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姐姐,阿绫还有事情要跟你说。”阿绫的声音放轻,转动着一双乌黑眼睛看着沈如诗。
沈如诗刚才的几句话让她立志要变得聪明!她开始学着沈如诗的样子考虑事情,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细节。

“哦?”沈如诗眼底满是不在意,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兴趣跟阿绫在这里闲聊了。“汝姐姐,我看到父亲跟李大夫鬼鬼祟祟在窗外聊了好久,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阿绫是装的了?”阿绫的眼里透露出一丝担忧,认真地看着沈如诗,心里面认定了沈如诗是个万能的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她

不知道的。

沈如诗眼底闪过一丝白光,慢慢攥紧手,“我看也是。”

“啊?那可如何是好?”阿绫本以为沈如诗会安慰她几句,听到她这样说,心里的忧虑像是藤蔓一样肆意蔓延开。“父亲很凶的,上次就因为三哥骗了他,便将三哥赶出去,汝姐姐,阿绫怎么办可好?”

沈如诗反倒觉得,王大人跟那个李大夫未必有多么在乎阿绫的情况,他们之间,应该还有别的什么秘密。

“你父亲那般疼你,自然待你跟被人不同,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即便是听说了什么,也绝不会相信你就是骗他。只要你自己莫要慌了神,便没有任何问题。”

沈如诗的目光坚定,可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阿绫身上了,她听说过那个李大夫,虽然跟玉手观音这样的神医不可相提并论,却也是祖祖辈辈做过御医的人。

听闻传言,这位李大夫是因为在宫里面给贵妃看病的时候说错了几句话,被逐出宫中,可在宫外可是混得风生水起,就连皇亲国戚都不避嫌,请他治病,更不必说这些三品四品官员。

在王大人没有把李大夫请来之前,沈如诗还真没料到他能请来这样一个医术高明的人,前些日子她在王府内看到的都是些庸医。

既然如此,李大人肯定瞧的出阿绫“中毒”的怪异之处。

可若是没有证据,他又奈何?

沈如诗摇摇头笑了,阿绫巴巴地睁着眼睛看着沈如诗,“汝姐姐,你笑什么?”

“啊?”沈如诗一怔,抬起眉头认真地看着阿绫,“我笑了吗?”

“你快回去吧,若是王大人找你找到我们这里,我们可是有嘴说不清了。”刑天灏见阿绫赖在沈如诗身边,心里不自觉地不爽快,走上前去,像是拎一只小鸡一样把阿绫拎起来。

“啊,你放我下来!”阿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没想到刑天灏这么有力气。

沈如诗连忙道,“灏儿,休得无礼,赶紧把阿绫放下来!”

“不必了,汝姐姐,我被灏哥哥拎着很舒服。”

沈如诗听到阿绫的声音满是娇腻,顿时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抬起头看着阿绫。

不是吧,这丫头变脸简直比变天还快!沈如诗只见她双手捧着脸,乐呵呵地盯着刑天灏的脸看着,一副花痴的样子。

沈如诗喉咙哽咽一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摆了摆手,“走罢。”

阿绫看着刑天灏小的开心,她宁愿他对她生气对她发货,也不愿看他木着一张脸不冷不热的样子,他那模样简直要把她闷死!

“汝姐姐再见!”阿绫被刑天灏拎出门去,还朝着沈如诗招着手。沈如诗顿时觉得,这真是一座活菩萨。

碰的一声,刑天灏把阿绫扔到地上,关上门,回过头走到沈如诗身边。

沈如诗脸上有些尴尬,“灏儿,你日后能不能对阿绫好一点,她毕竟只是个孩子,你这样冷淡,对她未免太残酷。”

“我讨厌孩子。”刑天灏在她旁边坐下,脸上的神色像是被热流重开了缺口的坚冰,冰冷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沈如诗拿着筷子戳戳刑天灏的脸颊,笑道,“哎,你真不喜欢阿绫?”

刑天灏脸上的那丝笑意顿时消失,眼底满上一丝怒意,霍然站起身子看着沈如诗,“不喜欢。”

沈如诗一怔,这孩子反应怎么这么大!“好好好,不喜欢,不喜欢可好?坐下!”

刑天灏那股倔劲又上来了,眼神复杂地看了沈如诗一眼,扭头就走。

沈如诗拿着筷子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满脸的玩味,“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了!就你这臭脾气,以后还没有人愿意嫁给你呢!”她突然想起阿绫那花痴的脸,又补上一句,“除了阿绫那傻瓜。”

沈如诗本事计划的好好的,如何利用阿舫找到五姨娘藏起来的锦香草,如何威胁五姨娘将锦香草交出来……可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却也打破了她的计划。

竖日清晨,沈如诗还未起,绿瑶便在外面把她喊起来了。

自从经过沈如诗的一番“调教”之后,绿瑶变得老实不少。

“汝姑娘,快起来吧,今日王府有贵客来了!”

“贵客?”沈如诗微微蹙眉,倒是巧了,她刚来没两天怎么就撞上王府的贵客了?“知道了,我这就起。”

沈如诗搓搓惺忪的睡眼,起身披上衣裳,拉开帘子,今日的日光甚好,柔和的日光在窗棂上游走着,映出一道道的影子撒在案几上面。

吱嘎一声,她来开门,见绿瑶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微微侧身,“你进来吧。”

“是。”绿瑶的声音满是欢快。

三日前她听了沈如诗的话,用冰凉的水冲脸,冲了足足有三十遍,脸上过敏的症状倒是消失了,可脸上却生了冻疮,已经过来立春,这个时候生冻疮,连她自己都觉得真是不走运。

多亏沈如诗给她的“金华俞丽膏”,她才好的这么快。从此以后,她对这位汝姑娘莫名地友好。兴许是摸索出来,若是得罪她自己定然落不到好处。“汝姑娘,这是绿瑶刚打的热水,汝姑娘快洗漱吧。”绿瑶笑着对沈如诗说道,眼下她服侍沈如诗的态度,一点都不亚于服侍一个小姐,她甚至都忘了,这个汝姑娘不过是个没身份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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