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诗刚抬起手准备敲门,转念一想,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来拜访,是否有些冒犯。
正是犹豫之际,突然有人出现在身后,声音沉沉地问道,“你是谁?”

沈如诗原来是喜欢用这种把戏吓唬人,未料到今日竟然被被人吓唬了。她手中端着的果盘顿时散了一地,清脆的撞击声四处传播开。

身后那人机敏地迅速向后退了几步,拔出腰间的佩剑,原以为沈如诗要攻击他,可看清楚沈如诗一脸吃惊地模样后,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比刑天灏还要小,模样长得倒是俊俏,不过比起刑天灏来,还是差得远。这时候,沈如诗满脑子都是那孩子的模样。

“我问你话,为何不回答我,难不成,你是哑巴不成?”那男孩见沈如诗直瞪着他不说话,颇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又举起剑指着沈如诗。

沈如诗二话不说,立刻抬起手,朝着那孩子的天顶盖就是一巴掌,用一种长辈的口气训斥他。

“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会呵斥别人了?呵,不过是个看门的门童,哪来的那么大的架子。”

那孩子气得脸胀红,“你又是何人,我是月爷爷最喜欢的弟子,才不是什么门童!”

“哦哦,不是门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行了吧?”沈如诗可不想搭理他,在如此紧急的时刻,她哪有功夫跟一个小屁孩计较。若是搁在平日里,跟他玩玩也就罢了。

她绕开那孩子,就要去敲门。那孩子立刻挡在她面前,由于身高的差距,他需要仰起头看着沈如诗。

“月爷爷不见外人,你有何事,告诉我便是。”

“你?”沈如诗扫了他一眼,这孩子对自己如此不尊敬,想必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也难怪,这月长老定居在此处,难得出门,他手下的弟子大概也随着他一起待在这里吧。

“哼,臭小子,我可不是外人,我是你们的新门主。”沈如诗觉得是时候亮出自己的身份了。否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非得缠着自己不行。

那孩子眨眨眼睛看了沈如诗两眼,立刻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斥着不屑。“你?”

沈如诗感觉到羞辱,压低了嗓音,脸色已是十分难看。“不错,是我,如何?”

“哈哈哈”那男孩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难怪大家都说新掌门是根枯黄瓜,看你这模样,倒是像极了!”

呼!沈如诗长呼一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

她本以为这孩子大笑是因为不相信自己的话,可未料到他竟然说出这般话!

任凭她的耐性再好,也不能忍受被一个孩子羞辱!

她毫不犹豫抓住那孩子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拉,俯视着他,勾起唇角,如同那带着刺的玫瑰一般。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么说!不怕我把你拉去喂猫!”

“啧啧啧”那孩子摇头,“难道新门主就只有这点本事?”

沈如诗心里一颤,奇怪,这么感觉这孩子话里有话。

思索片刻,她立即明白过来,伸手指着那孩子的鼻子,“好啊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不是?竟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模样来羞辱我,你可是我在城梨门见过最不老实的孩子!”

“唉唉,你做什么!”那孩子见沈如诗一只手钳制住他的两只手臂,一只手探入他的后背,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如诗,惊叫起来。

沈如诗开始挠痒。对付这种孩子她还是有两下子的。“我当你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方才在那里舞刀弄剑的是吓唬谁啊?功夫还没有我好!”

孩子被沈如诗挠的咯吱咯吱地笑,痒得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我的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跟月爷爷学的是凿地术,不会功夫!”

沈如诗谑笑一声,“原来是个不学无术的臭小子。”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咯吱一声响。

紧接着,沈如诗便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的面孔,花白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后背,手中拿着一壶酒,正抬头凝神看着沈如诗。

若是她猜得没错,这就是月长老了。

沈如诗很迅敏地叫道,“月长老,方才是不是吵着你了?”

话说完,发现月长老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沈如诗暗自怪自己说了句蠢话。

月长老道,“方才听门主说,这孩子跟着老夫不学无术?”

“啊!”沈如诗意识到,自己之前还说了一句更蠢的话,懊悔万分。

怎么偏就这时,月长老就听到了呢!

不,他一定是从开头就开始偷听,只不过现在才现身而已。

她尴尬地笑着,“月长老,我是说这孩子,不是说您。”

趁着沈如诗稍稍松手的劲,孩子立刻挣脱跑到月长老那边去,伸手指着沈如诗,“月爷爷,我拦不住她,她还要闯进来!”

沈如诗立刻瞪眼看着那孩子。呵!这孩子真是好生会告状,自己何时要闯进去了。

沈如诗险些一句月长老您可真会调教孩子说出口。

月长老看了沈如诗两眼,道,“进屋说话罢!”

孩子立刻大瞪着眼睛,满脸的委屈。

沈如诗听月长老的话,心中一喜,便跟着他进屋去,路过那孩子身边时,特意朝他吐了吐舌头,做出一副胜利者该有的模样。

“星儿,你也进来吧。”

月长老道。

星儿。沈如诗心里又是一阵嘲讽。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个女孩名。也难怪,月长老,星儿,倒是般配。看来的确是月长老的弟子了。

月长老的屋子倒是别致,到处都是古玩陶器。

沈如诗进屋后,先是四处看看,突然听到月长老道,“门主好像对我这里的东西很感兴趣?”

沈如诗一怔,忙转首看向月长老,目光正和他对上,勾唇笑道,“月长老足不出户,便知道了我的身份,厉害!”月长老宛若听到孩童的戏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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