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景容风神色不明,坐在椅子上的他用眼神打量殿内站着不动,一直埋着头不发一言的人。
百日宴上出刺客,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到底该惩治谁的罪过?

“你们也是跟着朕经历了不少事情,现在你们说说这百日宴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放进一批刺客而浑然不知?”

景容风的眼神十分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那些人闻言吓得胆战心惊,失了力气般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

这做官的,尤其是在皇帝身边当差的,哪一个不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他们也是非常努力地去做好每一件事,做到让危险事情发生的几率绝对不会发生。

谁也没有想到,早不该晚不该,偏偏遇上百日宴,这盛大的节日上出现了刺客。他们一看到刀光剑影的场面,也慌了神。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不时的擦着汗水,不求自己能活命,但求可以保住家人的性命。

半响,景容风才开口,“罢了,看在以往你们尽心尽力的份上,各自去领十大板子作为警告,下去吧”。景容风挥了挥手,此刻的他需要安静下来。

刺杀一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定早已安排好的。

怪不得他们没有发现,只道是那人心思缜密,当然离不开一些人的暗渡陈仓。

那些人领了命便退了下去。

即使是十大板子,他们也心甘情愿的领罚。

皇子公主的性命终究比他们这些人的命重要,伤了其中一个,他们的性命也抵不过。

殿内,香炉的薰香燃烧着,有宁心静气的作用。

景容风右手靠在桌子上,扶着额头,双眼紧闭。灯火闪耀下,眉毛紧促,有消不散的忧,解不完的愁。

不知不觉中,夜走到了尽头,白天开始在太阳的哄闹下苏醒。

殿内,景容风抖擞了精神。不时,门轻轻地响了几声。

进来的是楚林。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楚林双手抱拳行礼,随后说到,“陛下,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不过,那人警惕性极高,总是使得我跟楚然兜圈子”,楚林描述着昨天追刺客的情形,能够在他们兄弟眼皮子底下逃脱的没有几个人,而让他们头疼的亦是极少数的人。

然而,今天之后,他们两兄弟改变了想法。

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楚林顿了顿,“被发现的我们意外的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所以楚然继续追查跟踪,我会来向主子禀告”。

景容风闻言松了口气,不过那都是短暂的。

“昨日之事虽然过去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以后又会有怎样的情况,今日起宫中的禁卫军归你号令,必须加强宫中防卫,楚然那边写信告诉他让他继续追查,如果有需要立即书信一封”。

景容风不容置喙的语气荡漾在殿内。

楚林受命出门,开始准备宫中的一切。

慕荨漪在寝宫里,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的两个孩子鲜血淋淋的哭喊着,声嘶力竭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只能听见孩子绝望的哭声,她却找不到她的两个孩子。

床上,枕头边被混杂着汗水和泪水浸湿,床上的人儿一直摇晃着脑袋,白皙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子的两角。

突然,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

“不要,”

慕荨漪吓得从床上起身,顾不得穿上鞋子,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

门外一直守候的竹茹听到寝宫内发出的声响,推门而入的她发现慕荨漪十分狼狈的躺在地上,脸上有未干的泪水。

慕荨漪看到是竹茹进来,便问道她的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竹茹扶着她,“娘娘,两个皇子没事。而且,皇上已经加派了侍卫,重重维护之下,想那刺客也不会轻易闯进来”。

慕荨漪摇摇头,百日宴不也是在加强防卫下,差点让刺客伤了孩子吗?

为了不让此类事件再度发生,只有让孩子在自己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即使有危险,她也会站在两个孩子的面前,挡住危险。

唤了竹茹去把两个孩子抱过来的同时,她也回到内室穿戴好衣服。收拾了情绪之后,便做到外屋的椅子上,等着两个孩子过来。

这两个小家伙经过昨天的那件事,还能睡得这么沉稳。慕荨漪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竹茹,最近一段时间是关键期,孩子就由我带,奶妈那边就让她们休息,放个假”。慕荨漪吩咐到,让竹茹立即去安排这件事。

晌午时分,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假寐的慕荨漪听见声音便睁开了眼,“何事?”

“启禀娘娘,是毒娘子来了”。

“快去请她进来”。

话音刚落,毒娘子风一般地走了进来。

潇洒如她,就连感情也那般潇洒。一看见毒娘子,便想起了她和梦前辈之间的事情。这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真让人头疼。

明明梦前辈旁敲侧击地献殷勤了许久,可她毒娘子倒好,无动于衷。

“今日前来,又是哪一阵风把你送来的”。

“是梦千殇那股风”。毒娘子回答道。

慕荨漪悻悻然,完全不相信她的话。每次一有什么事,就拿梦前辈打马虎眼。一般都是她的主意,这些心思早被慕荨漪摸得七七八八。

“是吗?梦前辈又给你吹了什么风,让你这般听话地跑一趟”。顺水推舟,她就按照毒娘子的思路顺着走。

不过,一向都是毒娘子往东,梦千殇不会往西。

今日,毒娘子会听梦千殇的话?

“荨漪,你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我都听腻了”。毒娘子挠挠耳朵,一脸嫌弃。

“还好意思说。你每次要和我分别,都会拿梦前辈做挡箭牌”。

这是事实,是每次毒娘子要离开都会发生的事实,万年不变,永远都是这一套。

“我这不是不忍心和你道别,才拿她作借口嘛”。

她也十分委屈。她就是不想一直待在宫里,她想出去看看,但又不好和她这位好朋友开口。

慕荨漪做出无奈的样子,退了一步讲,“你要走也可以,为了弥补你以前这样对我的行为,你得在宫中陪我一个晚上”。她顿了顿,“这要求不过分吧”。

能够到外面,她当然开心。连回答也含了几分笑意。

“一点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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