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抿着嘴,朝着十三离去的背影做着鬼脸。
“凶巴巴的。”

“我看他今日好像气冲冲的。”

走远了,他们又议论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男子的声音毫无防备地响起。

丫鬟们刚才就被十三吓了一跳,陡然间听到一阵低沉的男子的声音,刚刚恢复的心神立刻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成碎片,心骤然间悬到嗓子眼。

“参见喻王!”

萧天喻神色倒不像是十三那样霸道凶狠,眉色舒缓,看起来极其闲适。

“本王听你们方才议论,谁今日气冲冲的?”萧天喻却是紧咬着不放,一双鹰隼缓缓眯成一条缝,仔细盯在丫鬟脸上。

他的眸子里面本来就带着一阵深沉的炙热,更何况如此认真地打量着他们。

“是凌王的侍卫,方才看到奴婢们在议论凌王和沈小姐的事情,有些动怒。”丫鬟抬起头,妄想吸引萧天喻的注意力,声音轻盈,嘴角勾起一抹艳丽的笑意。

“沈小姐?”萧天喻却是连理都没有理,眼底骤然之间多了一丝复杂,思量片刻,“罢了,你们走吧。记住,日后关严自己的嘴巴,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小丫鬟们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刚才那个企图挑起萧天喻注意力的丫鬟却是十分不甘心。

她在何舒蔚手底下做事,终究是出不了头,虽说何舒蔚待她极好,终究不过是最后给她找一户好人家罢了。

她故意放慢脚步,看着前面的丫鬟慢慢走远,没有注意到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小步追上了萧天喻。

“喻王且慢。”

萧天喻回过头来轻轻扫过她一眼,“你不是刚才的丫鬟吗?怎么,还有什么事?”

“喻王,我是何小姐房里面是丫鬟,是何小姐的随身丫鬟,名唤安乐。”她顿了顿,见萧天喻脸上并不感兴趣,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这些天跟着何小姐,奴婢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哦?”萧天喻是聪明人,打从这丫鬟一开始跑过来拦住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能从她身上套出点什么,不过是装作一副不知意的模样罢了。

“喻王……”安乐故意踮起脚尖,趴在萧天喻耳边轻声说着。

她放轻声音,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萧天凌的脸庞,眼底似是开了一朵娇艳的花朵,只差在萧天喻面前搔首弄姿。

萧天喻仔细听着丫鬟的话,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有星辰闪动。

“本王知道了。”男子声音放得格外温柔,见安乐两只眼睛放着光,想了想,从怀里面掏出银子,塞给她,“这是赏给你的。”

安乐微微一怔,以为萧天喻会错了意,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奴婢不过是想帮喻王,不是贪图钱财,喻王误会了!”

看着安乐小脸红扑扑的,时不时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女子的娇羞姿态难以抑制流露出来,萧天喻微微一笑,将手缩回去。

“那日后还请你多帮我留意着,本王必有厚赏。”男子本就是极其俊美,这样一笑,安乐心里面的湖水顿时荡漾开波纹。

萧天喻故意让她会错意,然而这个丫头还真得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

男子眉头一扬,朝着亭子的方向走去,背后的安乐看着男子高大挺拔的背影,嘴角勾起甜甜的笑容,甚是喜乐,用手绢掩着嘴巴偷笑起来。

殊不知,男子已经变了面色,眉头紧蹙,一双如豺狼般的眼睛里面已经透露出些许憎恶与杀意。

昨日沈如诗又一次坏了他的好事,若是换做别的女人,他早就将她碎尸万段,可是搁在沈如诗身上,他倒是不忍心出手。

这个女人已经让他损兵折将数多,他却是认为自己极其犯贱,想要看看沈如诗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槐树下,男子驻足,打了一个响指,立刻有一个死士从树丛里面窜出,速度快的惊人,宛如魑魅,随着一阵风就吹了过来。

死士抱掌而立,脸上没有半丝神情,“主人,有何吩咐?”

萧天喻微微勾唇,“邢府的情况现在如何?”

那人片刻也未思量,直接脱口说道,“邢府如今被何太守封府,邢家的二公子、三公子如今正在牢里面押着,何太守为此事动怒,至于四公子和六公子,听说被沈小姐带回了别苑。”

萧天喻微微侧眼瞅了他一眼,眸子寒澈如冰,带着三分探寻,嘴角上扬,“有趣。此事我竟然不知道,看来四弟将消息封锁的很好。”

“不过,这两个人都是邢家之人,是罪臣之子,依照何太守的性格,怎么肯让沈如诗把他们带回来?”

死士犹豫了一会,“喻王,何太守那日本来也不肯,沈小姐跟他说了什么,何太守脸色立刻变了,便答应下来。”

萧天喻听到此话,面色立即变得难看,眉黑如墨,立刻又道,“你速去通知那人,这几日暂且不要行动,萧天凌已经有所准备。”

死士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低头道,“是。”随即又像是一阵旋风一般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苑有一处极其僻静的湖,旁边本是夏日的凉亭,到了冬日,看起来不免有些凄冷。

女子的身影倒影在湖水上面,从远处看去,宛若一团白雪,荡漾在湖面上,慢慢铺散开,带着凉凉香气。

萧天凌也正在观赏着湖面上鲜有的飞鸟,眼里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你到真是色胆包天。”

沈如诗猛地抬起头,心里一琢磨,便以为萧天凌说的是邢天铭,眉头微微一蹙,有些恼怒,却还是装作不知,“凌王什么意思?”

萧天凌似是早知沈如诗会矢口否认,微微摇头,“你知道本王说的是邢家的儿子。”沈如诗倒吸一口凉气,被男子的目光吓得有些锁紧身子,清了清嗓子,“我不过是看四公子秉性善良,为人豪爽,有心救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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