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脸色霎时间变得十分难看,他万万想不到这绰仑竟是如此大胆,明知道沈如诗是萧天凌的女人却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跟他争。
这边刚解除婚约,绰仑便要娶沈如诗,这不是摆明了给他们难看!

“此事还要看沈如诗的意愿,若是她不愿意,朕不能好心办了坏事。”老皇帝笑意复杂地看着绰仑,又转眼看向沈如诗,眼底的意味已是十分明显。“沈如诗,你愿意嫁给绰仑王子?”

沈如诗看了萧天凌一眼,只见他平静的面色起了一丝波澜,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的的短刀玩味的笑容,“皇上,方才郡主问皇上要了一个月的期限,如诗如今也想问绰仑王子要一个月的期限,若是一个月之后如诗爱上了绰仑王子,那如诗便心甘情愿地嫁给绰仑王

子。如何?”

她转头去看愣在那里的绰仑,一双水眸泛起点点波澜,像是天上的银河洒下璀璨的光芒。绰仑认真地注视这个云起国女子,第一次觉得,原来中原的女子也可以这么美,他以前认为只有草原上的女子才是最美的,而中原的女子都是柔弱不堪娇滴滴的,可方才沈如诗竟然敢当面反对皇上,反对

凌王,这倒是让他称赞不已。

“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绰仑勾起唇,朝着沈如诗笑起来,眼底流露出一丝坦诚。

老皇帝看着他们,将心里的怒意压抑下去,“既然绰仑王子没有异议,那朕便准了。”

他的语气生硬而凌厉,说这话时,抬起眉头向萧天凌看去,“凌儿,绰仑王子和绰格郡主远道而来,对我云起国甚是陌生,就由你和喻儿带着他们四处走一走罢!也不枉白来一趟。”

“是。”萧天凌笑容艰涩几分。

萧天喻方才出神,未及时反应过来,回答比萧天凌慢了半拍。他此刻心里像是藏着一团烈火一样,稍不留神便会燃烧起来。

萧天凌和沈如诗当众撕破脸皮,对于他来说这正是个好机会,若是能从萧天凌手里把沈如诗抢过来,也不枉费他在沈如诗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谁知他刚筹划好一番说辞,却被图布信绰仑抢了先。自己突然被换了未婚夫,沈如诗这顿饭吃的心慌慌的,别看方才面对他们的时候那么镇定,心里面其实还是有些不安的。毕竟,萧天凌警告过她,不准嫁给别人,难道他有什么计划,眼下要娶绰格只是个

阴谋?

沈如诗端着茶,却迟迟不喝不下,眼神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琉璃盏。树影在明亮的光下晃动着,亭台楼阁灯火通明,台上换了一批又一批歌姬。

“哟,大姐可真有能耐,凌王厌弃你,你倒是攀上了绰仑王子,我们沈府的人可都不是那种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偏就多了你这一个,可真是把我们沈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沈如画满口醋意地嘲讽道,故意用力地冲撞沈如诗,将她手里的茶碰掉。哗啦一声,滚烫的茶水洒在沈如诗裙子上面。

“如画,你这是做什么!”宋氏假装教训,却没有一丝责备的意味。她此时心里也是气急,恨不得掐死沈如诗。这个贱人屡次坏了她家如画的好事,真是天生的克星!

可当真沈嘉良的面却还不好发作,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冷嘲热讽起来。沈嘉良还在生沈如诗的气,眼睁睁看着她们娘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话里带刺地说个不停。

他只是坐在那里,思索着方才这一系列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他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他沈家就被莫名其妙地退了婚,还是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往后她沈嘉良的颜面何存!

好在绰仑对沈如诗青睐有加,总算是挽回一点面子,不过,如此一来,可就得罪了皇上和凌王,无论怎么样,都是他吃亏!

沈如诗抬起眼眉,眼神凌厉地看着宋氏和沈如画,一时间像是把所有的怒意都汇成一把冰冷的利刃,穿射到她们两人身上。

“我真是替妹妹可惜,若是想要,只管自己争取便是,你方才若是有勇气在众人面前站出来,向皇上说你喜欢绰仑王子,想要嫁给她,此时与绰仑王子定下一月期限的人便是你了。”

沈如诗的语气冷淡至极,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沈如画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估计她会叫出声。“你疯了不成!”她紧拉着宋氏的袖子,一边又转过头看着沈嘉良,向沈嘉良寻求支持。“父亲母亲,你们听到了没有,大姐方才说的这是什么话。她竟然要如画冲出去向皇上说如画喜爱绰仑王子,天哪,如画疯了不成,哪

里能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

“就是,我们如画可不像某些人那样不知礼数,把脸面当做不值钱的东西放在地上践踏!我们沈家可都是要脸的人,偏就……”

“够了!”沈嘉良一眼扫过,见他的死对头赵大人正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心里面像是塞了一块鱼刺,想拔拔不出来。他沉声喝道,“还嫌丢人丢得不够!要斗嘴回家斗嘴去!”

沈如画和宋氏一齐闭嘴。沈如诗淡淡笑了笑,她知道沈嘉良此刻心里定然有许多话要问她,可她也十分清楚沈嘉良的心性,在他没有将心中的那团乱麻理清楚之前,是断然不会轻易问出口的。

一子错,满盘皆输。沈嘉良已经走错了一盘局,这一盘,他得好好寻思寻思了。

“父亲母亲接着喝茶,如诗下去换件干净的衣裳。”

“嗯。”沈嘉良淡淡道。沈如诗微微一笑,眼底潋去一丝白光。若是能趁着这机会出去寻到楚燕俪,也好将事情问个清楚,廖元国为何会派绰仑和绰格前来,若是想议和,为何绰仑没有带来纸面文书?若只是试探,为何又要派尊

贵的王子和郡主来?廖元国那边究竟是安得什么心,此事只有从楚燕俪那里才能搞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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