是翻脸不认人,真以为自己肚子怀的就是金疙瘩么,生不生得出来还两说!

苏珍满怀恶意地想着,连苏锦也恨上了。

白瑛笑得更得意了。

苏苓不用看都知道她的用意,今日不是她就是苏珍,总有一个姓苏的能让她出了这口恶气,并借此打击苏锦在府中的势力。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而苏珍这个蠢货,巴巴送上去给人利用不说,只怕连自己姓什么都快要忘了。苏苓原本还打算手下留情,如今看来却是不用了,你白瑛不是会栽赃假祸吗?那我就还你一个隔山打牛!

苏苓迎向白瑛肆意张扬的目光,淡淡一笑,“侧皇妃这话严重了,大姐不过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既然二姐跟侧皇妃执意要往下查,那倒也容易,还请侧皇妃将证物交给我,我能令它开口指认真凶!”

此言一出,众人皆一愣,见识过苏苓的手段之后,白瑛不免心中狐疑,难道这个死丫头真的有办法?她看向若梅,若梅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放下心来。

也是,方才苏苓那个贱丫头不过是运气好碰巧了,如今无凭无据的,她还就不信她能从玉佩里弄出什么花样来。

“玉佩给你不是不行,只是这到底是皇后所赠,若是有所损坏了,本皇妃可就要拿你这条小命来赔。”

苏苓自信一笑,“保管你全须全尾,不伤分毫,侧皇妃莫不是怕了?”

“哼,笑话!若梅,把玉佩给她,本皇妃倒是要看看她如何自打耳光。”

自打耳光会有的,只是那个人不会是她。

苏苓示意若梅将玉佩放到桌上,又命苏秀拿来蒸笼和一碗磨得细细的面粉。

“在这之前,需要先收集所有人的指纹模型,重点是接触过玉佩的人,包括侧皇妃,若梅,喜儿,苏秀,当然还有当时在厨房的人,我,以及你,苏珍。”

“你在搞什么鬼!”苏珍瞪了她一眼,心中有几分不确定,苏苓这个贱人该不会在设什么局等着她钻吧?只是她也清楚,连侧皇妃都不能幸免,她再推脱只会引人怀疑。怕什么,一块破石头还能说话不成?!

取指纹的流程很简单,只要将每个人的十个指头沾了墨水印在白纸上,再写上个人姓名加以区分就可以。

白瑛厌恶地任由下人擦拭着洗过的手,满脸都是不耐烦,“苏苓,要取什么指纹的也取了,你最好快一些,本皇妃没工夫陪你在这里耗。”

苏苓微微一笑,“上蒸笼。”一早吩咐下去的蒸笼被搬了上来,下头是烧得热热的滚水,还在冒着热气,苏苓示意苏秀将玉佩放到蒸笼上。

“好了,在等待的时间来,我来给各位解解惑。这是每个人的指纹,大家可以来看看,每一枚都是互不相同的。也就是说,指纹是唯一的,别人是无法仿制或者假冒的。

假如咱们当中的某人拿过玉佩,就会在玉佩上面留下指纹。只要将指纹与你们印在纸上的加以对比,就能够知道是谁接触过这个玉佩。

同理可证,若玉佩上面没有我的指纹,就可以证明我没有接触过这个玉佩,所谓的栽赃嫁祸或者贼喊抓贼就不成立了。”

话音才落,白瑛的脸色已经变了,“笑话,你说指纹不相同就不相同么?本皇妃还就不信了。若梅,将纸给本皇妃拿过来。”

若梅急忙上前取过纸张,两人相互辨认,发誓要找出相同的两枚指纹出来。只是跨越几千年已经得到证实的真理,又怎么会是两个深闺女子能够推翻的?!

