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主意?本王不过是帮着你早些实施罢了。”萧天凌丝毫不肯示弱。
“我当你今日为何会突然发了疯一般,全然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出手打了何太守。原来是在他身上用了毒药,妙哉妙哉,这样的方法不亏你能想得出来。”

些许冷风吹来,将松树上面的冰霜刮下来,悉悉率率的响着。

沈如诗听到身后一声轻微的声响,耳朵一动,转回身子,刚才还是平整的松叶顿时塌陷下去一截。她微微蹙眉,竟然将萧天凌抛在一边,弯下身子寻找着刚才那一抹突如其来的影子。

“吱吱吱”鸟叫声十分微弱,沈如诗一双雪亮的眸子不停地打探着,终于在松树底下发现刚才闯进来的影子,原来是一只雏鸟,浑身雪白,模样甚是可爱,不过却在这冷冬之下冻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雏鸟几乎奄奄一息,沈如诗愣了半晌,心里思索着要不要救它,手伸到半空却又要缩回去,她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萧天凌的眼里。

萧天凌微微凝眉,脸上泛上一股狐疑,开口道,“既然不舍,为何不救它?”沈如诗听到身后的声音,陡然一震,头也不转,声音清冷的三分,身子挺直,不再去看那只奄奄一息的雏鸟,“既然都是将死之物,死在这里跟死在金丝笼里面又有什么区别,好歹这里还有她熟悉的土壤和

气息。”

女子的声音极其清冷,宛若冬日里面冰层上面泼上的一汪清水,使得原本就十分冰凉的地面更是冰寒刺骨。宛若一根冰刺刺入萧天凌的心里。

他猛地抬起眸子看着沈如诗,微微蹙眉,“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不然凌王以为我是什么人?做大事的人,必然要心狠手辣,容不得顾虑那么多。”沈如诗微微斜眸看着地上的那只楚楚可怜雏鸟,握着帕子的手指慢慢并拢。

男子脸上闪过一丝狐疑,追问道,“那你为何要救邢天铭?今日的事情,是你节外生枝。”

提起那三个字,萧天凌脸上的不悦愈加明显,他早就得知马东阳,那个掌握邢府罂粟背后秘密的人被偷偷藏在大牢里面,并且和沈如诗商量好,派人潜入大牢里面,从他口里面套出消息。

今日的事情,的确是她节外生枝,他从来没想过让她去冒这个险。

“你明知道邢天铭今日是难逃一死,却还要赌一把去救他,你倒真是‘坐视不管’的一个冷漠女人!”

萧天凌话里面的妒意已经难以抑制流露出来,沈如诗微微一怔,反唇相讥,“凌王怕是想多了,邢天铭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的确重要,今日这场闹剧,自始至终他们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人,那个蜷缩在角落里面的孩子今日目睹了这一切。

沈如诗眸子里面闪过一阵白光,回想起今日孩子的眼神,心里就悔恨不及为何要节外生枝带着他来邢府。今日她竭力救邢天铭,若不是怕刑天灏心里面对她存有芥蒂,亦或是怕他恨上萧天凌?

“重要?为何重要?你倒是和本王说说。”萧天凌将手背在身后,竟然不自觉摆出一副架子。

“若是没有他,我今日也不会成功混入大牢,遇见了凌王相见的人。”沈如诗立刻岔开话题,装出一副困倦的模样。

“不过那个马东阳当真是凌王要找的人?若真的是,凌王可要在他身上费一番功夫了。”沈如诗接着道,话未完全说清楚,带着一丝让人难以琢磨清楚的意味,又像是有意隐瞒。

果真,她这一副若即若离的神情勾起了萧天凌的兴趣,男子勾起唇角,满是玩味地看着沈如诗,“哦?你们在大牢里面,可是发生了什么?”

沈如诗想起马东阳那趾高气扬的神情,心里面来了一股无名火,他现在被打的鼻青脸肿,若是萧天凌见了,估计也会大吃一惊。“算了,今日时辰不早了,还是明日再说吧。”沈如诗踱着步子就要走远,蓦然驻足,看着萧天凌,轻轻笑道,“不过凌王可要保护好这个宝贝,今日我见喻王的神情很不对劲,向来也绝不会看着这块肥肉被

凌王夺取。”萧天凌凝眸看着沈如诗,语气依旧冷淡,“你放心便是,此事我自有打算。三哥猖狂了那么久,也该挫挫他的锐气了。”他话里面意味深长,看着松树后面冰冻起来的湖面,嘴边的白雾缭绕,慢慢消失不见



天空中纷纷雪花飘落,透过依稀的光芒还可以看见雪花的晶莹。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亭台楼阁之后,留下身上的紫定丁芳香久久缠绕。

吱嘎,香木门子一下子被拉开,小桃探头探脑,屋子里面的炉火烧得正旺。见沈如诗满身风霜,立刻迎上去,将她身上的寒霜轻轻抖落下去,笑意盈盈,眼里却含着泪珠。

“小姐,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他们说何太守派人把你从大牢里面请出来,奴婢开始还不相信。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奴婢就说,就算是没有老爷,凌王也定会把小姐救出来的。”

沈如诗实在是有些累了,走到炉火旁边,将一双快要冻僵了的手放在炉火旁边烤着,听着小桃斩钉截铁的话,心里面骤然十分不满,却见她一双水盈盈的眼睛里面带着些许泪花,眼睛也红肿不少。

必定是今日在屋里面大哭一场,想到此处,沈如诗心里又软了下来,不忍心责备她,只是轻声说道,“此事与凌王无关,若是他有那个心思,今日白天就不会让我受那份委屈。”

说道委屈两字,沈如诗见小桃眼睛又红肿起来,心里面打起小鼓,“哎,也说不上什么委屈,你别整日红着眼睛,看着我心烦意乱。”

小桃猛地点点头,低下头摆弄着衣裳,若有所思,“小姐,凌王真的没有救你?那何小姐呢?”“何小姐?”沈如诗皱起眉头,听出这话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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