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金童玉女
萧天凌随意地挽着杀无言的手,看着两人交叉的食指,沈如诗只觉得心口处升起一股闷气,几乎要喘不动气来,她慢慢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可是看到萧天凌那副警惕的模样心中却是说不出的伤心。

原来在熟悉的人也可以变得这般陌生,没有了那段记忆,即便他还拥有之前的面孔,可他终究不是那个心里面怀揣着自己的凌王了。

沈如诗知道萧天凌的脾气,他之前的确是谈护着自己,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情分还在,可是现在他一旦不认得自己,便会把自己当做敌人,甚至杀了她也不一定。

他对自己的人有多好便会对敌人有多狠。

沈如诗现在已经看到他如豺狼猛虎般的眼神了,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头,若要对付杀无言倒是好说,可是对付萧天凌,又要她如何狠得下心。

更何况昨夜的事情她还没搞清楚,此事到底是不是杀无言做的,又或者说,是不是萧天凌做的。

就在这思索之间,杀无言有些不耐烦了,见沈如诗迟迟不行礼,仿佛收到了极大的冒犯,“你愣在那里做什么,我说你还真是个木头,之前不懂规矩,现在也不懂规矩,你们主仆二人可真是该死。”

沈如诗心里为蓝木着想,这次即便自己能侥幸逃脱,只怕蓝木也要遭殃了,这个影子跟着她吃了不少的气,这次她不能连累他。

她强力挤出一抹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奴才给您行礼。”

杀无言眉头微微蹙起,虽然脸上透露出一丝得意,大都还是对沈如诗的不满,“是主子,日后给我说得清楚一些,这次就饶了你。”

“谢主子。”沈如诗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可是她毕竟是高傲之人,眼下即便是寄人篱下却还是做不出那层讨宠的模样来,因此杀无言是怎么看都觉得十分不顺眼。

她越过沈如诗,还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沈如诗感觉到杀无言触碰的地方火烧火燎的,心中气愤的同时确实感到微微的吃惊,实话说来,她的确未曾料到杀无言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这血莲教的女主子倒的确不简单。

或许,是她这番无理取闹恃宠而骄的姿态迷惑了自己,或许,沈如诗看到的不过都是表象罢了,沈如诗心中有一丝的恍惚,但是很快便回过神来。

她猜的果然不错,杀无言的确是奔着那女子去了,还不及沈如诗开口,沈如诗变拔出剑,但是她没有伤害那女子,反倒是将那影子的下体砍断。

随着那影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众人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就连萧天凌都没有想到杀无言这般心狠手辣。

影子跟女子经历过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倒是没有哭喊着说痛,反倒是像一条哈巴狗一样重新跪在他们的主子跟前,不停地求饶。

“无言主子,是我错了,不怪我影子的事情,您若是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吧。”那女子倒还算是重情重义,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杀无言的袖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沈如诗心里面确实有些寒凉,方才自己帮了她那么多,她都不曾做出这番姿态,果然是个势力之人。

那影子确实不开口,只等着她的主子在那里替他编造说辞,这般说起来,他倒的确是血莲教最糟糕的影子。

杀无言箭一般地目光转向女子,那眼神让沈如诗看着都觉得有些害怕,好似在看着一个疯子一般,可这疯子的话,却在这血莲教被奉为圣旨。

“这血莲教所有的女弟子都归我的管辖,当初给你们定下的规矩也是你们自个愿意的,你说说,若是违背了规矩,该如何处置。”

杀无言话音刚落,那女子便捡起她方才扔到地上的剑,毫不犹豫地砍断自己的右臂,竟然眉头都不眨一下。

沈如诗不知她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方才那个怕得要死的人,现在竟然这般狠绝,好似那手臂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那女子用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去拉杀无言,直到她开口,沈如诗才确认她真的是痛到了极点。

“无言主子,求求你看在我服侍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别杀他,他是我的影子,他若是犯了错,理当由我来承担。”

杀无言冷笑一声,丝毫不把她这份痴情放在眼底,反倒是为她这份痴情而恼怒,“你这个不出息的东西,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表面上看起来杀无言倒是为了自己的手下好,可实际上她确实在嫉妒,嫉妒一个身份卑微给她提鞋都不够的人竟然拥有她所不曾有的痴情。

沈如诗看的透亮,因此心里面也知道这女子的下场定然很惨,可是她心中有总觉得既然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总还是有转机的,她又有些疑惑,杀无言当初立下的规矩究竟是什么,能让他们害怕到这个地步。

杀无言微微闭上眼睛,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的杀意已然不可阻拦,她对萧天凌微笑着说道,“待会要把这个影子下油锅,你若是觉得恶心,便独自回去,我处理完此事便去找你。”

沈如诗站在旁边,明明离着杀无言很远的距离,可是听到她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了此话,心里面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伸出手靠着蓝木才让自己站得平稳。

下油锅,这规矩的确是过分了些,那影子的确是该死,却也不必这么折磨他。

“慢着。”沈如诗突然开口,她下意识地看了萧天凌一眼,心里面希望萧天凌这时候能帮助自己,可是她心里面却是清楚,这绝不可能了。

她长呼一口气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在这个权利与功夫都在她之上的女人面前,她的确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不过真正令她害怕的,却还是她身边站着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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