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整个宴会厅陷入了死寂。
全场人的眼睛一个个瞪得滚圆,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算是个什么情况?

严少一个人发疯竞拍这个手链就算了,怎么连陆琛这个曲晴的前夫也突然来凑热闹?

别说在场的人了,此时就连曲晴这个当事人也是一脸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不远处脸色阴霾的陆琛。

陆琛……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去竞拍这个手链?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最后还是坐在陆琛旁边的曲暖第一反应过来。

“陆琛!”她猛地一把抓住陆琛的袖子,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激动的几乎都要破音,“你疯了吧!你干嘛参加竞拍!赶紧把你手里的竞拍牌给我放下来!”

可陆琛却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

他只是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旁边的严以峥,眼神里是极度阴霾的光。

说实话,今天看见严以峥来参加他们陆氏年会的时候,陆琛就是很不爽的。

虽然陆氏每年都会给严以峥发了年会的邀请函,但这不过是董事会每年的惯例,就陆琛自己本身,他可是一点都不想邀请严以峥来参加自己公司的年会。

确切的说,他根本都不想看见严以峥的存在。

因为他只要看见严以峥,就会一次次的意识到自己跟这个男人的差距有多大。

可他没想到的是,严以峥不仅来参加了自己公司的年会,甚至还在自己的年会上做出这样高调的举动!

严以峥这算什么意思,夺走了他曾经最爱的女人还不够,还要来他的公司里面耀武扬威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陆琛简直就忍无可忍,一怒之下就举起了手里的竞拍牌。

而严以峥似乎也没想到陆琛会跟自己竞拍,他微微挑起眉,侧眸看向身侧的陆琛,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情绪,“陆少,你这是要和我抢东西的意思?”

陆琛的脸色冰冷一片。

“我不是有意和严少抢。”他冷冷开口,“只是这个手链,对我前妻有很重要的意义,所以我想替她竞拍下来,希望严少能够理解。”

陆琛故意加重了“前妻”两个字,果然立刻就看见严以峥的脸色蓦的一沉。

看他这样,陆琛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快感,他冷笑着继续将心里头的恶毒吐出。

“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严少什么要竞拍这个手链?”陆琛挑起眉,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我猜,严少连应该连这个手链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吧?也是,毕竟我认识曲晴的时间更久一点,对她的事自然也是了解的更多一点。”

不得不说,陆琛这句话还真是猜中了。

严以峥的确是不知道这个手链是什么,但他刚才从陆琛和曲暖的对话中也隐约也听出来了,这应该是对曲晴很重要的一个东西,所以他才会出手竞拍的。

可没想到,陆琛倒是用这个手链,炫耀起来。

想到这,严以峥眼底的冷意更甚,而陆琛看在眼里,却是觉得心里更加畅快了。

是的。

就算严以峥比他长得更英俊、家世更好、能力比他更优秀又如何?

有一点,严以峥永远比不过他,那就是认识曲晴的时间。

他才是陪着曲晴长大的那个人,只有他知道曾经寄人篱下的曲晴的脆弱和孤单,只有他知道曲晴内心的脆弱和自卑,而严以峥他,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陆琛眼里的讥笑更甚,刚想再讽刺严以峥几句,可不想这时候,严以峥突然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暗黑色的竞价拍,英俊的脸微侧,看向陆琛,那眼神,冰冷的可怕。

“是,我的确是不知道这个手链对曲晴来说意味着什么。”只听见他冷冷开口,“可那又如何?我严以峥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话落,严以峥不再理会陆琛骤变的脸色,只是看向台上的司仪,冷冷道:“我加价,到三百万。”

三百万。

这个三个字宛若惊雷,彻底炸醒了场内原本惊呆的众人。

所有刚才因为陆琛报价而目瞪口呆的人,此时才是彻底的回过神来。

顿时,整个宴会厅跟炸开的锅一样沸腾起来。

“什么情况?”所有人面面相觑,完全没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我没看错吧?我们少东家陆少,这是在和严少抢这个手链?抢曲晴这个破破烂烂的手链?”

“我呸,你没脑子么,你看看清楚,他们这哪里是抢手链!根本就是在抢女人!抢手链背后的主人的芳心!”

“什么?不是说严少是为了捐款才买的项链么?怎么突然变成是为了曲晴买的?”

“你是没长眼睛了,你想想想,如果只是为了捐款,严少怎么可能和我们少东家这样抢,严少恐怕一开始就是为了曲晴才来这个年会的!”

此时此刻,哪怕是大家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一个残忍的事实了——

严以峥刚才用一百万拍下这个手链,才不是什么善心大发想做捐款了,人家就是想买这手链,就是为了曲晴才买的。

认清这一切,在场所有的女人都崩溃了。

“嘤嘤嘤,这算什么啊,严少不会是喜欢曲晴吧?我不相信!曲晴只不过是一个离婚的女人啊,她哪里配得上严少啊!”

“虽然离婚,但你得承认人家好看啊,而且人家就是有手段啊。诶,你别说,我想起来了,之前销售部不是接了一个严氏的项目,就是LoveMe那个珠宝,难道那个项目也是因为曲晴?”

“是啊,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陆氏怎么会找我们做合作对象,而且听说那个项目严少还亲自过问了?现在看来,严少这么做根本也是为了曲晴吧!”

