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摆摆手,脸上一副不以为意,“丰老板放心,我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跟着,断然不会被发现的。”
二人进入帷屏后面。

小桃探着脑袋,脸上的吃惊之色挥之不去,“小姐。”她用肩膀蹭了蹭沈如诗,用紫色绸子挡住脸,压低声音,“小姐,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果真是三老爷。”

沈如诗凝眸看着帷屏后的漆黑的影子,嘴角微微上扬,“好戏还在后头呢。”

“可是三老爷要买绸缎干什么?”小桃伸出一只手拄着腮,若有所思。

“哎呦!”一个不小心失声叫道,看四周的小姐都看过来,她立刻抿紧嘴唇,“小姐,不,公子,我错了!”

沈如诗见帷屏后一双银亮的眼睛散发出无限光芒,一只手搭过小桃肩上,用扇子挡着脸,“你能不能学聪明点!”

也难怪小桃刚才失声叫出来,门外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的身份足够让他吓破胆子。

“小姐,奴婢没有看错吧?那人真的是喻王?”小桃声音颤抖不已,不知是吓得还是惊的。

沈如诗心骤然揪紧,虽知顺丰绸缎幕后的老板是萧天喻,却未曾料想到今日会在这里撞上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事?

奇怪就奇怪在,萧天喻今日也是乔装打扮,只是普通的书生模样,却引得那些小姐一片唏嘘,脸上的笑意春风骀荡,不是这寒冷的节气该有的。

他身后的两个侍卫也是普通人装扮,藏在怀里的剑锋隐隐露出来,冰冷的光辉搭在绸缎上面,绸缎看起来更发亮。

萧天喻进去后并没有逗留,直接顺着狭窄的侧门进入后面的小屋,留下身后一群女子犯起了花痴。

沈如诗眸子越来越暗,骤然间有一道光冲破黑暗,嘴角噙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许久,沈春山终于从帷屏后出来,脸上的笑容鞠起来满满的一片,白牙齿流露出贪婪的光芒,他拜手长笑,“有劳奉老板了。”

“何必客气,不过沈老爷答应小人的事情可不要忘记。”奉老板的笑意要比沈春山凝练许多,笑容下掩藏着惊涛骇浪。

看着沈春山哼着江南小曲一摇一摆的身影,沈如诗在心里骂了一个蠢字,对他愈加厌恶,“小桃”沈如诗趴在小桃耳边喃喃几句,小桃额间的皱纹却是越来越紧,“奴婢懂了,小姐,你去哪里?”

“我自由安排,你小心行动,不可被人看出你是丞相府的人。”沈如诗的语气让人心中升出一股安分。

小桃重重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小桃走后,沈如诗摩挲着,穿堂而过,凭着前世的记忆终于找到了那间后屋。

奉老板动作麻利,不知何时已经在里面了

萧天凌坐在樟木座椅上面,手里端着一杯茶,茶香袅袅,他扬起嘴角,微微抿了一口,口里吐出团团云雾。

奉老板不敢坐下,乖乖地拱手站立,与刚才相比判若两人。

“奉老板不必站着了,坐。”萧天喻口吻淡淡的,脸上却是鞠着一捧笑容,让人看起来没有半分压迫感。

沈如诗呵了口气,用指头在月纸糊的窗户上面戳了个小小的洞。看着萧天喻那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心底只有深深的厌恶。萧天喻能登上皇位,也非一蹴而就的。他能冷酷无比,也能礼贤下士,赢得人心。

奉老板像是受了天大的恩赐,脸上的笑容都有些不自在。

“沈春山的事情都办妥了,王爷放心便好,幸亏沈丞相有这么一个贪财的弟弟,不然凭着沈丞相那只老狐狸狡猾的心性,我们可真是无从下手啊。”

萧天喻却并无喜色,又端起茶壶,却被奉老板拦下了,奉老板赶紧弓着腰给他倒了一杯。

“奉老板莫要大意,我看沈春山也未必那么傻,他交给你的身价银票,你可有查证?”奉老板额间的皱纹蹭蹭蹭冒出来,他放下手里的茶壶,小心翼翼地坐回去,语气间隐瞒着秘密,“王爷不必忧虑,我已经查证,绝无问题,货真价实,都是沈家银票,他那个猪脑子,料他也不会弄虚作假。



萧天喻摇了摇头,嘴角擎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扬起嘴角吹着热茶。

奉老板心惊,“王爷,我们的计划和是可以实施?”

前些日子宫里丢失一批珍贵文物,是前朝传下来的,老皇帝为此勃然大怒,殊不知全是萧天喻的诡计。

若是那批文物流落集市,又被持有沈家银票的人大量收买,恐怕沈嘉良也难逃此劫。沈嘉良必然会找一个稳固的靠山依赖,到时候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丞相的势力。

萧天喻五指合拢,微微眯起眼睛,“是时候让这位老狐狸摔上一跤了。奉老板,此事有劳你了。万事小心,不可以有丝毫差错,一旦动用洛阳街的黑市力量,若是出了篓子,便无可挽回了。”

“咔嚓”沈如诗脚下踩着的木板突然碎裂,整个人跌落下去,她骤然瞪大了眼睛。随即恢复平静,四处望去,不知哪里是出口。

“谁?”萧天喻低吼一声,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意,手的茶杯骤然落下,旋即起身,像是一阵旋风一般冲向柴门。

沈如诗的心就揪紧,萧天喻的心狠手辣她是见识过的,此事既然已被她探析,萧天喻定然不会放过她。她的目光定向地上的瓷片,要死,也觉不能死在他手上!

“啊”沈如诗轻哼一声,胳膊被谁紧紧抓住,回头一看,那人墨黑色的眸子流溢着光彩,英魂的脸庞却散发出阵阵冰冷,乌天黑地般覆盖而来,“凌王?”

沈如诗不可置信,萧天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跟我来!”萧天凌脸上的表情并无多大变化,抓住沈如诗的胳膊,一双鹰隼紧盯着沈如诗。萧天喻砰地一声狠狠打开柴门,目光凶狠的向外望去,却是了无人影。他的面色顿时沉下,紧紧盯着地上从中间碎掉的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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