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仑趁着沈如诗不注意,又向草丛间瞥了一眼,眼底变得复杂起来。
“你怎么有些怪怪的?”沈如诗凝眉看着她,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绰仑望着沈如诗,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咧开嘴笑道,“你不是要捉兔子吗?我放才在东边的方向看到好多只兔子,我们现在去抓还来得及。”

沈如诗看着绰仑的脸色更加狐疑,白了他一眼,“我放才就是从东边过来的,那里可没有什么野兔,你八成是骗我吧!”

其实沈如诗心里想说的是,你百分之百骗我吧!

绰仑伸出手挠了挠头,满脸的无奈,“这……我们会骗你,我明明看到有的。不如我们再去北边看看?”

沈如诗挽起胳膊,总觉得绰仑有些怪怪的,可一时还说不上来他到底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绰仑!”她冷着脸叫了一声。

绰仑脸上一青,见沈如诗有些生气地转回身子,朝着西边继续走去。他嘴唇掀了掀,想要说什么,可心里又萌生出另一个念头,垂在身旁的手握成拳头,转身。

霎时间,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砸落在地上。绰仑被那阵声响惊得转过身子,凝神看着眼前那个大坑,坑里面传来沈如诗的呻吟声,听那声音便想象得到它的主人此刻是多么痛苦。

绰仑脸上闪过一刹慌张,又转过身子向着树丛后面看了一眼,方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被风吹的悉率作响的树木。

绰仑额间沁出一滴冷汗,眼神凝成一道光,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眼底满是猩红。

他向下望去,心里止不住地担心起来。

“如诗,你还好吗?”

……

没有声音。绰仑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方才脸上还保持一丝镇定,现在已经开始慌乱起来。

他本来以为绰格不敢动真格,可眼下看来,他真是低估他那位妹妹了!

“我在……”

沈如诗低低的声音传来,夹杂着痛苦。

绰仑听得出,她在用力地忍着疼痛。

“你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我这就去找人救你上来!”绰仑朝着下面喊了一声。

……

又没有回音,绰仑心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情绪开始暴躁起来,握紧拳头,四处看了一眼,现在离着王庭那么远,就算是赶回去找人来也来不及了,他心里一急,忽然有了主意。

“如诗,你莫要着急,我现在就下去找你!”他冲着底下大喊道,底下还是没有声音。

他暗自捏了把汗,两只手攀住石沿,扑通一声跳下去。

底下黑布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

绰仑大声喊道,“如诗?如诗?你在哪里,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沈如诗!”

还没有回应,他心里面更加焦急,低声骂了一句,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版绊住。在一刹的惊慌过后,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霎时间低下头,弯下身子,伸出手一摸,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如诗?”

他把沈如诗扶起来,用力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沈如诗重重地咳嗽几声,缓缓睁开眼睛,四处漆黑一片,她看不到眼前人的身影,却闻出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她低低地叫了一句,“绰仑?”

“是我,如诗,你怎么样了?”绰仑连忙回答道。刚才一直没有回音,他心里面实在是揪心,还以为沈如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现在终于有什么回答他了,他煞是激动,“刚才听到你在下面惨叫一声,我便知道你定是遇到了危险。这里怎么会有陷阱!如诗

,你哪里受了伤?”

绰仑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沈如诗微微垂眸。

绰仑揽过沈如诗的腰,手上一片湿润,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背后窜上一股凉意,“如诗……你!”

沈如诗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咬着下唇说道,“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后背撞到墙上了,被划破了,断了三根肋骨。”

绰仑眉头拧起,闻着手上的血腥味,像是有一根厉刺扎入心里。

他敛眉,心里生出深深的愧疚。

“如诗,我这就带你出去!”

“出去?”沈如诗低低地说道,声音冷淡疏离了许多,这里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莫要说找到出路了。

“楚燕俪他们不也到这来了么?我在这里喊,他们总能听到的。”绰仑解释道。

“但愿如此吧。”沈如诗声音低低的。

“绰仑。”

“嗯?”绰仑柔情脉脉地答道。从他出生以来,他从未对谁这么温柔过。

“你去找点水喝吧?我口渴了。”

“好,你在这里带着莫要动,我这就去给你找水!”绰仑连忙道。

沈如诗听绰仑的脚步声走得远一些了。支撑着坐起来,惨白着面色,却还是忍着痛接好了三根肋骨。

绰仑摸着黑回来的时候,沈如诗又晕倒了。

“如诗?你醒醒,如诗,沈如诗!”绰仑放下采集的水珠,把沈如诗的头放在他的腿上,见沈如诗不答应,哆嗦着手探向她的鼻子。

长呼一口气,他向后一靠,还好,还有呼吸!

他拿着草叶子,将尖尖的一端放到沈如诗的两个唇瓣之间,缓缓往里滴。

清凉的感觉顺着嘴角蔓延开,传到全身各处,沈如诗觉得这感觉舒服极了。可这样的感觉维持了没多一会,便又有一阵刺痛闯来,那阵刺痛剧烈,像是有人拿着厉刀刺穿她的五脏六腑。

“啊”她咬牙忍着,却还是没忍住,痛苦地叫了一声,脸色霎时更白了。

“我替你止血!”绰仑重重地喘了口气,脸上滚烫,背后却窜上一股凉意。

沈如诗伸出手止住他,声音很低,绰仑刚好能听得见。

“我方才自己把……把肋骨接上了。痛是不可避免的,你把这个绑在我的伤口处。”她哆哆嗦嗦伸出手,手里拿着一块白布,是她刚从外衣上扯下来的。绰仑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按照沈如诗的指示绑在她的伤口处,尽管他将动作放得格外轻,可沈如诗还是惨痛无比,她紧咬着下唇,直到把薄唇咬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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