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诗挽起手,举步向他走去,从龙二身边绕过停在刚才左玉喝茶的桌子旁边。她抬起头瞥了龙三一眼,目光中含着一股令人难以琢磨的意味。
她立起小指,向桌子上茶渍轻轻抹去,然后翘起手指笑嘻嘻看着龙三,“你方才就是在茶杯上下的药对吧?呵!盗贼都有独家本领吗?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你们唬人的本事倒是个个精明。”

龙三脸胀红,压低声音,“二哥,这娘们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不如我们立刻就……”

“你敢!”左玉蹭的一下站起来,因为担忧沈如诗而忘了自己身上还中有毒药,冰凉之感顺着血脉涌上,她紧抿着唇,向后连退数步。

“忍过这一会就好了,不要试图运用内力去反抗。”沈如诗放下茶杯,定定地看着左玉道。

龙姓兄弟见势不妙,变了脸色,“兄弟们,给我上!”

龙二拔出刀,冲着左玉而去。

“主子,小心!”两随从见左玉情形不妙,一个热血涌上脑袋,起身要冲过去,可身上血凝霜的凉性还没有熬过去,不仅是失了武功,就连常人都比之不如。

这下可完蛋了!他们脸色一白,面无血色,若是左玉死了,他们也甭想活了。

“呯呯呯!”在利刃触到左玉细腻的皮肤时,龙二狰狞的面孔突然止住,停在那里寸步不行。

龙三龙四皱起眉急促道,“二哥,你那是在干什么?为何不赶紧杀了他!”

龙二没有回复他们,愣愣地停在那里,像是变成了暴风雨中的一块顽石。

扑通一声,他轰隆倒地。原本就不结实的地面被砸下一个坑。

“二……哥!”龙姓那几兄弟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巴看着龙二重重地倒在地上,一时间忘记上去搀扶,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空气突然安静。

“奶奶的,还不赶紧过来扶爷爷起来!”龙二突然朝着他们咆哮起来,吓得剩下的兄弟屁颠屁颠跑过去,一人扶他的袖子,一人扶他的腿。

“哎呦喂,疼死爷爷了,快瞅瞅爷爷腿上有啥!奶奶的,到底是什么破玩意!”龙二突然咆哮,伸出手去摸自己的大腿。

龙六先发现他腿上插着的那根针,抬起头颇为自豪地说,“二哥,是这个破玩意!”龙二满脸恼怒的看去,是几根破针。他腿上火辣辣得疼,说不出是什么难受滋味。听到龙六的话后,他一把抢过他手里那玩意,放在眼前打量了好长时间,紧皱着眉头气汹汹问道,“该死的,谁往爷爷腿上

插针!”

“还会有谁?”沈如诗莞尔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见龙二立马要跳起来打她的模样,她连忙指着他道,“哎,莫要着急,你手里拿着的可不是一般的针,里面有蝎毒蛊毒蛇毒蜘蛛毒……”

沈如诗把能说的毒给说了个遍,止不住地笑道,“若是没有解药,怕是你熬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啊!枉费你这样样精通的盗贼了,竟然识不出毒针。”

“你这个贱人!”龙二暴怒,可一发怒,他便觉得那焚烧欲死的滋味便更重了一分。他克制下自己的情绪,抬起眉头看着沈如诗,眼神里面满是恐惧。

“你你你,你刚才说那什么毒,唬人的吧?”

沈如诗和左玉相视一笑,将手背在身后,勾起眉头看着龙二,“你大可以认为我是在唬你,若是你愿意那你的命来赌的话,还有什么可怕的?你莫要小瞧了我,既然我能人的雪凝霜,便识得毒药。”

龙三听到这里,露出惭愧的神色,咬着龙二的耳朵。

“二哥,这娘们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那血凝霜本就是独门秘药,天底下没有几人能识得。她既然识得这血凝霜,想必是也会用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哥几个可不能拿二哥的性命开玩笑啊!”

龙二脸上的嚣张潋住,眼底的惊慌隐隐流露。“三弟,你不是用毒高手?难道不知这娘们说的那蛇毒蝎子毒蜘蛛毒的到底是真是假?爷爷我就不信了,我能栽在一个丫头手里。哎呦喂……疼死我了!”

他话音未落,那毒便又再次发作,不偏不倚正好在他骂人的时候。他觉得此事实在是神乎其乎的,难道那娘们会用毒,还能控制他体内的毒何时发作不成?

他这些年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虽然口里说的只求生时逍遥自在,但心底里却也实在怕鬼神报复。他惨白着脸,不由得向后缩了缩身子,仔细端详沈如诗,这才发现这女人眸子很是犀利。

他杀了多少人,即便是有人对他恨之入骨,有着血海深仇,他也没见他们的眼神这么犀利过。

“栽了,这次可真是遇到克星了!”龙二心里暗叫不好,脸上却还硬生生保持威风模样,他手直哆嗦指向沈如诗,“解药在哪?”

沈如诗看了左玉一眼,见她恢复地差不多了,心里的底气更足。她挽起胳膊,笑盈盈看着龙二,心里想到若是这么轻易放过他,岂不是便宜了这帮家伙。虽然他们的智商根本对她构不成什么严重的威胁,可他们的的确确杀了人不假,自己权当是替那些死去的亡魂报仇

吧。

“左玉公子怎么想?”她勾唇看着左玉,见左玉朝自己走过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目光偷偷瞄向他的腰间,待到看清楚那块玉珏之后,心里的把握更是多了三分。

这次,可真是捡到一块大便宜了!

左玉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眸底犀利地看着面色畏惧的龙二,十分爽朗地说道,“还能如何,依我看,不如直接剥皮扔到山崖底下。”

真够狠!沈如诗瞪圆了眼睛看了她一眼,“咳咳咳”她抹了把脸,“左玉公子,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过分?”左玉勾起唇角,笑容带着嗜血的黑暗与杀意。与方才那温润高雅的公子相比,判若两人。“他们不过是群小喽罗,敢侵犯我呵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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