将纸上的指纹一一对比之后,白瑛不得不承认苏苓说的是对的。

“好了,见证我清白的时刻到了。”苏苓宛如一个优雅的魔术师,在所有屏息声中掀开了蒸笼的盖子,在玉佩之上洒上了一层细细的面粉。很快的,光滑的玉佩浮现出神奇的纹路,细看就会发现是一枚枚相互重叠的指纹。

“天啊!竟然真的出现了!”有下人禁不住喊出声来。

白瑛目瞪口呆,连帕子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

“那么下面,咱们就来一一甄别。”苏苓已经掌控了全场,她说抬头众人就抬头,她说后退众人就后退,便是苏锦也不敢保证自己有如此大的威信。

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三人这一刻的感受是复杂的,只是各人有所不同而已,唯一相同的就是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以免惊扰到里面正在“施法”的某人。

甄别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上面的指纹虽然多,却有不少是同一人的。“侧皇妃、若梅、喜儿……三人的指纹都在上面。”

苏苓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听在喜儿的耳朵里却如同惊天雷,她脚一软,晕死过去了。

白瑛不甘心地凑过来,“本皇妃时常把玩玉佩,上面有我的指纹也是正常的,若梅负责保管玉佩,留下指纹更不意外。至于喜儿,想来是给若梅拿换洗衣物的时候不小心印上的……等一下,这不是还有一个陌生的指纹?”

白瑛抓过纸张仔细对比,忽然就大笑了起来,“苏苓,我还道你无意漏了一枚,原来是存心包庇。看清楚了,这是苏珍的指纹。也就是说,苏珍也拿过本皇妃的这枚玉佩。看来不用审了。凶手就是苏珍无疑了。”

若梅也跟着附和,“可不是,难怪方才取指纹的时候百般推脱,原来竟然是她。”

剧情急转直下,苏珍怎么都想不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不对,不是这样的,若梅姐姐,你忘了,昨日我怕你误会,从厨房跟随你出来想给你解释,可能就是那时候拉扯之间印上去的。”

若梅冷着脸,“你可不要乱攀乱咬,我虽然见过你,跟你说过几句话,但是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交情,这玉佩这么重要,我怎么会给你看呢?分明就是你趁拉扯的时候偷了我的玉佩,想要利用我与苏三小姐的矛盾,借机栽赃嫁祸给她。”

白瑛已经恢复一惯的张扬,“姐姐,如今你三妹都指认你二妹就是偷玉佩的元凶,想来你不会不替我主持公道吧?”

这个时候苏珍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只是证据摆在跟前,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她恨恨地瞪着若梅,恨不得咬她一口,可是再气也无济于事,当下最要紧的是为自己开脱,“大姐,你救救我,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坐了一上午,苏锦的腰酸胀不已。可是这个时候她却不能露出半点怯意来,还得装作若无其事。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说是苏珍自作自受,苏锦在有办法的前提下自然是愿意将两人都保下来的,但是既然苏珍自己作死,她又只得二选一的话,那她毫无疑问是选择苏苓的。

“既然……”

“大姐。”

苏苓在苏锦开口的瞬间接上去,“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侧皇妃也真是心急。”

今日苏苓施展的种种手段已经令白瑛有所忌惮了,不得不说,她如今对苏苓还真有几分悚的,所以苏苓开口了,她也不敢像之前那样立时反驳,反倒是温和一笑,“苏三姑娘莫不是要替你二姐说话?你重情义是好,只是莫要忘了,方才几次要置你于死地的可就是她。”

“你这个贱……”苏珍话到一半就被苏秀堵住了嘴。

苏锦冷冷的如同啐了毒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今日若真让她骂出来了,且不说偷窃一事,单单辱骂宗亲这一单罪就够她喝一壶的,若是皇后借势发挥,不但苏府,只怕连二殿下也要受到连累。

苏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个蠢货!

苏锦头都大了,苏苓却依旧稳如泰山,应付白瑛之余还不忘给苏锦一个安抚的眼神,“若真是她做的,我自然不会偏私;但是不是她的话,我也不会因为她污蔑过我而冤枉她。”

白瑛嘴角的笑意慢慢冷了下来,“我倒真是糊涂了,说要取指纹求证的是你,如今指纹查出是苏珍的,说她不是的也是你。苏三小姐,你信口开河也要有个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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