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多此一举,我本就是大夫,让别人给我疗伤,此事传到我师父耳朵里,岂不是要让他笑话!”
那女大夫听沈如诗这么说,犹犹豫豫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她本是廖元国之人,前几天家里遭了盗匪,丈夫儿子尽被杀害,多亏凌王路过时救了她一命,她才能活到现在,因此便誓死追随凌王。

好在她还有点医术,能帮上些忙。那女大夫名唤阿影,虽然膝下有子,却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貌美如花,又见萧天凌硬朗决断,样貌不凡,心里面便对萧天凌生出了爱慕之情,那日大着胆子向萧天凌暗示,谁知萧天凌大怒,要将她

赶走。

若不是她哭着喊着求十三帮她在凌王面前说几句好话,博得同情,她怕是早就被赶走了。不过,她倒也不怨恨,一来是萧天凌救了自己的命,救命恩人便是她的再生父母,即便打他骂她杀她,她也不该有怨念。更何况,萧天凌不近女色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莫要说是她,就算是云起国的绝

顶美女萧天凌都不近身。

她有何好嫉妒的呢!

可现在看到萧天凌对沈如诗这么上心,她心里又免不了有些涩涩的滋味。虽然如此,她还是要好生对待沈如诗,凌王看得上眼的女人,定然不凡。“这位小姐……”她笑着向沈如诗走过去,看到沈如诗那一声麻衣后,又对自己的称呼产生怀疑,穿这等衣裳的人算不上小姐吧,可她又一想,这女人面色不凡,眉眼间透露一股聪慧,想必是落魄了才会穿的

这粗布麻衣。

“我不是小姐了。”沈如诗声音有些清冷,转手盯着萧天凌,心里面燃起复杂的情绪,“我不过是一个死了爹的普通百姓。”

萧天凌皱起眉,“沈嘉良死了?”

沈如诗冷笑一声,“我以为凌王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呢。看你这样子,倒像是第一次听说此事,怎么,凌王不知道,护送我们的那一队人马都死了,还有沈家的人,也都死了。”

她细眼看着萧天凌。他就像带了一张面具一样,任谁也看不清他心里怎么想的。

“不错,本王的确知道此事,不过……”他瞄了沈如诗一眼,眼底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你倒是心狠,沈家人都死了,你不怜悯?”“怜悯?”沈如诗轻哼一声,目光骤冷,“凌王说这话实在讽刺我吗?我与沈家的关系,凌王应该一清二楚吧,今天若死的是我,他们自然连看都不爱看我一眼的,为何现在他们死了,我就该哭天抢地,这公

平吗?”

“你果然心狠。”萧天凌的语气还是波澜不惊,脸上却微微一变。

沈如诗垂在身旁的手慢慢攥紧,透过窗子向外望了一眼,将自己眼里的水雾逼回。不善待她的人,她自然不会善待。那些以德报怨的鬼话跟她没有丝毫关系!“好。”萧天凌眯起眸子盯着他,眼神中有一层沈如诗看不懂的色彩,“他们死活与我无干,可你得给本王活着。”他突然伸手抓过沈如诗的衣裳,一把撕裂沈如诗的麻衣,沈如诗一惊,连忙向后退了半步,

用一种十分警惕的眼神盯着他。

“你要干什么!”她几乎是吼叫出来,脸上满是难为情的神色。

萧天凌却对她的吼叫置之不理,一双眸子盯在她的后背上,她的伤口已经溃烂,任谁看去都有些不忍,他心里面咯噔一下,顿口无言。伤口腐烂成这样,她怎么能坚持着跟自己微笑。

心里面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攫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用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盯着沈如诗,目光有些不忍。

“你能不能爱惜自己的生命!”

“生命?”沈如诗笑笑,眼底闪过一丝银白色的光芒,随即便是一片黑暗,“这伤又不是我自个弄得,凌王怪不得我。”

这样的回答萧天凌实在是没法接茬。他瞪着沈如诗,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光恨不得把她吞了。“阿影,给她疗伤!”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让人没有半分反抗的欲望。

沈如诗有些急了,若是她真的在乎自己的伤,大可不必费这番功夫从鹤野那里逃出来,鹤野可是巴不得给她治好伤。她逃出来,本就是为了救萧天凌一命,如今怎么本末倒置了!

“我说过了,凌王先答应我离开此处,我再疗伤。”她的语气也是不容置疑,阿影听了,不由得退后半步,一时拿不稳主意。

萧天凌自然不愿意做半分退让,一双精眸射在沈如诗脸上,坚持刚才的说法。

“本王也说过,若是你愿意跟着本王离开,本王现在便走。”

“我不走!”沈如诗眉头一横,盯着他。

萧天凌浓眉皱起,有些不屑,“阿影!”

他唤了一声,语气有些可怕,让阿影不得不从。阿影走到沈如诗跟前,“小姐……”尽管沈如诗的脸色再可怕,也总好过凌王的脸色,若是得罪了凌王,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你别碰我!”沈如诗甩开她的手,愤恨地盯着。

也许是用力过大,她突然觉得头脑眩晕,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痛得她穿不透起来,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耳畔却还回荡着萧天凌的惊叫声,“如诗!”

她听得出他语气的焦急,即便是在他们关系最融洽之时,也未能听他如此发自肺腑地喊她一声,她心里面竟然生出一丝欢喜,嘴角边勾起一抹微笑,身子重重地向地面倒去,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随后的事情,她便不知道了。

醒来时,身子弱得很,她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睛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眼皮沉得很,根本就睁不动。她又尝试着张开嘴巴说罢,结果却也是一样,全身上下都不受控制。

她听见耳边萧天凌低低的声音,心里涌上一股酸涩。“南坞珏来了?”他转首闻着旁边的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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