“我的妈呀,如果这样,曲晴这个女人也太好命了吧,不仅能让苏少另眼相看,还让严少这样宝贝着她?我的天,这哪里还是一个被抛弃的离婚女人啊,根本就是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啊!”

“对啊,诶,你说,当初曲晴和陆琛离婚是不是也是因为严少?那就说得通了啊……毕竟说实话,如果是我的话,我也选严少啊,我们少东家虽然也不错,但和严少比起来还是……”

“嘘!不要饭碗了啊你,小心少东家听见你这些话!”

虽然大家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可这些议论声还是零零碎碎的传进了陆琛的耳朵里。

瞬间,他的手头紧紧握拳,指节都用力的开始泛白!

这算什么?就连他的员工,都认定他不如严以峥么?

想到这里,陆琛只觉得气的五脏六腑都在疼,他根本都来不及思考的,甚至都等不及司仪开始询问价格,直接就举起手里的竞拍牌。

“四百万!”他大吼,压过在场所有人的议论声,“我出四百万买这个手链!”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输给严以峥。

绝不!

而台上的司仪,在听见严以峥说三百万的时候就已经惊呆了,此时听见陆琛竟然又加价,眼睛顿时瞪得滚圆,下巴都快要惊的掉下来,“四百万,陆少,您确定么?”

可陆琛只是咬着牙,面无表情的确定:“我确定。”

在场的人的脸色顿时变得跟司仪一样精彩纷呈。

要知道,严以峥竞拍曲晴的这个手链也就算了,好歹严以峥还是一个单身男人,人家要怎么花钱讨美人儿欢心,那是人家严少自己的事,他们管不着。

可陆琛就不一样了。

他可是有妻子的人,而且妻子就在身边坐着。可他还在自己的现任妻子面前,加价拍卖前妻的那么一个破手链?

顿时大家纷纷都忍不住朝着坐在陆琛旁边的曲暖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看来,他们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啊。曲晴从陆家离婚,才不是他们以前以为的什么被抛弃,恐怕是曲晴自己离开的。

也是,如果有严以峥的话,会和陆琛离婚,也是正常吧?

而曲暖,恐怕只不过是自己姐姐的一个替代品吧?

想到这里,大家看着曲暖这个名义上的陆家好夫人的表情更加怜悯。

虽然忌惮陆琛是自己老板的身份,大家没有把心里的那些猜测给直接说出来,可哪怕如此,那充满同情的眼神,还是让曲暖立刻明白过来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

这一瞬间,她气的简直想要尖叫。

这算什么!

她明明才是这一段三角关系里的胜利者,明明是她将曲晴给赶出了陆家,可凭什么,她现在却成了所有人同情的对象!

从小心高气傲的曲暖哪里能忍受这样怜悯的目光,一时之间她整个人都如同疯了一样,一边抓住陆琛的胳膊,腥红着眼睛几乎咬牙切齿的开口:“陆琛,你闹够没有!我命令你现在就停下来,不许再加价了!”

曲暖此时整个人情绪都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了,如果是平时陆琛看到她这样肯定或多或少会安慰一下。

可偏偏现在的陆琛,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注意不到。

他只是死死的捏着手的竞拍牌,冷冷的看着身侧的严以峥,等待他是否加价。

而与此同时,原本是守在宴会厅外的金特助突然匆匆的走进来,凑到严以峥耳边,低声开口道:“严少,刘总那边在催了。”

严以峥的脸色微微一沉,点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严以峥今天不是没有工作的,只不过大部分工作都推了,但有一个客户从国外过来不可能推掉,他原本的打算是来年会上确认曲晴这个小妖精没有勾三搭四就直接离开的。

但没想到,年会拍卖会上竟然会出手链这种岔子。

虽然金特助跟严以峥说话的时候已经刻意的压低了音调,但毕竟是在一张桌子上,旁边的陆琛还是听见了。

陆琛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严少有事要忙?”他讥讽的开口,“没关系,您有事就去忙吧,毕竟……我理解,五百万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呢。”

陆琛这话说的极尽讽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是的。

听见严以峥要离开,他一点都不吃惊。

他就知道,严以峥这种人,怎么可能真的对曲晴关心宠爱。

他对她,说到底都不过是玩玩罢了,毕竟堂堂严家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孤女、离婚的女人动真感情?

是,严以峥是有钱,可再有钱,他也未必愿意为曲晴白白花这五百万,更不可能为了曲晴浪费时间在这个拍卖会上。

想到这,陆琛不由冷笑一声,抬起眼,看向不远处的曲晴。

曲晴,我今天就要你认清楚,你以为攀上的高枝,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如此想着,陆琛便冷笑的看着严以峥,等着他为了工作而离开。

可不想严以峥听了金特助的催促却没有马上起身,相反的,他只是冷冷抬眸,看向了眼前的陆琛。

那眼神,没来由的让陆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金。”严以峥却是懒得理会陆琛,只是冷冷的问身侧的金特助,“刘总那边还有多少时间。”

金特助赶紧看了一眼手表,立刻回答:“加上路程,大概还能等十分钟的样子。”

“那足够了。”严以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手拿起桌上的竞拍牌,看向面前的陆琛,似笑非笑,“陆少,虽然本来还有兴趣陪你多玩一会,但现在看来,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陆琛一个激灵,还来不及反应严以峥这话里的意思,严以峥就已经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男人抬眸,看向太台上的司仪,冷冷开口:“我出五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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